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大巫心里活动很是复杂，显然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甚至是自卑了起来。
    特么的，大能们都是这么谈话的么？
    甚至，有点自闭。
    感觉自尊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这个，晚辈见识浅薄……实在无法回答。”西海大巫纠结的道。
    见识浅薄，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用这个词形容自己了？！
    红袍道人蟾圣沉默了许久，才道：“听说你们巫族，洪水大巫继承了共工的衣钵，而且，还对祝融传承颇有涉猎……那是此世公认的战力天下无敌，可是？”
    西海大巫有些骄傲的道：“前辈说的，确有其事。我洪水老大，的确此世无敌，无双无对！”
    “嗤……”
    蟾圣鼻孔里轻轻出来一道气。
    虽然没有明说，但那种‘老虎不出头，猴子称大王’的意味，已经昭然若出，就差宣之于口了！
    一股浓浓的不屑与讽刺的意味，顿时充斥起来。
    西海大巫听着这一声‘嗤’，顿时感觉到受到了侮辱！
    刹那间脸红脖子粗，那种巫族特有的二杆子脾气猛然就冲了上来，瞪着眼睛问道：“不知前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火爆脾气一上来，哪还管什么圣不圣！
    自爆也溅你一身血！
    敢侮辱我老大，你妹的！
    只见蟾圣脸色一变，变得极为懊悔，随即一扬手，啪的一声，居然是他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这一巴掌居然打的极重！
    只见他自己大怒道：“你前生便是因为言语得罪了人，沾染了莫名因果，导致身死道消！这一世，居然还是如此的不知悔改，就你这点心性，活该你成不了圣，道果旁落！”
    西海大巫见状不禁目瞪口呆，半晌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反应。
    这是肿么个情况？
    这时……
    就看到蟾圣身体里，突然飘出来另一条身影，满脸尽是惭愧之色的说道：“我错了……”
    蟾圣满脸怒容，懊悔；而另一个蟾圣一脸的懊悔，惭愧。
    西海大巫肚子里呻吟一声。
    只感觉一腔怒火，突然间憋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
    我明白了。
    难怪这位蟾圣一辈子不和人说话，原来人家另有伴儿啊！
    看这样子，天天和自己分身说话，居然也能说得津津有味，七情上面。
    西海大巫心里浮想联翩，不知道这位蟾圣没事的时候，寂寞的时候，会不会召唤几个分身出来，玩个游戏什么的？
    比如那个星魂人族那边发明的特好玩的玩法，貌似叫斗地主啊够级啊麻将什么的……自己和自己赌个天翻地覆兴高采烈？
    “是老夫失言了。”先前那蟾圣对西海大巫说道：“道友莫怪。”
    “不敢，不敢，前辈客气。”西海大巫的气也消了。
    人家作为前辈都当面道歉了，你还要怎样，再矫情，那就是给脸不要了！
    这时，另一位蟾圣也是道：“是我的错，一时道心有倾，全都是我的错，道友莫怪。”
    难道道歉也要一人一次？
    西海大巫再次回答一遍：“不敢不敢。前辈客气。”
    但只听后来这位蟾圣说道：“只不过，不知道你那位洪水老大，既然如此天下无敌，不知战力比之当初你们巫族的十二祖巫却又如何？”
    西海大巫一愣，道：“那自是远远不如的。”
    这是实话，洪水大巫虽然厉害，但比起十二祖巫……依然有遥远的差距。西海大巫虽然有些憋气，但是却不能不实话实说。
    只听这位蟾圣又道：“比起东皇太一，妖皇帝俊，这些人又如何？”
    “也不如。”西海大巫很老实的回答。但是心头火已经有些翻涌。
    啥意思啊这是？
    “比起元始，通天如何？”这位蟾圣再次问道。
    “仍是不如。”西海大巫有点生气了。
    “嗤……”
    这位蟾圣鼻孔中再次来了这么一下子。
    意思很明白，这个也打不过，那个也打不过，好意思自称天下第一？
    先前那位蟾圣脸上顿时又变了脸色，大怒道：“你！”
    后来这位蟾圣登时又是满脸惭愧，啪的一声又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道：“我错了，是我死性不改，是我道心有倾，我这就进去！”
    说罢身子一飘，再度与原来的蟾圣融为一体，再也不出来了。
    蟾圣深深叹息，稽首道：“道友，得罪了。”
    西海大巫刚想要发火，那货就没了，只好悻悻道：“没事没事。”
    一时间，感觉精神有点失常。
    有一种……怒火万丈拔刀去，前面一片空白的感觉。
