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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落魄张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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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房间里,一张破旧的铁架子床,一床旧的发黑的棉被窝在床角,床头位置有个小吊扇正有气无力的转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掉落。
    狭小的空间连窗户都没有,唯一的光源就是房间正中的小灯泡,灯光下散落着满地杂乱的烟头和方便面袋子等垃圾。
    这正是张二全在w市的住所,位于城中村老巷子里的违建房。
    因为通风和光照等原因,导致房间很难租出,所以房租很低,每月只要80元,一月一付。
    即便如此便宜的价格,张二全也已经欠了三个月房租。
    张二全光着膀子,下身穿着一条发黄的大裤衩,正躺在床上目光直直的盯着头顶,时不时抬起黝黑的手擦擦脑门上的汗,尽管在网吧泡了一夜,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靠,一帮的狗东西们,等全爷发达了一定杀的你们这群小崽子退游,到时全爷我带领二帮独霸全服,呸,是带着咱一帮称霸,美滋滋”。
    张二全狠吸了一口烟甩手将烟头扔在地上,嘀嘀咕咕的从床上坐起来,晃了晃右手腕上黑色手表,此时正中午12点。
    这块手表是他大学毕业后,参加同学聚会,无意间在好哥们吴大伟座椅上捡到的,后来归还时对方很慷慨的送给了他。
    这是张二全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所以他宝贝的不得了,连每次洗澡都不会摘下。尽管他并不知道是啥牌子,但直觉这玩意价值不菲。
    坐在床边抹了把头上的汗,他随手抓起枕边的毛巾走出了房间。
    门外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尽头刺眼的光亮让张二全不由的眯起眼睛,夏季正午时炽热的阳光让他有些不适。
    在房门边上就是茅房,整栋一楼共用的茅房,夏天风一吹,那味道啊苍蝇什么的,直扑屋内。
    这也是为什么房东张老头愿意将这单间以80每月租给他的主要原因,那味道常人确实难以忍受。
    茅房边上有个小水池,张二全平时就是在这里洗漱,也许是久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他也不觉得刺鼻。
    打开水龙头,毛巾过了下水胡乱的搓了两把,就在身上擦了起来。
    “咳咳、咳咳,张二全  ”。
    通道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夹杂着咳嗽的声音。
    张二全顿时脸色一紧,小心的关上水龙头,蹑手蹑脚的就往房间走。
    “张二全,三个月了可算看到你这小崽子了,再敢躲,我明天就把你那堆破烂都扔垃圾桶里去”。
    说时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秃顶老头已经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水池边上。
    “哪能躲您啊张大爷,我这不是回去给您搬个凳子坐嘛”,
    张二全回过头堆起一脸假笑,一张黝黑腊黄的脸看上去有点瘆人。
    “哼哼,你少跟我嘻皮笑脸的,你那狗窝里还有凳子?”房东张老头顺了顺气说道:“我还当你死了呢,命挺硬啊!说吧房租什么时候给?拖了三个月,想白住?当我是你亲大爷了?”
    “瞧您这话说的,我小张哪能白住,这不最近还没找到活,等上班了一准把房租给了,对,一给就一年的,”张二全陪着笑脸说道,仿佛怕张老头不信,边说着还不忘用力的点点头。
    “哼哼”张老头哼了两声,背着手走到房门边上,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皱眉打量了眼屋内又放下抬起的脚,满脸嫌弃的骂道:“你这邋遢鬼,一进屋就阴风阵阵,满是臭味,屋子都成垃圾堆了,人废了,手脚也废了吗?不能收拾下?要懒死了!怪不得三十岁的人了还一穷二白,连个媳妇都没有,这个样子鬼才跟你……”。
    “嘿,张老头你可别咒我,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尖酸刻薄,咋跟隔壁陈婶似的,这满屋臭味怎么来的,你心里没点数吗?不就差你点钱嘛,至于吗?放心我就是去要饭,下周,,不,下下周也要把房租给你,你赶紧回吧你,当心路上别摔死,”张二全一听急了,这老头真不晓事,这不是咒全爷吗,立刻毫不客气的回骂道!别的本事不行,骂人这块他可从没认过怂。
    “这表不错!”
