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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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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当你说真话的时候,会被误认为是吹牛;当你吹牛的时候,恰恰会被误认为是真话。
    汤皖当然能理解菊长的心思,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有菊长的这般反应,这才是常理。
    俩人又喝了几杯酒,菊长就起身离开了,离开之前,还不忘特意再次嘱咐汤皖,一定要待够三天,汤皖只得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个夜晚对于汤皖来说,除了菊长的到来,有些突兀以外,其他一些平平无奇,但是对于r国驻首都大使日置益来说,显得尤为糟心。
    因为某人对于他提出捉拿汤皖的请求,又开始用了“拖”字诀,而根据手下人传回来的消息显示,汤皖仅仅是被处以禁足三天。
    翌日,一大早,一条小道消息突然在坊间流传,汤皖因上课内容波及到r国,被处以在家中禁足三日的决定。
    老百姓在天然的好奇心驱使下,纷纷打探汤皖究竟上课时讲了什么,有上过课的人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然后经过口口相传,原本只是经过简略修饰的事件,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加上汤皖本身就是名人,名人的事情自带流量,于是大街上,茶楼里到处都在流传,版本不一。
    “听说皖之先生苦苦思索七七四十九日,得一妙计,可破r国人图我华夏之阴谋”
    “胡说,明明在梦里偶得一妙计!”
    “不对,我听说是有一个仙人路过,特意赠予的!”
    .......
    中午的时候,钱玄特意跑来了,盯着汤皖转了好几圈,啧啧称奇道:
    “原来这就是被仙人赠予妙计的男人啊?”
    听的汤皖一脸懵逼,直言道:“被人把脑子喷坏了吧,胡言乱语。”
    等到钱玄把听到的流言,一一道出的时候,汤皖的脸上出现了十分精彩的夸张表现,大笑道:
    “再过几天,是不是就要说,我老妈临盆的时候,久久生不下我,突然自天空中一道精光,落入房内,然后我就诞生了!”
    钱玄却是挖苦道:
    “你说的这个早就被人用过了,不如说成你是天上某某仙人的弟子,特来凡间历练。”
    “哈哈哈.....”
    俩人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逗笑了,愚昧的封建思想,便是当前世道最真实的写照,所以迅哥儿才会窝在家中,用他锋利的手术笔,给封建思想来个大解剖。
    在写《无言的战斗》时,迅哥儿总是觉得束手束脚,一方面是题材的自身限制,只能稍作夸张,否则就没了真实感。
    而真实感这东西,一旦消失殆尽,读者就没了代入感,作品自然也就成了俗物。
    那到底什么样才能让读者既能接受无限的夸张,又觉得于情于理呢,这时候一个词突然在迅哥儿脑海里冒了出来:狂人——一个患有迫害狂恐惧症的人。
    以一个狂人的视角来看待一些“合理合规”的事情,那么这些事情在疯子的眼里自然就变得不合理,不合规。
    一想到这些个封建陋习,已经把人的思想给腐蚀的锈迹斑斑,到处害人,迅哥儿就气愤不已,提笔就开始写!
    .......
    当汤皖禁足结束,拉着钱玄一起到迅哥儿家里的时候,才得知迅哥儿已经在房里整整待了5天。
    “这个疯子!”汤皖说道,可是这样伟大的作品,大概也只有“疯子”才能写出来,是这个世道逼迫这个“疯子”反抗的。
    从上午到中午,汤皖和钱玄一直在大厅等着,期间喝了一壶又一壶的茶水,厕所都上了好几遍,刚开始的时候,钱玄还能坐在椅子上。
    渐渐地,就坐不住了,大厅里走来走去,再后来范围扩大到了院子里。
    “你就不能安静的等着,急什么?”汤皖没好气道。
    钱玄被汤皖说了一顿,只好按捺住躁动的心,没过多久就又待不住了,急着道:
    “有这个时间,孩子都能生好几个了,豫才怎的还不出来。”
    汤皖被钱玄突如其来的骚话给逗笑了,笑骂道:
    “孩子可以割几年生一个,这部作品可是就只有一部的,多点耐心,毛毛躁躁像什么话,多学着点我,深沉一点。”
    钱玄露出鄙视的眼神,说道:
    “你汤皖之深沉?深沉个鸟,大早上就拉我来,我看你比谁都猴急。”
    准确的说,从昨天晚上开始,汤皖就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所以一大早就去找钱玄,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听到钱玄损自己,汤皖也不搭理,表面故作镇定,其实内心比谁都急,眼看着快到正午了,迅哥儿房里还没有一点动静。
    莫非又被迅哥儿框了?就在汤皖在质疑自己的时候,听见钱玄喊道:“开了,开了!”
