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韩错敲门进来的时候，就廖冰是正常的。但脸色也有点发白。
    包括他自己都是脸红红的，虽然已经初步醒酒了。
    然后薛双和童芸各自抱肩坐在客厅两端不说话也不看对方，表情都不好。童芸自然点，但是薛双明显很压抑至于杨甜。
    给韩错发信息说出事了，让他来救场。韩错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肯定要过来的。
    此刻杨甜眼泪带眼圈的，已经哭着要跑过来：“韩大爷。”
    但是被童芸看了一眼，就坐在那不敢过来，只是委屈看着他。
    他正在和管总单独汇报工作呢，另一套工作。避开明辉集团彗星传媒他同学的文创公司还有薛双的团队。
    所以管崇明都不在只有两人。
    正进行一半就收到消息赶紧赶过来了，因为早说过的，目前还有之后杨甜参与进来是核心，才能推动其他项目。而她偏偏又是童星自己没法做主自己的事，经纪公司和她监护人其实目前对她都有管理权。她这边什么事都不是小事。
    至少明天正式签约之前都不能疏忽。
    管总也理解，所以让管崇明送他回来，只是此刻看到这个情景，韩错觉得问题有点大。
    “没怎么。”
    童芸看着韩错：“韩编剧怎么突然过来了？”
    韩错揉揉脸：“没什么。就是正好也是谈完工作回来住嘛。”
    看着几人又问了一遍：“这是怎么了？”
    童芸开口：“没什么，就是这部戏我们不想接了，好在还没正式签约。”
    “童姐。”
    童芸这么一开口，薛双也不可能再沉默：“别闹。个人情绪别带进工作里，你也说杨甜是孩子你不是。”
    “所以我是认真的。”
    童芸起身拉着杨甜：“跟妈妈回家。”
    “不是等会。”
    韩错揉揉头打断：“我喝了酒虽然醒了一些但多少有点懵。”
    询问两人：“吃饭期间没发生什么吧？之后我们就分开了，是你们自己有什么争执吗？那也别牵连这部戏啊。”
    说完对着管崇明：“管助理，你去门口看着。别让林璇刘关还有宋立明或者项总的人过来。”
    管崇明知道轻重，自己不好参与那就做点有用的事。过去门口没出去，倚着门看着，可以当做不存在。
    “坐下说好吗？”
    韩错看着童芸：“真不想拍这部戏，也没谁敢拦着你带杨甜走。总要说明情况吧？”
    童芸皱眉坐下：“我还没说你，你居然自己就带着杨甜从苝京跑横惦？然后还让她被人说蹭酒店？！一个剧组普通工作人员都能说到她身上？”
    指着杨甜：“就这她还夸你对她好对她维护？我跟着这么多年一次类似的话都没让她听到过，哪怕是说别人。结果到你们这直接让她自己经历这些？”
    韩错愣住，恍然看着杨甜，杨甜咬着嘴唇：“我不小心……”
    “你故意的也应该。”
    韩错开口，却看着童芸：“不过这件事不是过去了吗？那个工作人员也受到教训了，所以你是才知道气不过想要再找回去？”
    童芸询问：“不应该吗？”
    薛双皱眉：“那牵扯到……”
    “你先别说了。”
    韩错摆手打断：“薛经纪，我来之前你肯定都聊过了。现在看来效果不好，换我试试好吗？”
    “呵~”
    薛经纪笑，挥手示意你来你来。廖冰其实对韩错了解也不少，在阜洋其实就她和林璇以及韩错一起呆着来着。
    不然也不会提醒杨甜找韩错，而且这件事也的确得找韩错。就是因为杨甜受委屈童芸身为母亲才发脾气，严格来说真正和杨甜一起经历这个的不是薛双，是韩错。他才是正主。
    “应该。”
    韩错开口：“我先道个歉，我也没有孩子，宅男一个自己都照顾不好。当天也不是托付我，是还有另外两个人，一男一女。四个人一起薛经纪才放心，但是临时那两位有事所以我是带着杨甜到了横惦才告诉她，她也才知道。”
    “道歉就不必了。”
    童芸打断：“不过韩编剧你也有点过分了。”
    “啊？”
    韩错揉揉脸尤其眼睛，得让自己清醒点：“哪过分了？”
    揽着杨甜，童芸开口：“我从小就陪在她身边，她特别乖特别懂事特别有礼貌。结果就离开一段时间，再见面说话咋咋呼呼的，然后没礼貌没眼力见还开始顶嘴了。”
