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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假千金后我成了团宠 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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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惯例,一般是从重要的国事开始说起,但因为最近太子之事闹得十分大,所以皇帝第一句便是:“今日,议太子之事。”
    他面色冷淡,目光幽幽,看不出什么情绪,谁也没法从皇帝脸上观察出他心中真正想法,不敢肆意妄言,朝堂之上竟一时寂静下来。
    许久,才有位臣子出列,沉声道:“太子乃皇储,事关社稷,臣以为,断不可因一女子沉迷。”
    这话算得上最近这些时日朝堂上的广言了。
    而大部分朝臣都是这个想法。
    颜溪站在最末尾,有些不大能看清皇帝的表情,她稍稍探头瞥了眼最前端的太子,却只看见他微垂着头,背影看上去十分沉寂。
    而往日的太子目之所及都是一片和煦。
    那朝臣又列举了一大段沉迷女色的反面例子,语气十分激烈,可太子却始终沉迷站着,微微垂头,没看皇帝,没看朝臣,也没出言反对。
    他仿佛陷在了一片阴影中。
    颜溪微微皱眉,眼见第一个朝臣说完,又即将有第二个朝臣出列,她正想插两句话,打断一下这般气氛,便听最前端的太子突然开口。
    他缓缓抬起头,颜溪从身后有些看不见他的脸,但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不会太愉快,又或许是一片平静。
    太子在这罕见平静中开口道:“我为太子,却连喜欢谁都无法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  颜溪:我有预感,我昨天的撺掇效果会非常好。
    第124章 太子
    满朝寂静。
    很难相信这样的话会从太子口中说出。
    太子一贯良善, 甚至有些软弱,遇事待人都十分温和有礼,能逼得他说出这样的话, 可见他心中愤怒。
    或许是颜溪昨日的撺掇起了作用, 又或许是这段时间群臣群起而攻之让他心中充满不甘。
    就如他自己所说,他身为太子,唯一的皇储, 却连喜欢一个人都不能自由。
    他只是喜欢顾霜,想要与她白头偕老一世双人, 便有这么多人出来反对, 个个说得仿佛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可他只是决定只娶顾霜一人而已。
    是他往日太良善,所以让这些臣子们习惯了他的宽宥, 认为如何说都不为过。
    太子为大景妥协过, 为诚王妥协过,以往无数次他都矜矜业业当个好太子, 听父皇教诲,听群臣谏言, 可今日,他想为自己一回。
    因着他突然开口, 不复往日沉默,那原本准备出来说话的朝臣便一动作一顿, 直到太子说完那句话之后, 他这才重新走出文臣行列,朝上行了一礼,严肃道:“太子为大景根基,万不可因一人而动。”
    此等场景, 让颜溪想到了她殿试时候的模样,可这次比那时更严重,那时群臣只是看她不顺眼,觉得女子不该为官,但此刻却是天下人都不赞同。
    仿佛与世界为敌。
    太子面色平静,扭头看这说话的臣子,一字一句道:“既然你觉得我不堪太子之位,自可向父皇上奏,废除我太子之位。”
    这位大人有些愣住。
    他并非这个意思。
    事实上今日大部分人的意思只是阻止太子和顾霜在一起,而非想废除他太子之位。
    其一皇帝极为宠爱太子,其二皇帝子嗣之中,根本无堪大用之人,太子已经算矮个里拔高了,倘若废了太子,那谁来当太子?诚王吗?还是平王?
    皇帝若是震怒,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因此这位大人愣怔之后飞快道:“臣并无此意,只是想劝谏殿下,殿下······”
    “倘若我不听呢?”
    太子根本没等他说完,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
    这位大人再次愣住,根本没想过太子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们习惯了太子的宽宥,习惯了他温和,冷不丁听他这么说,纷纷露出诧异目光来。
    太子却没理会他们异样神色,他转身面向上位,平静行了一礼,声音极淡:“若觉得本宫德行有亏,自可上禀,废我太子之位,若是不敢,便妥协我太子妃一事,倘若诸位两种都不想选,大可死谏在这乾坤殿上,我绝不阻拦!”
    最后四个字隐隐透出锋芒之色,让人背脊发寒。
    太子这话的意思不可谓不严重,直接就是告诉他们,要么想办法让皇帝废了他太子之位,要么妥协他和顾霜之事,要么还可以死在这大殿之上,学那前朝忠臣死谏,他绝不阻拦他们去死。
    这种话莫说是以前的太子,便是皇帝也不会这样说,听着简直昏庸无道。
    但事实如此,太子就是这么说了,且他面色寒冷,眸光幽暗,怕是说到便要做到了。
    颜溪站在文臣最末尾,忍不住微微长大了嘴。
    她昨天撺掇太子的时候只是想他硬气点,可没想过他会这么做,说出这种话,这是太子会说的话?
    颜溪顿觉自己昨天是不是撺掇得太过了。
    然而朝堂之上的争论还在继续。
    太子说出这样的话来,群臣多有哗然,甚至连那几个本没怎么发出意见的大臣都面露惊色,大约只有上座皇帝依然面色冷静,不见什么情绪起伏。
    皇帝高坐其上,静静看底下又有朝臣走出来,面色隐约带着肃穆之意。
    这人是颜溪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御史院真正的御史,上听天子,下监百官,他同样朝皇帝行了一礼,才缓缓道:“太子殿下,您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太子面色毫无波动,依然平静中带着冷意,他直视这位御史,冷声道:“父皇允我辅政,我自畅言,怎么?御史大人听不懂本宫在说什么?”