    张老头听了倒也不生气,打量了张二全的手表一眼,夸了下手表,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啊,也在我这住了五年时间了,其实人还不错,虽然是又穷又懒又丑嘴又贱,还邋里邋遢……”
    “停停停,我说大爷您这嘴还能吐出两根象牙不?”
    张二全翻了个白眼,这叫还不错吗?这丫就一无是处呗,气道:“合着你这是专程来骂我的,我可不是你龟孙子由着你骂。”
    张二全本以为这老头能发自肺腑的夸自己两句,哪知老头越说自己心越堵,话说的是实情,但当面这么直接确实太难接受,我张二全现在是落魄了,但真有这么不堪吗?好歹也是国家重点大学n大毕业生,虽然如今混成这样已然成为n大同学间的笑柄了。
    张老头叨叨了两句又说道:“听说你是学土木工程的?还是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这样吧你今天晚上到我家来吃饭,刚巧我有个侄儿从外地回来干工程,我介绍你们认识下看能不能在他那安排个事给你做做,也好让你尽快给我这房租付了”。
    张二全一听来精神了,还有这好事?不过今晚约了帮里伙伴一起打帮战,有点纠结!但一想连烟都快抽不起了,活着总比游戏重要些,于是又堆起笑脸奉承道:“哎呦,您可真是我亲大爷,我就觉着咱们都姓张,我是个孤儿,说不准我就是您失散多年的好大孙,您想想您儿子是不是有个私生子什么的……”
    “呸,说什么胡话,没脸没皮,老头子我就一个女儿,读书读出国了,早就在国外定居,哪来你这么个倒霉孙子?”张老头气道。
    张二全见老头生气也不贫嘴了说道:“那可惜了!得了谢谢老爷子了,我一定好好表现”。
    “嗯,这还差不多”,张老头满意的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去前把自己收拾收拾,你看你那脚都能刮下泥了,别给我屋子弄脏了”。
    张二全点头道:“好咧,保准收拾的干干净净,不给你丢人”。
    “行,那我走了”,张老头盯着张二全手表又看了眼就转身离开了,边走还边念叨着,“唉,还有好几户房租要收,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靠”,张二全站在门口竖起了中指,收房租都嫌累?这老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房东走后,张二全关上门又躺在了床上心里想着,这五年每天浑浑噩噩的。五年前,来到w市后,平静的生活突然就全崩了,大学开始谈的女朋友也不说一句话就消失了,后来每次找工作不是被嫌弃,就是面试途中出问题,每次都失败告终,无一例外。
    只能靠打打零工偶尔帮邻居孩子补补课来维持生计。真是干啥啥不顺,做啥啥不成,连打喷嚏都能闪着腰,还有那每月一次该死的难以启齿,想到这张二全就崩溃。
    难得这次有人给介绍工作,也不知能不能干下来。
    张二全翻了个身轻轻的擦了擦了手表又想着张老头时不时的盯着手表看,莫不是发现我这好宝贝想占为己有,不知为什么自从得到手表后,他就对这手表无比迷恋,仿佛对恋人般,近乎病态。
    哼,想打老子宝贝的主意门都没有,老子连睡觉都带着。想着想着不大一会,房间便已传出了震天的鼾声。
    夏蝉在树上张扬的吵闹着,张二全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久后,张二全的手表突然亮了起来,散发着幽幽的绿光,接着一道又一道绿影从里面漂了出来,当第七道绿影漂出,手表便不再是黑色,变成了银色。
    七道绿影变成了七个人形的模样漂在房间中,让本就狭小的房间立刻拥挤了起来。这七个人形每个身周都是绿光环绕,鬼气森森,看不清面庞,但隐约可见它们的服饰打扮不似现代人的着装。
    七个人形刚一出现,躺在床上熟睡的张二全不由的缩了缩身体,用脚胡乱的勾着被子。
    见张二全已将被子盖好,其中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形手持折扇轻摇两下,道:“今天咱们开个会,虽然大家生前都是不同朝代的,但作为鬼修也要与时俱进,这个每月总结不能少”,声音漂乎阴冷却有一股老干部作报告的味道。
