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着天狗一半的身体素质。
    一个是亡灵法师。
    两人都可以在这种几乎把人一分为二，只剩下一点点血肉骨头相连的恐怖伤势下支撑住。
    不会当场死去。
    但也只是不会立刻死去罢了，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除非……
    顾渊苍白无比的脸上，眼睛的位置盛开出花朵。
    水晶骷髅面具出现，被顾渊戴上，紧接着锁链拉过一只鬼怪。
    顾渊勉强能动的手按在自己身上。
    恐怖的伤势转化成一团“光球”，被他拉扯出来，按在了那只鬼怪身上。
    转移。
    必死的伤势被转移到那只鬼怪身上。
    那鬼怪可没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
    抽动两下后当场死去，身躯化作无形。
    除了苍白的脸色还有染血的衣服外，顾渊丝毫不像是受了致命伤的样子。
    不过，气息也变得低落。
    大量失血带来的虚弱，是无法避免的。
    伤势转移不意味着把刚才流出的鲜血都给补全了。
    好在，顾渊的灵物可不只有这一样。
    眼中盛开的花朵中，又出现一个红色石头。
    生命石块，觉醒者遗物，来自东京城鬼灭部的赔偿，一位号称不死的觉醒者死后形成的灵物。
    其中蕴藏着精纯的“生命力”，使用后可以快速疗伤。
    就算是刚才那种必死的伤势，只要人没死，也可以救回来。
    但只对“外来非正常损伤”有效果，如果是老去的那种器官衰竭等等，是没有作用的。
    属于无副作用的消耗品。
    被使用过几次，现在被顾渊拿出来握在手中。
    红光笼罩顾渊全身，几秒钟后，虚弱感完全消失。
    顾渊看了生命石块一眼，大概还有一半的存量，可以救下三个左右必死一时间没死的人。
    “我好了。”
    取下面具，和石块一块丢回到空间血珠的空间里，顾渊看向艾弘。
    艾弘没死，也没有恢复。
    他几乎分裂的身躯上，绿光环绕，吊住他的性命。
    亡灵法师，还是有点特权的。
    他原本想要亲眼看到顾渊死去。
    可惜，看到的是顾渊连接拿出两件极为稀少的灵物，不到十秒钟就恢复了健康。
    甚至是全盛状态。
    灵物！又是灵物！
    这种保命疗伤的灵物，艾家当然也有，比如艾罗身上就有一件。
    只不过因为艾弘出现。
    因为对自己爷爷实力还有身份的绝对信任，艾罗放松了。
    导致最后的生死关头，他没能及时动用那件灵物，当场身亡——很多灵物可不会自行发动。
    艾家还有几个重要人物也有保命灵物。
    但艾弘身上没有，他把那些灵物给了子孙辈，镇守艾家这个最重要的岛屿，“发光发热”。
    作为“爷爷”来说，艾弘无意是非常合格的。
    艾弘笑意完全收敛，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渊。
    “你能好吗？”顾渊问道，艾弘看上去不太像能恢复的样子。
    “我诅咒你！”
    回答顾渊的，是艾弘冰冷无比的声音。
    “我以血液，以身躯，以生命，以灵魂，以一切为代价！
    “诅咒你，诅咒你被死亡侵蚀！堕入黑暗，沉沦地狱！永生永世不得翻身，不得解脱！”
    没有气急败坏，甚至听不出愤怒。
    严肃而沉重。
    这不是单纯的咒骂，而是真正的诅咒。
    随着艾弘的声音，脚下岛屿上的亡灵大军瞬间化作飞灰。
    巨大的骨龙变成一滩粉末。
    无颜月上燃烧着的火焰消失，伸出来的手掌抓住艾弘变得如同干尸一般的身躯。
    艾弘手中的那本魔法书堕落到大海中。
    那干尸一般的身躯没有被无颜月吞噬，手掌触碰之下，很快化作灰白色的粉末。
    同时，一抹幽绿色的光团凭空出现，以极快的速度飞向顾渊。
    顾渊打开黑狱牢门，又放出一只河童挡在身前。
    艾弘以一切都代价的诅咒，显然没有那么容易被化解，它完全无视了河童，同样也无视了所有的防御。
    直接没入到顾渊的身体，或者说，灵魂意识之中。
    那是心能，意识，生命，艾弘的一切化作的特殊力量，代表着死亡的力量。
    是无法用任何外力抵抗的诅咒攻击。
    是心能、意识、灵魂层面上，最为直接，纯粹的交锋。
    一团死亡的力量撞入到顾渊的意识中，那是心能盘踞的地方。
    这团恐怖的死亡之力，会彻底污染会破坏被入侵者的心能、意识。
    将其拉入到死亡的地狱中进行无尽的折磨。
    直到这份力量完全消散。
    哪怕是六级觉醒者，也难以抵抗这份污染肆虐的死亡之力。
    除非……其心能的庞大，已经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顾渊的意识中，死亡之力坠落，疯狂破碎着，污染着周围的心能力量。