    看着韩错：“我以为是薛双不上心，但她口口声声说什么韩大爷，我才明白是你的影响。”
    “我？！”
    韩错惊讶：“我影响力这么大吗？！”
    “不怪韩大爷……”
    杨甜辩解：“他做人做事……”
    “你懂个什么？！”
    童芸脸色难看：“你才多大？你懂什么做人做事？”
    对着韩错：“你看到了？”
    指着韩错：“你对她有什么人情都抵不过给她带来的这些负面影响。道歉不必了，但我也没有想谢谢你的心思了。”
    韩错沉默。
    童芸开口：“你毁了我对她这么多年的培养，我真的很生气。”
    看着周围都不说话的众人，童芸起身：“我现在就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看着薛双：“还有，我要做的事一定会做到。只要是为了甜甜，至于你们公司我也不觉得杨甜非乘风天下不可。何况这件事我觉得未必是章总和梁泌都知道。”
    薛双点头：“好。你自便。”
    说完看着韩错发现他还是低头不语，薛双也明白碰上童芸这种母亲，早在之前她就和黎若迪讨论过了，结果现在真的也不算意外。只是没想到比想得的还爆烈。
    “甜甜你先回避。”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杨甜亦步亦趋的还回头看着韩大爷还期待。但是让她不解的是，韩大爷说话了，显然是要有什么话去挽回。不过让自己走什么意思？
    童芸看了韩错一眼，对着管崇明：“麻烦让让。”
    管崇明看着韩错没让，童芸后退没怕却不解对着薛双：“禁锢啊？什么年代了？”
    薛双无奈看着韩错：“韩编剧？”
    韩错回头对着童芸：“就是这么绝呗？就要带杨甜走这部戏不签了，谈好的意向就都不管不顾了？”
    童芸转身看着他：“是，怎么了？”
    韩错示意管崇明：“放杨甜出去。”
    “你有什么话就说。”
    童芸拉着杨甜的手：“但想挽留我们不可能了。”
    韩错点头：“我知道，所以我不想她听到接下来的话，因为不太好听。”
    童芸失笑：“你能说出什么不好听的？”
    结果说完她就懵了，因为不管是管崇明，薛双，廖冰，全都一副神色异样忍着笑的模样。
    包括她自己的亲女儿都好像明白什么欲言又止，对着韩错：“韩大爷，她是我妈妈。”
    “呵~”
    韩错笑：“我知道，开玩笑的。”
    对着童芸：“童女士，看你也是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了。真的不想签这部戏也没人能逼你。可终归我们一起达成意向也努力很久，你一句话说走就走没关系。”
    指着薛双：“她们为了挽留你可能做过努力，但我还没有。而且这件事本身我们才是邀请方，你给十分钟。如果不行我们好聚好散，开车买票送你们走。”
    杨甜抬头看着韩错：“韩大爷……”
    “还叫？！”
    童芸呵斥。杨甜身子发颤低头。
    韩错眉头皱了一下，不过没多说。而是看着薛双：“薛经纪，还有廖冰……”
    对着管崇明：“我也有房间。你带她们先去我那坐坐。”
    薛双没多说，迈步离开。廖冰也是，管崇明自然不再看着了，也关好门。
    但童芸没过来，只是看看手表。对着韩错：“十分钟，开始吧。”
    韩错恩了一声：“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其实当时我也一样，在杨甜被那个剧组工作人员diss的时候。”
    “你能理解我？”
    童芸疑惑：“听说你没结婚，孩子也没有。”
    韩错询问：“那我曾经是不是孩子？你曾经也是。我们都是从孩子过来的。”
    看着童芸：“你如果说只有做父母有孩子才能体会父母的心情，你回想过你做孩子的时候，希望的父母应该是什么样的？”
    童芸张张口。