    有劲儿无处使。
    “还请道友指点，你那位洪水老大，现在身在何方？”蟾圣问道。
    “这个，我洪水老大现在正在闭关，恐怕难以接待前辈。”西海大巫脸色一变。
    “嗯，我知道了，我自己去另觅机缘。”
    蟾圣轻轻叹口气，道：“告辞，这许多年以来，承蒙西海一脉照顾，日后，贫道必有说法。”
    “大人这是哪里去？”西海大巫吓了一跳。
    “机缘已去，勉强在此驻留，已经没有意义，大道三千，虽然尽皆崎岖难行，终有他途在前。”红袍道人轻声道：“山河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随即轻声道：“告辞！”
    身子不动，脚下却自腾起来一朵白云，就这么悠然托着他的身体，径自冲天而起，驰天远去！
    西海大巫看着蟾圣离去，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位存在，在这里不言不动不声不响的修炼了十几万年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走了……
    心血来潮了？
    西海大巫心头愤愤然。
    不过这家伙说的还当真是不错。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还真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若是平常就这么说话的话……那你还是别开口好了。
    因为，哪怕你再有几条命，也迟早都会被人打死的！
    有这么气人的吗？
    我洪水老大虽然是一众大巫之首，但仍旧只是大巫而已，居然问我能不能比得上祖巫！
    这根本就是屁话！
    我们要是到那级别，我们早就不叫大巫了好么？
    还问我们比妖皇，东皇，元始、通天如何……
    这特么还用问？
    还用问！！
    最末了那嗤的一声，气得老子差点就要自爆拼命！
    大爷的！
    真不是个东西！
    拿起电话拨了出去：“我是西海，恩……告诉洪水老大，有个可恶的红袍道人，乃是西海那位蟾圣出关了，估计会去找他论道，让老大小心应对，这家伙修为高得离谱，那张嘴亦是讨厌得无以复加，让老大注意一下，小心应付，实在不行，召唤兄弟们一起过去轮了这丫的……到时候第一个叫我！恩好的……”
    随即西海大巫转头施施然而去。
    “海魂山回来了么？找到了么？”
    ……
    那边。
    密林中。
    草棚里。
    左小多与老者两人对坐，气氛呈现处空前融洽的氛围。
    左小多一口一个老前辈叫着，更兼斟茶倒水的工作上手，大显殷勤。
    只不过老人喝了一杯的功夫，他自己起码要喝上三四杯，一直到现在，早已经喝得小肚子都略显鼓胀了。
    但还是不停的喝。
    这水，乃是实打实的好东西，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喝到，绝不能有半点浪费。
    趁现在能多喝的时候，就一定要多喝，尽量多的喝才是！
    “你叫什么名字？”老者慈眉善目的问道。
    “我叫左小多。”左小多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这名字……呵呵。”老者笑了笑：“充满了童趣啊。”
    “咳咳……是啊是啊……”
    “前辈，不知您老的名字方便赐下吗？”左小多终于问了出来。
    老者脸上露出来感恩的神色；“当初灵皇陛下有为我取名字，叫作万民生的便是。”
    “万民生？”
    左小多忍不住赞一句：“万民生，这名字真好！万家生佛啊……万民因此而生……”
    “不敢当个佛字。”
    老者急忙摆手拒绝，道：“佛之称谓，这是西方族的尊讳，我乃是灵族，不敢当，不敢当此称呼。”
    “万老，您这片天灵森林，您刚才说，尚有妖族乃至魔族的存在？”左小多问道。
    “是。”
    万民生道：“这边这一片乃是我灵族的地盘，再往外走，便是妖族的地盘，然后相对立的一方向，则是魔族的实力范畴。”
    “当初，无边伟力分裂元祖大陆的时候，由于老夫这边有天道气运庇佑，生灵因果纠缠……可说是苍天借力，保留下了这一片森林，事故此地为众生共有共生之地，非止一族一脉独有。”
    “而这一片森林，久远之前的时候叫做魔灵之森或者妖灵之森，并不是叫做天灵森林，直到大陆分裂之余，才易名为天灵森林。”
    “在这片森林中居住既有妖族，也有魔族，但两族之祖辈大抵是知道，乃是当初天道分润老夫的气运，让这片丛林得以保存，所以他们等闲也不会过来，三个方向，井水不犯河水……咳，也不算，妖族和魔族还是会经常打上一仗，但与我们这边，都是和平共处，少有侵犯。”
    “不过你若是出去的话，不管往哪边走，都会有一边作为必经之地。”
    万民生有些忧虑的看着左小多：“你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