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璟澜见她如此夸张，难免开始怀疑她的智商。
    “本尊对你这种货色不感兴趣。”他冷冷嫌弃道。
    虽然听到这话凤凌雪放心了许多，但是心口莫名堵得慌！
    她……有这么不堪吗？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既不要钱又不要我，你说吧，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全力去做，我可不想欠你人情。”她一脸口是心非。
    明明就不想理他，可现在却不能忘恩负义，只能勉强自己。
    夜璟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想了想说道：“本尊还没想好，待下次有时间再来找你。”
    说罢，便在她的眼前化作一阵轻风转瞬消失了。
    “嗯？？？”凤凌雪整个傻了，她目瞪口呆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小路，惊恐不安，“鬼……真的是鬼诶！我靠！”
    一想到这里她就毛骨悚然，拔腿就往沈家跑。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要离家出走了，呜呜呜……
    回到沈家，一群人已经将她找疯了，尤其是夜璟尘，看到她回来便冲上去将她好好检查了一遍。
    “你跑到哪里去了？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他们这次出宫，朝廷那些心存叛逆的一党肯定会有所行动。
    所以，他十分担心。
    “我没事，就是刚才……”凤凌雪想说关于鬼的事，但是转念一想他们肯定不相信，而且还会让他们担心，于是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就是刚下被人撞了一下，但是没事儿。”
    “被人撞了？可受伤了？”夜璟尘急忙询问。
    “没有，我真的没事儿。”凤凌雪尴尬地摇摇头，然后推开她往里走去，“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便已经往东苑的厢房走去，关上房门就熄灭蜡烛上床了。
    红袖和锦茹有些愧疚和心虚地看了彼此一眼，然后默默地退下。
    夜璟尘似乎也察觉到了凤凌雪的异常，但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一脸凝重地去另一间厢房了。
    一夜安然度过，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了很多的负担。
    翌日清晨，夜璟尘决定提早回宫，但是凤凌雪却拒绝了。
    “你说什么？”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凤凌雪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茶杯，犹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说道：“对不起璟尘，我想留在江九城，不回宫了。”
    夜璟尘一时乱了手脚，慌忙说道：“雪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昨晚我应该陪着你的。”
    “不是。”凤凌雪严肃地看着他，决定摊牌，“璟尘，我失忆之前是不是很爱一个叫夜璟澜的人？”
    此话一出，夜璟尘整个人都懵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甚至想逃避这个问题。
    可……一味地规避现实，并不能解决眼下的麻烦。
    他决定面对，坐在她旁边认真且深情地看着她，第一次说起这个禁忌般的男人。
    “对，你很爱他，他去世之前说过要我好好照顾你。”
    凤凌雪垂着眼皮咬着下唇，她很纠结，也在考量。
    虽然关于夜璟澜的事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这个人依然在她心中留有许多的痕迹，只要一想到他不在了，她的心脏就会发出一阵阵的抽紧和疼痛。
    “你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让你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无法自拔，我希望你能够重获新生，在我的身边过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只是想让你更幸福一些。”
    “可是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你怎么知道我愿意忘了他？红袖她们告诉我了，我是为了给他报仇才险些丧命，既然我愿意跟他一起死，你又为何要强行救我，还让我忘了他？”凤凌雪语气很淡然，没有愤怒也没有焦躁。
    可她的话却将夜璟尘的心刺得很痛。
    本意上，他只是想让她活下去，只是当她失去记忆后，才生出些贪心，奢望能够得到她的爱罢了。
    “雪儿，你如何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呢？如果有一天你最爱的人在你面前死去，而你有机会可以挽留他，你又如何能做得到见死不救呢？”他沉痛地反问。
    凤凌雪摇摇头：“如果我是你，我会尊重他自己的选择。”
    她不是不能理解夜璟尘，她只是不想忘记那个心底的男人。
    她特别恨自己。
    那个为了她而死的夜璟澜，一定也是爱她入骨。
    如果他知道自己忘了他，还和夜璟尘结为夫妻，他该多么痛苦啊？
    她此刻觉得自己像个罪人，即便是死后都没有脸面再去面对她深爱之人。
    可她又能怪谁呢？夜璟尘是好心啊，他救了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正是因为不知道该怪谁，凤凌雪才更加痛苦无助。
    她的记忆没了，她和夜璟澜之间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了。
    如果能找回来，她宁可不要这条命。
    可现实却是，即便是她死，那些珍贵的过往也都找不回来了。
    夜璟澜已经死了，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能够帮她记起那些点点滴滴，他们之间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一想到这里，凤凌雪忍不住掩面而泣。
    夜璟尘看着她颤抖的身体，想要伸手将她抱进怀中安慰，可是他却僵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
    他知道，即便凤凌雪忘了夜璟澜，自己也无法取代她心中那个留白的地方。
    如果可以，便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雪儿……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不该擅自做主让你忘记一切，我知道那份回忆是你最重要的东西了，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看着你死，我只是想让你活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忍不住落下泪来，心中愧疚万分。
    可若是重新选择，他还是会服用不离。
    凤凌雪擦干眼泪，神情冷漠：“夜璟尘，你走吧，我想留在江九城。”
    “为什么？”
    “这里有我想要的自由，我虽然失忆但我并不傻，宫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太残酷了，太后一直对我虎视眈眈，尽管你将我保护周全，也不能保证日后不会出现什么差错。比起在那个牢笼里母仪天下，我更喜欢在江九城守着我母亲和红袖她们，没有我在，你的皇位坐得应该会更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