    韩错点头：“没错吧？父母再好，但终归总有些疏忽错漏的地方，他们要工作，也有自己的生活和社交。就算全心全意辞掉工作陪着你，可是你们三观不同的，而且会随着孩子的长大，这份差异越来越大。”
    童芸摇头：“所以我尽力把她保护好。”
    韩错开口：“我说了我理解你，就是因为没保护好。人家打你一巴掌，过后你把他杀了报仇也没用。这一耳光已经打完了，不管你把对方怎么样都不会抹去指痕。”
    童芸看看韩错，揽着杨甜看着手表：“还有五分钟。”
    韩错一顿，点燃一支烟，反正她们站在门口距离远。
    “我喝了点酒。”
    韩错开口：“说对说错你别心里去。直接点。”
    童芸点头：“最好是，你时间不多。”
    韩错吐出一口烟，询问童芸：“其实你一开始就不想接这个儿童剧对吗？”
    童芸没说话，也没否认。
    韩错开口：“后来因为什么接了我不知道，估计是薛经纪说了什么你不好退却。那么此刻除了替你女儿抱不平，有没有借机也想让她退出这部戏的想法？”
    童芸轻笑：“我还不至于利用女儿的委屈经历做契机……”
    “不是利用。”
    韩错打断：“是一举两得。又能给女儿受委屈的经历找场子，还能借机推掉你认为对她事业没什么帮助的戏。”
    童芸看着韩错，突然开口：“所以你意识到了。”
    韩错点头：“对我的排斥。除了所谓我对杨甜接触造成的影响，还有我和她或者说她对我的亲近。”
    弹弹烟灰：“至于所谓的因为之前我保护她谈判提醒她剧本的事而表示感谢，不过一句话而已。”
    童芸看看韩错，没说话。
    杨甜也靠在母亲身边沉默。
    韩错掐灭烟头，语气放缓：“杨甜之前说咱俩同岁我觉得尴尬，你怎么对她随你的便，谁让你是她母亲呢？我爸妈从小就打我骂我，才不会像现在00后的父母知道讲理知道孩子叛逆还哄着。”
    童芸开口：“我爸妈没有过。”
    韩错点头：“所以你有点自我为中心了，人家对你女儿好表面一句谢谢，内心觉得是应该的。好像你做为母亲对她好别人也应该做到和你一样，所以一句谢谢就完事了。但是如果别人没做到你就发脾气，就开始责怪别人没有保护好她。”
    童芸失笑：“我应该把感谢变现是吗？”
    韩错摇头：“至少应该可以抵消一部分我们的过错，前提是那算我们过错的话。那天我不觉得如果是你在，对方因为你是她母亲就不会diss她。最多你当场闹大而已，可她该经历的不会少，不会因为你在场就回避掉。”
    童芸看着韩错：“你说反了，因为我是母亲，你们能接受的我接受不了。”
    韩错看着童芸：“我没有和你争辩的意思，我知道做母亲的孩子就是命。我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爸妈离婚的时候巧了……”
    韩错笑着看着杨甜：“我也13岁，和杨甜一样大。然后跟着我妈一直到今天。”
    童芸愣住，看着韩错：“今天？”
    韩错开口：“小时候跟着她，大了之后她跟我。”
    对着童芸：“反而我爸在离婚之后就重组家庭了，我基本和他没联系。”
    “韩大爷……”
    杨甜看着韩错，目光有些难过。
    韩错语气停顿片刻，招手示意：“杨甜，过来。”
    杨甜突然被cue到，不知所措。只是抬头看着童芸。
    童芸沉默一会，慢慢放开手。
    杨甜跑过去：“韩大爷，对不起……”
    “童女士。”
    韩错没理她，反而对着童芸：“十分钟过去了吧？还想留下就坐下聊？”
    童芸看看他，慢慢走过来坐在一边。杨甜似乎放松很多，至少没看到担心的场景，她亲眼见识过很多次韩大爷怼人的，可此刻没有。
    反而是韩大爷走心了。
    韩错看着童芸：“我知道做母亲的辛苦，为子女的一切付出。也承载了父母的期待。”
    韩错给她倒水，笑着开口：“我曾经也是孩子，可长大后我很失败，我母亲对我的一切期望我都没有实现，所以我们各在一边，她在老家我在南方，我除了打点钱都不敢见她。”
    童芸沉默片刻，语气放缓：“那你应该更能理解我……”
    “我一直都说理解你。”