    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恐怖巨兽。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如同某海上钻井平台的石油泄露，从周围大部分生物的生存角度来说，是灭顶之灾。
    但对于整片海洋，乃至比海洋更加广阔的星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死亡之力所能够占据，影响的极限，就是广阔大海中的那么一小撮。
    死亡之力，好似一座孤岛在大海中。
    有时候，掀起的恐怖巨浪足以将其打碎。
    “可怜的诅咒。”顾渊摇摇头。
    这种纯粹心能意识上的比拼，他丝毫不惧。
    说实话，如果艾弘死前把一切汇聚，再来一次死灵火焰或者死亡一指，对顾渊的伤害都会比这个死亡诅咒要大。
    可谁能料到顾渊的心能会是这样这种状况？
    他能够展现出来的，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挺好的，先留一段时间吧。”想了想，顾渊没有驱逐这份力量。
    让它用于对抗、消耗自己庞大的心能。
    艾弘带着他的亡灵军团死去。
    千疮百孔的岛屿上，战斗却没有结束。
    失去了敌人的畸形怪物和鬼怪们顿时厮杀在一起。
    顾渊把无颜月直接关回到黑狱中，那些属于无颜月的怪物也一同突兀消失。
    鬼怪们的数量，比一开始顾渊释放出来的要少不少。
    一部分死在了和亡灵军团的厮杀中，另外一部分则是被无颜月的力量同化，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顾渊需要找个时间，研究一下无颜月。
    但不是现在。
    眼前的敌人消失，鬼怪们要么寻找新的猎物，要么蠢蠢欲动要想残杀，还有一些直接就要沉眠。
    大量的锁链从顾渊身上延伸出来，控制住鬼怪。
    岛屿上，还有人在。
    和酒吞童子战斗的波图，以及瞬移到树丛中的玛蒙。
    哦，还有跑路的宋用和消失的张海博。
    两人生死不知，不知道有没有死于两“怪物打架”的余波。
    “这样好像不对。”顾渊想了想，把所有的鬼怪也都收回黑狱中。
    这下子，岛屿就完全安静了。
    “呼……”树丛中的玛蒙松了一口气，寻找出路。
    他每次的瞬移距离不算远，心能也不足以支撑到一路瞬移回陆地。
    最好找艘船。
    不过岛屿不算大，也只有一个船坞，随着无颜月的落下，船只全部损毁。
    “找费奇来接我……”
    玛蒙送走费奇，也为自己留下了退路。
    费奇是开着快艇走的，可以回来接他，就算已经离开，也可以带人回来接他。
    问题在于，顾渊。
    艾罗，艾弘相继死亡，顾渊可没有死！
    “打不了，先瞬移出去。”玛蒙这样想着，突然间，月光再度洒落。
    岛屿被笼罩，色彩褪去，变成了单调的灰白色三种。
    玛蒙抬头看向天空，那轮诡异的圆月高悬于夜空中，散发着它的扭曲力量。
    大量的怪物从月亮中坠落。
    其落点，包括玛蒙所在。
    玛蒙二话不说，瞬移离开原本的位置。
    “这样才对。”
    重新把无颜月放出来的顾渊点点头。
    只追杀少量的目标，百鬼夜行难免相互残杀，无颜月释放出来的怪物就不会，它们非常统一。
    统一地冲向岛屿中的幸存者，玛蒙，波图，还有宋用……
    倒是消失的张海博没有被发现。
    波图依然被本能所支配着，和酒吞童子厮杀，变化系强大的体魄。
    让他在落入下风的情况下依然可以支撑。
    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
    无颜月的怪物进入到两者的战场就是送。
    顾渊感觉给了一个锁链圈，阻止它们来送。
    而海面上，艾觉依然没死，他漂浮着，头顶上长出了一只蘑菇。
    不知名的灵物护住了他的性命。
    但艾觉双眼呆滞，一动不动，只能随波逐流。
    似乎连思维都暂时变成了蘑菇，无法思考。
    顾渊落到海面上，抓起艾觉丢到地面。
    艾觉在地上翻滚两下，身上毫发无伤，防御力变得颇为惊人。
    顾渊没有去多管艾觉，放出一只河童，控制着它潜入海底，寻找刚才掉落的魔法书。
    那玩意，看上去好像是一件不俗的灵物。
    如今大局已定，虽然还有两个六级觉醒者在顽抗。
    但和他们的战斗其实已经是收尾阶段了。
    掀不起什么风浪。
    被“收尾”的玛蒙瞬移到岛屿之外，那是没有被月光笼罩的地方。
    那些怪物们，没有离开月光笼罩的范围内。
    “它们出不来！”
    玛蒙心中一喜，不顾一切继续向外瞬移，就算中途掉落到海中也认了。
    至少，他可以逃掉！
    宋用就没有玛蒙这样的实力和运气了，周围的怪物们挤压着他的心能力场。
    形成的光幕岌岌可危。
    心能力场破碎，伴随着一声惨叫，宋用被鬼怪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