    好家伙。
    颜溪在心里狠狠啧了一句好家伙。
    太子这是觉醒了?别说和以前参不上半分关系,这说一句怼一句的模样,简直可以赶上她了。
    那御史显然也没想到太子这么直接,他顿了顿,才道:“臣为御史,自当维护纲常,莫说太子殿下,便是陛下有错,臣也不会视若无睹,太子殿下说出如此话来,莫非是要独断朝纲?”
    太子根本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朝上拱手,平淡道:“向御史年纪大了,连话也听不清,儿臣斗胆,不如让向御史致仕荣休,好好养养身子。”
    向御史陡然色变。
    他没想到太子竟然直接说出这样的话,这哪是独断朝纲,简直是暴君行为!
    这位御史大人面露愤色,当即便拱手:“陛下,太子乃我大景根基,理当仁爱宽宥,如此昏庸,不堪为我大景太子,请陛下明察!”
    这便是真正想要弹劾太子的意思了。
    可太子连看都没看他,只冷漠道:“那向御史觉得谁堪当太子,诚王还是平王?”
    “你——”
    毫无疑问,向御史被他这话气得浑身颤抖,要是年纪再大点,他能被气晕过去。
    太子简直像被什么附了体一般,一日之间变化如此之大。
    虽说大家都知道,皇帝的儿子里面除了太子其他两个都当不了皇储,可这事从来都只是私底下说,太子如今这举动,是明面上拿出来威胁。
    除了他,皇帝也没另一个儿子能当太子了。
    诚王野心勃勃,别说如今这样,真让诚王当了皇帝,他只怕事事都依着自己性子来,如今在朝这些大臣们诚王一大半都看不顺眼,他日后继承大统是万万不可的。
    平王出生卑微,身后没有半分势力,且不说大景向来立嫡立长,平王本事平庸,性子也平庸,又与其他人不亲近,深居简出的,他当了皇帝,根本压不住朝臣,迟早会出乱子。
    太子是唯一选择,他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做得很好,除了与顾霜一事,虽然很多人诟病他的软弱,可私底下多少都庆幸过他的宽宥。
    大景是个和平中的国家,一个仁慈宽宥的皇帝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
    所以他一句话就把向御史堵得哑口无言。
    弹劾太子,那谁堪当太子?
    总不能是他向御史吧?
    向御史胸口剧烈起伏,半响没说出一句话来。
    太子冷淡瞥了他一眼,继续拱手道:“儿臣以为,向御史年岁已高,掌管御史院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朝臣更迭乃是常事,今有御史郎颜溪,礼乐仁德都十分优秀,且先前被父皇封为监察使一职,任劳任怨,十分恭谨,堪为御史掌院。”
    颜溪站在乾坤殿门口长大了嘴。
    太子在说什么?是在推举她吧?好家伙一下子来这么猛吗?
    颜溪瞬间感觉诸多目光扫来,她忙闭上了嘴,目不斜视,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太子这是在明着告诉所有人,他不仅要娶顾霜,还要排除异己,颜溪是顾霜的妹妹,他就推举颜溪为御史掌院,什么举贤避亲,他全然抛下,满不在乎。
    事情闹到这一步,便已不是简单的议论太子婚事了,开始涉及朝政势力走向。
    之前还有些跃跃欲试想站出来说话的朝臣此刻都闭上了嘴,只剩沉默。
    一个不好,他们这些臣子就会碾碎在皇储势力更换中。
    寂静半响,久久没有人说话,上座皇帝终于开口。
    他面色依然平静,却没对太子和向御史的话做出什么评判,只淡声道:“颜溪。”
    颜溪心中一跳,快步走出朝臣行列,走到乾坤殿中央。
    皇帝居高临下看着她,平静道:“你认为自己可堪御史掌院之职?”
    这是道送命题。
    根本无人知道皇帝此刻的想法,自然也不知道他到底下个听什么样的答案,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此刻显露无疑。
    颜溪哪怕先前摸到了些脉络,可这一刻,她也不敢确定皇帝到底想听肯定的还是否定的。
    一般来说,她作为涉事家属,自然应该避讳,应该谦逊,可当今并不是一般皇帝,他的想法实在很难捉摸。
    颜溪心里打鼓,长吸了口气,到底想着自己关系网还可以,莽一把也不至于丢命,于是她咬牙道:“臣以为,臣可以。”
    太子怼向御史,她坚定站在太子这边,太子说她可以她就可以!
    颜溪在这一刻表现出一种无所畏惧的态度来。
    她目光冷静,扫视一圈,高声道:“太子殿下为皇储,君王之子,天生尊贵,高不可攀,尔等与我都是臣子,臣子议皇家之事,难道不算违矩?”
    说完这句后颜溪便朝皇帝跪伏而下,诚恳道:“陛下为光,臣为刃,陛下目光所致,臣万死不辞,只要陛下认为臣可以,臣便定然可以。”
    反正甭管对不对,先吹就是了。
    颜溪面色诚恳,语气热忱,以十分恭敬的姿态跪伏在大殿中央,万众瞩目下,她的动作平稳,没有半点颤抖。
    皇帝高坐其上,静静看着她跪伏而下,搭在椅子上的指尖轻轻敲击了一下。
    那声音不大,但如同敲击在群臣心上,让许多人忍不住垂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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