    揉揉杨甜的头发，韩错少有笑得这么温柔干净简单：“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杨甜的时候都羡慕，我曾经都想着自己这辈子够呛会结婚了，甚至肯定无后。但那一刻我都想如果我有孩子会不会也像她这么优秀，但我不敢想，我没有条件能给孩子更好的，那干脆不让他出生遭这个罪受父母连累。”
    童芸看着韩错，喝了口水。
    韩错却没看她，只是重新点燃一支烟，不过看着娘俩在，却只是夹在手里：“当然我不是说我爸妈没给我什么好生活，这个他们不背锅。”
    “呵。”
    童芸笑了，捧着水杯：“想吸烟就吸吧。甜甜爸爸也吸烟。”
    杨甜看着童芸：“韩大爷吸烟都去窗口的，在外面的话都是避开风怕我被烟吹到。”
    童芸看看她，没说话。
    韩错去了窗口对着杨甜：“以后不要在你母亲面前提我，你还看不出来你越提我她越厌烦？”
    杨甜茫然看着童芸，童芸只是笑。
    韩错摇头：“不过你还小，不懂也正常。”
    对着童芸：“也是巧了，你知道吗我之前刚给一个顶流做个私活。不过不是黎若迪，当然也是谈剧本。”
    童芸愣住，不知道他说这个干什么。
    杨甜突然拍手：“赵霁月姐姐嘛。”
    童芸惊讶看着韩错，韩错也没否认，笑着开口：“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是为了说服你硬尬。因为你知道吗？她也有儿子今年一岁，刚要学说话，只叫妈妈不叫爸爸。家里人一直教了很久都不会，前不久抱去横惦，我给她谈剧本看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突然管我叫爸爸。”
    “真的啊？！”
    杨甜第一时间惊呆，韩错疑惑：“你不是知道吗？”
    杨甜吐吐舌头：“我妈妈不知道，我替她做反应。”
    韩错表情严肃指着她：“你以后一定是个好演员。”
    杨甜得意扬起下巴，童芸似乎看出来女儿和这个“韩大爷”一起真的很开心，似乎和自己的时候都不怎么有过，更别说和她爸。她都有点嫉妒。
    “后来他爸知道了。”
    韩错对着童芸，童芸回过神：“知道什么？”
    突然反应过来：“知道他儿子第一声爸爸是叫了别的男人？”
    韩错笑：“你知道吗？至少你只是隐隐对女儿同我亲近很抵触，但是他儿子管我叫爸爸，他知道后直接让赵霁月开了我。”
    “怎么这样？”
    杨甜不高兴，童芸倒是没表态。
    “当然了。”
    韩错开口：“也是有小人挑拨，不过不重要。本来我没当回事，赵霁月也没告诉我。直到她老公那边叫人要接走孩子的时候无意中说漏嘴了，可是这还不是最狠的。”
    童芸不解：“除了开掉你还能做什么？”
    笑着询问：“找人教训你？”
    “妈妈~”
    杨甜拽着她手，童芸抱歉：“是我说错话~”
    韩错却不在意：“比这还狠。”
    两人都意外，韩错抽着烟：“那边把我照片发过去了，然后危信我也能听到。他老公看到我照片又结合了解我的情况，居然说不用开掉了。原来年纪这么大还没混起来，又不是小鲜肉也不是什么金主，他很放心，让赵霁月留着我吧。”
    “……”
    童芸表情凝固，看着韩错笑着讲出这样的事，目光复杂。
    而杨甜却还有些懵懂，没太听明白里面的意思。
    沉默一会，韩错烟头掐灭。
    “今天看到你这样因为杨甜在外受委屈而发脾气，我反而是有点羡慕。”
    手插兜看着童芸：“就算我妈每个对我的期待都没做到，现在她什么都不会埋怨我。最多说一句……不行就回家吧。”
    韩错将没完全掐灭还燃起的烟死死按灭，不然有点熏眼睛：“我一直在外面都没回去，我说我混不好一辈子都不回家。”
    童芸轻轻揽着杨甜看着韩错。
    韩错开口：“我已经成年了，我应该是保护她的年纪了。我相信如果她在当场一定也会帮我骂回去而不是因为我年纪大了就不保护我了。所以我说我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
    低头叹息：“不过我是有点想回家了，也有点想我妈……呵呵。”
    韩错笑着摇头：“这么大人了，快奔四了。想家，想妈，呵呵……”
