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本欲拒绝，但石佳执意要请客，无法。
    只能跟着她进了对面的一个餐厅。
    学校边上的餐厅自然不存在高档一说，上下环境都比较的嘈杂。
    好在楼上有包厢。
    坐下来后，石佳介绍了下边上的那个学生，叫康伟，也是江南省人。
    石佳以前跟着外出打工的父母在外地上过初中，这个康伟就是他的初中同学。
    康伟在柴进面前显得很是讨好，有些过分讨好的那种。
    得知二人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柴进也没有表现出多么的不快。
    饭菜上来后，柴进看了看包厢周围的环境。
    开口问说：“佳姐，你在这里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
    不等石佳开口，边上的康伟恭维回道：“一百，包吃包住，但做事特别杂，洗碗端菜点单擦桌子什么都要干。”
    “柴老板，如果你那边有更好的选择，希望你能够带佳佳走，这样我也不用担心她累着。”
    这话刚说完，石佳在桌子底下踩了下他脚，瞪了他一眼。
    显然对他的话很是不满。
    柴进似乎看出了点什么。
    不当回事的笑了笑：“小莉跟我讲了你的一些情况，我就是为这事而来。”
    “要不你待会就收拾好东西，直接跟我一起去关内？”
    “小进，其实我想说……”
    “嗨呀佳佳，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
    “你在这餐厅里上班能有什么出息啊，现在深市遍地都是黄金，你要走出去懂吗。”
    “听我的。”
    康伟再次把话抢了过去。
    石佳似乎很是反感这话，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但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给吞了进去。
    柴进不仅开始揣摩起二人之间的关系。
    对着康伟：“你现在大几了？”
    “大四了，很快就要出去实习。”
    “柴老板，久仰大名啊，以前在江南省听过你的一些事。”康伟跪舔味十足。
    原本以为柴进会客套几句，然后和他拉近下关系。
    结果柴进笑了下问道：“听过我一些什么事？”
    这下康伟尴尬了。
    他哪里听过柴进什么事，不过是想要拉近关系客套罢了。
    前天，石佳给柴进打了个电话后，和康伟说了这事情。
    康伟一听是老板，眼睛里泛出了精光，一定要跟着过来。
    加上刚在校门口看到的奔驰车，当即就认定了这是在南方下海捡到了黄金的大老板。
    所以变着法子套近乎，看自己毕业后能不能谋求到一份未来。
    柴进明明比他小了几岁，可康伟在他面前表现的和一个小学生没什么两样。
    一时间，康伟不知该如何回答，气氛陷入了尴尬。
    石佳瞪了他一眼后，打破了尴尬：“小进，你的好意我领了，我觉得现在挺好的。”
    “帮我跟小莉讲下，让她别老操心我的事情了，我做姐姐心里有分寸。”
    一听石佳再次这么说，康伟着急了。
    “佳佳！你难道就安心在这个餐馆里打工一辈子？”
    “这是最低级的工作，你要有目标，别浪费了自己大好的青春知道吗！”
    “什么叫最低级的工作？你别忘记了，你生活费还是我这个最低级打工妹赚的，你凭什么看不起劳动人民？”
    “就因为你是大学生？是高级知识分子？”
    石佳的性格比王小莉要火爆的多，实在没控制住的怼了回去。
    话里充满了内容，不仅让柴进再次抬头，深意的看了眼这个康伟。
    脸上没肉，眼睛里有极强欲望的光芒，下巴很尖，
    乍一看上去，还真有那种“佞臣”之相。
    一个男人，靠着女人在餐厅里打工供着上学，反过头来还看不起女人所从事的工作。
    用最低级的字眼来形容这份工作，此人的心性品德一眼就看到了底。
    康伟也很不识趣，在被石佳怼了句后，竟然和石佳拌嘴了起来。
    更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一看石佳丝毫不愿意退让，腾的下起身：“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理解不了，我也只能说我们的世界观不同！”
    丢了这话后，如被人侮辱了，竟然直接冲出了门离开。
    柴进好生尴尬，想起身去叫回康伟，但又觉得不太合适。
    半响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望了望对面的石佳，温声问道；‘佳姐，你这男朋友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大啊。’
    此刻的石佳尽显疲惫。
    身上穿的是地摊上最便宜的t恤，领口都已经洗白了，看的出平日里过的非常的节俭。
    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很久才带着苦涩，强颜欢笑：“没事，让你见笑了，他就是这性格，别人说不得。”
    “什么都要按他的来，小进你别在意。”
    柴进哦了下。
    但又说：“你是小莉的表姐，我能不在意？”
    “你每个月的工资，都给了这人？学费，生活费都是你供的？”
    柴进原本以为石佳会继续隐瞒。
    不成想，这女孩竟然情绪崩溃哭了。
    或许因为柴进是王小莉男朋友的缘故，有亲情感。
    在这三教九流，人鬼神混杂不堪的当下深市，见到家乡的人容易心软。
    想来，石佳毕竟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
    就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只身一人为了所谓的爱，甘愿在餐厅里干着油腻不堪的脏活苦活，不但如此，还不所付出人的人理解。
    心里能不崩溃吗。
    石佳大概的讲了下他和康伟的关系。
    康伟家里不说很有钱，但也是八十年代末村里少有的几个万元户，供养一个大学生完全没有问题。
    高中毕业后，康伟带着她去了一趟老家，得到了老家父母的认可。
    石佳原本还很开心，以为自己找到归宿了。
    可康伟到了深市上大学后，生出了变故。
    康伟说和家里关系已经决裂，已经交不起学费，只能退学。
    当时石佳在元里县其他酒厂上班，工资也不高，供养不起。
    这个传统的女孩，本能的认为自己男人有本事上大学，那就要上完。
    毅然下海到了深市。
    为了照顾康伟，让他安心上学，甘愿在校门口的餐馆里上班，整整三年多。
    她每个月就给自己留五块钱的零用钱，其余全部给了康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