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监控，谁经过手，在哪里掉的，查到告诉我！”云灵厉声道。
    电话那头叶凯旋应了应声：“已经在查了，五分钟后我再打给你。”
    “可以。”云灵把电话按了，眼眸一抬，明亮澄澈的眸子便落在韩也脸上。
    看着对方仍旧死咬着唇瓣，一副死到临头，都不想承认的样子，云灵摇了摇头。
    韩也拳头攥地很紧，长长的指甲抠进掌心，都快要把皮肤抠烂了。
    此刻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已经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当时她真的没多想，没有观察旁边的环境，看看是不是有监控。
    她只记得，当时捡走设计图纸的时候，没有人看到就是了。
    到了这个节骨眼，她还心存侥幸，想着运气好的话，如果没有监控，那云灵就坐实不了自己盗稿的罪行。
    韩也在堵……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坚持。
    她只知道，一旦真相水落石出，那她就真的要被逐出师门了。
    不仅如此，从此还会在设计圈里臭名昭著。
    韩也心里七上八下，大师们的情绪也像绷紧的弦，全程大气都不敢呼一下，只是沉默地等待结果。
    时间就像沙漏里的沙子，一粒一粒地掉落，显得很漫长。
    终于，云灵的手机响了，犹如夺命曲一般。
    云灵眉头一扬，划开接通键，按下免提。
    那头，叶凯旋洪亮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师父，有意思了，你猜是谁拿了你的设计图纸？”
    “谁？”云灵明明清楚是谁，还故意装作好奇。
    “就是那个跟秦家关系不错的那个，姓韩对吧？她母亲前段时间办了个慈善午宴，姓韩的是个设计师，就是那天国风秀的设计师。”从头到尾，叶凯旋都没怎么记清楚韩也的名字。
    云灵淡淡地补充：“韩也，是吧？”
    “对对对！就是这个人。”叶凯旋拔高了音量：“监控视频我已经调出来了，需要发给你看么？”
    “发来。”云灵面不改色，说完这两个字，把电话挂断。
    叮——
    很快，云灵的手机又响了。
    她划开手机，很不客气地把视频打开，抬手举了起来。
    视频画面里，韩也先是看到了地上的两张设计图纸，但是只捡了其中一张。
    看了一会儿以后，就立马东张西望，然后把图纸塞进了自己的包包里。
    这里，叶凯旋特地命人把视频放大，韩也手里的设计图，虽然看得不是特别高清，但是大概的线条和颜色能看清楚，设计形状，和韩也的完全一模一样！
    “小也……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能手脚不干净，盗窃别人的设计呢？
    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寄予厚望？可你呢？你的品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鲁修岩气得不停拍大腿，老脸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他旋即起身，给云灵鞠躬：“师父，所谓教不严、师之过，小也会有如此行径，我这个做师父的也难辞其咎。”
    鲁修岩无地自容，身体鞠成了90°，就这么一直弓着。
    叶澜安见状，也起身，拉扯着韩也：“快给师爷爷道歉吧？你把师父的脸都丢尽了，难道还想他老人家下不了台面吗？”
    韩也这会儿脑袋轰隆，感觉天要塌下来一般。
    比起自己身败名裂，她更担心的是——万一彦西哥哥知道她盗稿这事，会怎么看她？
    会不会从此看不起她啊？
    完了……完了……
    韩也的肠子都悔青了，她当时是鬼迷心窍了吧？才会想着捡了别人的设计据为己有！
    想到这里，韩也的情绪绷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到了云灵面前，抱住了她的大腿：“师爷爷，我错了，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是初犯，真的是初犯。
    求你，不要把这事宣扬出去，求你，不要把我逐出师门好不好？”
    韩也声泪俱下，嘴里不停地喊着‘求’这个字。
    云灵一点都不心软，态度很淡漠，看向鲁修岩：“小鲁，你怎么看？”
    “师门不幸……就按师父的意思，把小也逐出师门吧，不过，她盗稿的事，求师父开恩，别宣扬出去，咱们私底下解决吧。
    若是宣扬出去，小也在这个圈子，就彻底无路可走了。
    师徒一场，我不想她最后落得个惨淡收场。
    这次逐出师门，就当是给她一个教训吧，希望她以后引以为戒！”鲁修岩毕恭毕敬，身体仍旧弯成90°，恳求道。
    云灵虚扶了他一把，看着眼前不过五十来岁，可头发却花白的‘老小子’。
    想想她这个后人也挺可怜的，基因里携带的色盲症发作，已经够自暴自弃了，结果现在心爱的徒弟还这么不争气。
    “我可以不宣扬出去，毕竟她叫过我几声‘师爷爷’，也算有点情分。”云灵没有犹豫，回应鲁修岩。
    旋即，余光瞥到韩也身上：“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小时盗家,大时盗国。不问自取，是为贼也。韩也，我希望你真的能引以为戒，下不为例，若敢再犯，后果自负！”
    “我知道我知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爷爷手下留情……”韩也眼泪吧嗒，一直跪着示弱。
    她这样的态度，让平素赏识她的几位大师也动了恻隐之心。
    他们觉得，兴许韩也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行了，这餐饭看来也没继续吃下去的必要了，安安，留我电话，之后春晚设计事宜，咱们手机沟通。”云灵拿着手机晃了晃。
    叶澜安立即恭恭敬敬拿出手机，询问云灵手机号码，并快速记下。
    云灵不逗留，临走时，手搭在鲁修岩肩膀上，拍了拍：“放心，安安我亲自培养，你的衣钵，肯定有人接。”
    鲁修岩闻言，激动地双肩颤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只希望老祖宗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我送师父您……”鲁修岩抬步想走。
    却被云灵拦住了：“不用。”
    鲁修岩言听计从地点点头，便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目送云灵离开。
    云灵走出御茶轩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她踩着厚厚的雪，正准备叫一辆网约车回去，远远的，便看到一袭黑色的身影伫立在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旁边。
    原本她以为是三小子，毕竟他俩是情侣手机，彼此之间，随时都能知道对方的定位。
    可当她走近才发现，高大的男人居然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