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又准备怎么处理他呢?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这些个太监、宫女们,目无尊卑、以下犯上,更甚者,他们竟然敢夜闯‘昭仪苑’,草菅人命,种种罪孽相加……贵妃以为,朕应该如何处理他们啊?”朱景琰在数落这些太监、宫女们的罪行之时,蓦地来了个急转弯,再次询问起姜梦蝶的意见来了。
与此同时,伴随着朱景琰的话语,那些涉事的太监、宫女们全都惊惧不已,纷纷跪地磕头了起来,以此来祈求朱景琰的宽恕。
只不过,对于这些人的求饶,朱景琰不置可否,他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只在姜梦蝶一个人的身上!
姜梦蝶闻听朱景琰之言,忍不住微掀眼帘,继而极为淡漠的斜睇了一眼朱景琰。
等到姜梦蝶从朱景琰的身上收回了视线之后,略一沉吟,她的心中便已经有了一番计较。
“虽说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这些个奴才的确有欠妥当,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出发点终归是好的,是为了保护‘昭仪苑’乃至于整个后宫的安危,所以,其情可恕,陛下以为然否?”姜梦蝶淡笑着望向了坐在上首处的朱景琰道。
“保护‘昭仪苑’乃至于整个后宫的安危,只不过是这个太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罢了,更何况,那几个宫女的真正死因还有待商榷,究竟是果真身患疟疾还是‘人为暴毙’……想来贵妃应该是最清楚的才对!”朱景琰微笑着俯视了一眼坐在下首处的姜梦蝶,意有所指的说出了这番话来。
姜梦蝶故作茫然的冲着朱景琰眨了眨眼道:“我应该最清楚什么啊?我怎么有点儿听不明白陛下您现在说的话呢?”
随后,不等朱景琰答话,姜梦蝶便又自顾自的开口说道:“再说了,虽然没有证据表明那几个死去的宫女是得了疟疾,但是,同理,也没有证据表明,那几个死去的宫女就一定没有得疟疾吧?”
“哦?如此说来……贵妃是要力保这个太监和那三位宫女了?”朱景琰极有兴致的询问道。
“谈不上力保,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姜梦蝶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后,像是漫不经心般的,姜梦蝶从袖口处取出了一张纸来,将之随手搁置在了自己座椅的扶手处,然后才慢条斯理的继续开口说道,“既然真相已不可考究,那他们两者之间为何就不能各退一步呢?”
朱景琰瞥了一眼姜梦蝶座椅扶手处的那一张纸,有些无奈的轻笑了一声道:“那贵妃以为……他们该怎么各退一步呢?”
“虽说这个太监一口咬定,那三个小丫头是得了疟疾故去以后才被他给连夜火化了的,但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三个鲜活的生命,而这个太监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也的确有许多违规之处,所以,我估摸着,打他个三十大板,给他留口气在,这样,既算是惩戒过他给柳昭仪出气了,但却也没有因此而要了他的性命,两全其美……不知柳妹妹觉得意下如何?”
姜梦蝶言笑晏晏的望着跪伏在朱景琰身前的柳潇茹,如是言道。
至于另一边的那个太监,则是被姜梦蝶给直接忽略了过去。
毕竟,一个奴才的想法,需要去在意吗?
对于姜梦蝶的处理意见,柳潇茹自然是心中不满,只不过,她也知道,现如今的自己,根本无法和姜梦蝶比较,再加上朱景琰这两日对她和以往大相径庭的态度,这使得柳潇茹在对上姜梦蝶的时候,无疑失去了以往有朱景琰在背后撑腰时的底气。
“既然姜姐姐都这样说了,小妹若是再有异议的话,那岂不是就真的不知好歹了?”柳潇茹颇为勉强的轻笑了一声,说出了于她而言堪称是“丧权辱国”的话语。
瞥了一眼很是“识趣”的柳潇茹,姜梦蝶自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她会就这样彻底的偃旗息鼓下去,此时的退让,不过是她暂时的隐忍、蛰伏罢了!
当然了,尽管知道柳潇茹心中定有一番计较,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姜梦蝶,却已经顾不得理会她了,只因为,姜梦蝶深知,接下来,要和自己“过招”的,乃是她此世最大的敌人——朱景琰!
于姜梦蝶想来,朱景琰这家伙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如意算盘轻易得逞的,却不想,出乎姜梦蝶预料的是,朱景琰这个被她视之为最大敌人的家伙,竟然在这个时候冲着她轻笑了一下,继而,在她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中,朱景琰起身走到了姜梦蝶的近前,徐徐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帮你清理叛徒的太监,其实已经被‘武国’的探子给收买了……你又准备怎么处理他呢?”
闻听朱景琰之言,姜梦蝶顿时骇然的瞪大了双眸——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心绪的姜梦蝶,不禁深深地看了朱景琰一眼。
那几个死掉的宫女,是她姜梦蝶安插在柳潇茹身边但却又被柳潇茹给策反了的这件事情,姜梦蝶知道是瞒不住朱景琰的,所以,被朱景琰一口道破她们的叛徒身份,姜梦蝶并不意外,但是,让她感到难以置信的是,朱景琰竟然知道,此时正瘫软在地上仿佛一滩烂泥的那个太监的隐藏身份,这就让姜梦蝶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了!
姜梦蝶之所以知晓这个太监的隐藏身份,自然是得益于她的前世记忆,但是,朱景琰竟然也知道这件事情……这就不能不让姜梦蝶为此而多想一些了。
朱景琰知道这个太监的隐藏身份,究竟是因为他本身就知晓,还是因为……他也和自己一样,有着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经历?
不过,很快的,姜梦蝶便否定了朱景琰和自己有着一样经历的猜测。
理由很简单,如果朱景琰也和自己一样“继承”了前世记忆的话,那么,依照他的性情,依照他对姜家和自己的防范,他是绝对不可能在自己面前露出哪怕是一丁点儿的马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