    原来这是七只鬼物。
    “开个锤子的会,死得死了,还搞那些啥子仪式……”,书生刚说完,一股浓厚的西川口音传了出来,出声的是一个民国衣着服饰的鬼物。
    “嘭嘭”
    “妈了个巴子”,话未说完,民国服饰的鬼物边上一个体形高大的鬼物抬手就在它头顶捶了几下骂道:“他娘的,老大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你才死几年?再胡咧咧,老子再捶死你一次”。
    “你们莫胡闹,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老七听老大说话”,这时另一个穿着将军铠甲的女鬼物说道:“老六你也别逮到机会就欺负老七,注意开会秩序”。
    民国服饰的鬼物和壮汉鬼物一听女鬼开口都身形一紧,赶紧点头,不再说话,好似很怕女鬼。
    见大家安静了下来,书生鬼接着道:“我和小花是最早相识的,后来又遇见了老农、老商和老官、壮汉、老兵,我们虽说是被贬成倒霉鬼,但也要有奋斗目标,人族气运渐衰,我等要争一丝这人族气运,待他日得道修成天鬼。
    但人活一世靠气运,鬼修一生靠的是谨慎。”
    书生鬼顿了顿,看着民国服饰的老兵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说道:“老七你今天为何露出马脚,险些让那老者发觉我们的存在?你知不知道要是被发现,引来强大的修士会害死我们?”
    老兵鬼面对严肃的书生也知道自己犯了错,怯懦的说道:“我也不晓得那老头是修道士,那么大岁数还那么灵敏,我只是饿了想吸点张二全的精气填填肚子”。
    “哼,还好那老者只是会点皮毛,不然我们都得暴露,到时麻烦不断”,书生鬼哼道。
    老兵鬼连连点头:“下次不敢了,不敢了。”
    书生鬼勉强点点头道:“现在还未到我等能肆意行动的时候,再有下次,你就继续做你的孤魂野鬼去。”
    书生鬼在七鬼中威信很高,见他发火无人再敢吱声,房间一时陷入沉默。
    这时将军女鬼看了眼床上幽幽道:“我们兄妹七人寄宿在这张二全身上也有五年了,当初那人答应给我们找一个上等口粮倒也做到了,只不过,看这口粮的情况也撑不了多久了。”
    “嗯”
    书生鬼点点头道:“今天开会也是要说下这件事,最近我苦修有所突破,脑海中的那部分修炼封印又解开了一点,也该制定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了。”
    “真的,老大你突破了?”其余六鬼闻言皆欣喜。
    官服老鬼高兴道:“老大那你现在岂不是可以不用在待那破表中,能游走于日光下了?”
    书生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叹道:“日光下游走倒是可以了,甚至可以夺生人之体短暂使用,只是这手表里有个厉害东西,暂时还脱离不了。”
    “还是不行吗”
    将军女鬼等六鬼都有些失望。
    书生鬼见六鬼有些消沉,接着说道:“你们也别失望,虽然暂时还不能彻底自由,但我已知此为何物,想来破解之法也能很快找到。”
    “这手表有什么根脚?”六鬼问道。
    书生鬼摇了摇扇子道:“此表只是伪装,锁住我等的其实是上古人族一位强大修士的一根眼睫毛,而这睫毛便藏于这表内。”
    “睫毛?”手握聚宝盆的商人鬼物难以置信:“一镂毛发就能困住我等上千年?莫不是这毛发的主人是那孙猴子不成?”
    “哼,莫说孙猴子是写书人杜撰的,便是真实存在也不可能凭一根毛发困住老大,老大可是追随鬼主……”将军女鬼不屑的说道,她跟随书生鬼时日久远,比另外五鬼对书生的了解更多,深知书生鬼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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