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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听风不禁觉得自己对慎楼亏欠太多,如今徒弟虽然有些“性情大变”,至少也能对他清晰展现自己的情绪,而非像往常一样憋在心里,应当已是不错。
不可急躁,仙君对自己说。
于是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贺听风努力踮起脚尖,以袖口拭去慎楼眼角的泪水。将自己主动送上门,薄唇带着十足的诱惑和劝哄:“还有哪里受伤了?”
他分明是在问,反倒像是在勾.引。
但慎楼今日火气有些重,虽不至于对师尊发火,却没能顺利接受到来自对方的暗示。在自己身上感受片刻,指着一个微乎其微的伤口,硬邦邦道:“这里,疼。”
贺听风:“……”
难搞哦。
仙君看着那比指甲盖还小的破口,估计慎楼再不开口,都会依靠魔气自愈了,不由得有些无可奈何。
“好。”他点头,将徒弟的手臂举起来,烟波潋滟,星光流转于慎楼眼前,“那……师尊帮你吹吹?”
说着,贺听风便自然地凑上前,朝向伤口吹了口气。
凉风带着细密的痒意,直挠进慎楼心里。他手臂一痒,心里更痒,随即伸手,将师尊抱进自己的怀里。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内心火热彻底降温。
可仙君并不满足于此,想他好不容易舍弃脸面做出这等行径,徒弟反倒比他还冷静,贺听风忍不住在慎楼怀里小幅度挣扎起来。
要亲就亲!
只拥抱怎么够!
慎楼被师尊拱出了火气,之前为什么生闷气也抛到九霄云外,按住贺听风的脑袋,就地与对方接了个吻。
直吻得仙君双腿发软才肯放过。
贺听风气喘吁吁,眼尾泛红,话都不怎么说得出来。只好靠在慎楼的怀里,示意对方附耳过来:“你不开心,可是因为段清云?”
慎楼垂下眼眸,不肯松口。
但看他这表情,仙君如何不能明白,段清云始终是横在他们心里的一根刺,如果不早日说清道明,慎楼或许会一辈子钻牛角尖,与自己斗气。
“我与他只有同窗情谊,与你,则是根本意义上的不同。”慎楼抬头看他,随即就听贺听风继续道,“我的确放不下,但放不下的也只有从前那段时光。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在被天雷贯体的时候,也只有段清云陪着我,我实在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慎楼听见天雷二字,心里不禁抽痛起来。这几日,贺听风已经把所有的事情告知于他,困扰师徒二人多年的隔阂总算消失不见,只剩下段清云这个唯一的阻碍,难以抹灭。
“但是——”贺听风忽然话锋一转,眼中满是真挚,就好像若是慎楼不相信,他甚至愿意将自己的心剖开来,掏给对方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既然能面不改色朝我发动攻击,就说明他根本没有什么真心。我怀念的只有从前那个洒脱的段清云,而并非魔气加身的段侠义。”
“况且从头到尾,我只爱你。”
前一句还在说段清云,下一句就急转直下,把慎楼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像被糖衣炮弹砸中,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
回味一阵,那些甜丝丝的味道便再度蔓延上心头。
仙君笑得清浅,连眼尾都微微上翘,因为愉悦而眯起眼。银发完全无法阻挡他的容貌,反而将其面容衬得更加柔美。
这是外人永远都无法看到的,只属于他。
慎楼心中燃起熊熊烈火,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什么,顺理成章开口道:“师尊,我们成婚吧。”
正如气氛恰好,贺听风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莞尔,踮起脚尖吻上徒弟的唇,算作应答。他会给慎楼一个完美无缺的婚礼,以弥补常年盘桓心头的遗憾。
可也不知怎么,一吻毕,慎楼突然脑子一抽,近乎脱口而出:“我想要世上最大最红的花轿。”
“……?”仙君的笑意僵在嘴角。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贺听风不反对前半句话,但两男子结为道侣在五洲本就是前所未闻,更何况两人的身份都有些敏感,若是大肆宣扬,说不定会惊动整片大陆。
别说还有什么花轿了!
他是绝对不会坐的!
再宠徒弟都不会!
“阿楼。”贺听风笑得极为勉强,想和慎楼好好商量商量,“为师一介男子,做女儿家的花轿成何体统,不如你再考虑考虑?”
慎楼惊讶地眼神瞥过来,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但仙君没有注意到徒弟讶异的视线,只觉得闪耀,他最是把持不住慎楼这般眼神,似是盛满了星星的夜空,澄澈明净。心说那好吧,我就答应这么一次,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妥协了!
正准备点头,却听头顶慎楼诧异道:“师尊以为花轿是给您坐的吗?是我想坐。”
贺听风:“???”
仙君目瞪口呆,难以想象徒弟屈身于小方花轿中的情形,深深地觉得这个世界过于玄幻。他扯了扯嘴角,虚弱地问:“你想好了?真的……要坐吗?”
“是啊。”慎楼点头,完全没察觉师尊的迷茫,眼里满是认真,指尖微转,指向宫门外,“徒儿已经订做好了,今日应当就可以抵达。”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最终还是仙君率先败下阵来,掌在徒弟的手臂上。
几步脚程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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