    童芸看着韩错，突然开口：“我还不至于到那种程度，这已经是侮辱人了。”
    杨甜似乎突然反应过来，站起看着韩错：“他是说你不值得他在乎？他是小看你瞧不起你？”
    “甜甜~”
    童芸呵斥拉着她坐下，杨甜还是不忿却依然看着韩错。
    韩错没理会，对着童芸：“我以为我算是讨小孩子喜欢吧，不过现在看来我不太讨小孩子父母喜欢，你不是第一个因为孩子排斥我的。甚至对比他你很客气了。”
    皱眉开口：“唯独有一点，童女士。如同我母亲不会因为我年纪大了就不保护了一样，杨甜也不会因为年纪小就接触不到这些复杂的事。哪怕你给她保护得特别好也没用。我妈早就不在我身边了，我成年了嘛。而你也总有一天不在她身边。”
    对着童芸：“你会老，你最终除了留下银行一些数字和一些房产，你还能留给杨甜什么？”
    “韩大爷~”
    杨甜还停留在韩错讲的屈辱里：“他凭什么那么说你？！他以为他是谁？！”
    韩错笑了笑，看着杨甜：“最起码人家有儿子，我没有。”
    杨甜要说话，韩错没理她，对着童芸：“我不知道你一定让她不接这部戏的决心有多大，可我一定会尽力挽留。其实她的片酬已经是她平时身价的两倍了，而且你也看到全剧组上下内外都对她特别客气照顾，可以做到无微不至。”
    童芸没说话，只是揉揉杨甜头发。
    韩错开口：“这部戏无所谓，她之前承受这些虽然意外，就当做磨练了。不然有一天她被坏人坑，被渣男骗。被你保护得太好自己不知所措就吃亏了，告诉都不敢告诉你。那时候你才后悔莫及。”
    童芸揽着杨甜，抽出纸巾给她擦脸，许久之后看着韩错：“为了挽留我们，你也算声情并茂不惜自爆了。”
    韩错点头：“我说了，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我隐瞒最多大家不知道，可至少我知道。”
    示意童芸：“如果能让你有一点点触动的话，反思教育孩子的方式……你知道为什么杨甜跟我关系不错吗？”
    童芸摇头：“我倒是想知道。”
    韩错开口：“我没把她当孩子，是真的。虽然她的确是孩子，可是如果娱乐圈的事她知道的比我多。我会在生活中照顾她，比如带她坐车坐飞机……”
    突然眨眨眼：“飞机靠窗座位换给她。”
    “呵~”
    童芸失笑：“这她都和你说了？”
    随即回头点点杨甜鼻子，杨甜嘿嘿笑，偎在母亲身边。
    韩错开口：“至少她早就知道飞机窗口是不可能漏风的，不然舱内外气压失衡大家就都开天窗了。”
    童芸忍着笑揪揪杨甜下巴，杨甜偏头得意。
    韩错看着母慈女孝的氛围，慢慢收起笑容：“童女士。”
    童芸看着他。
    韩错开口：“家境好坏都一样。外地来沿海打工的80后90后甚至00后，家境或许不好。但家人也都放他们出去闯荡，他们没有那个好家世被保护的命，在外面孤身一人，酸甜苦辣都要自己经历这些。或者公司做职员或者机械厂电子厂手机厂打工，或者骑车送外卖或者送快递，他们也会遇到自己的酸甜苦辣。有的还真大不了杨甜几岁。”
    童芸开口：“我以为我可以保护她不经历这个，至少那个剧组人员敢diss我们甜甜蹭酒店……”
    “那你当时不要让她提醒黎若迪剧本的事就好了。”
    韩错打断：“这才是根源。”
    已经不止十分钟了，早过去了。而且此刻童芸似乎抱着杨甜也没有了再走的意思。
    杨甜虽然年纪小到底是灵秀的。
    有些期待和忐忑的拉着母亲的手：“妈妈，别走了。这部戏都接下来了，让我拍吧。”
    童芸看着她，没说话。而韩错却没催促也没期待，只是面容平和看着她，并不再说什么了。
    许久之后，童芸开口：“她被那个剧组的工作人员diss蹭酒店的事，没完。不过和这部戏无关。”
    韩错没回应，在等待。
    童芸直视韩错：“你既然那么通情达理，又说理解我。杨甜可以留下拍这部戏，但我有个条件……”
    韩错询问：“你说。”
    童芸轻声开口：“你……不能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