    汤皖心里一喜,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往迅哥儿房里奔去,房门只开了半个,阳光照在房里的地上,一半白,一半黑。
    迅哥儿是躺在地上的阳光里,闭着眼,神色安详,不知道的还以为睡了过去,身边散落着七零八落的稿纸,上面写满了字。
    汤皖从半边门走了进去,遮住了仅有的阳光,看着躺在地上的迅哥儿,用脚提了提迅哥儿的脚底板,喊道:
    “起来了,要睡床上去。”
    迅哥儿眯着眼,问道:
    “你俩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吹得牛,实现了没?”
    迅哥儿一脸不屑道:
    “就这,不是有脑,就行的事?”
    钱玄正蹲着捡稿纸呢,莫名其妙的感到又被迅哥儿给装了,回复道:
    “我倒要看看你脑子装的都是什么货色!”
    幸亏迅哥儿有给稿纸标了页码,没过多久就整理好了,映入眼帘的作品名就是:《狂人日记》。
    “某君昆仲,今隐其名,皆余昔日在中学时良友;分隔多年,消息渐阙。日前偶闻其一大病;适归故乡,迂道往访,则仅晤一人,言病者其弟也。劳君远道来视,然已早愈,赴某地候补矣。因大笑,出示日记二册,谓可见当日病状,不妨献诸旧友。
    持归阅一过,知所患盖“迫害狂”之类。语颇错杂无伦次,又多荒唐之言;亦不著月日,惟墨色字体不一,知非一时所书。间亦有略具联络者,今撮录一篇,以供医家研究。记中语误,一字不易;惟人名虽皆村人,不为世间所知,无关大体,然亦悉易去。至于书名,则本人愈后所题,不复改也。七年四月二日识。”
    意思是:有兄弟二人(昆仲),现在不说他们的名字,都是我从前在中学时的同学。因分隔了多年,渐渐没有了他们的消息。日前偶然听说他得了一场大病,刚好回到故乡。(我)通过曲折的道路去探访他,只是见到一个人,他说他是病人的弟弟。他说劳烦你远道来探访,但是他的病早已经好了,到某地去做(某些职位)的候补了。
    跟着他大笑,拿出两册日记来,说(通过这些日记)可以知道他病时候的样子。不妨将它送给一些旧友。(我)拿回去看过一遍,知道他患的是一些“迫害狂”之类的症状。文字有些杂乱无章,又有很多荒唐的说话;也不标明日期,但是墨色字体不一样,知道不是同时写上去的。
    里面也有一些联络人的姓名。现在摘取一篇,以用来给医家们研究。日记中的语句错误,一字也不改;只有人名虽然全部是村里的人,世间的人不会知道,无关大体,那样就全部改了。至于书名,则是日记作者本人病好时题的,也不改动。七年四月二日记
    后面则是两篇日记的内容,汤皖看的震撼,钱玄更是看的入神,尤其是象征性手法的运用,比如:封建社会的狗腿子,生性荒凉的吃瓜群众,封建文化教育下的孩子们等。
    迅哥儿就像是一个医术精湛的外科医生,以笔作刀,精准的将封建封建文化解剖开来,把血淋淋的一幕曝光在阳光下。
    从书里,就能感受到迅哥儿对封建文化的痛恨,因为迅哥儿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遭受封建文化迫害的人,因此,迅哥儿把个人的情绪已经所受的气全部通过这本书撒出去。
    (我就不往深的地方,继续写了,容易被屏蔽,有兴趣的可以看一看。)
    当这俩人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书时,迅哥儿却无聊的走到房门口,随手推开了另一扇门,把阳光全部放进屋子里。
    伸开双臂,拥抱着阳光,顿时心里暖洋洋的,然后听到钱玄一边念叨一边读,读到激动处,大声念道:
    “吃人的是我哥哥!”
    “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而汤皖却唯独对最后一句话感触良深:救救孩子......
    这句话是迅哥儿对这个世道发出的呐喊:那些没有被封建文化污染的孩子才是未来的希望,应当要保护他们。
    过了好大一会功夫,迅哥儿说道:
    “看完了没?完了就吃饭去,写这玩意,费粮食!”
    俩人好不容易沉浸在书里的情绪,就迅哥儿的一句话给破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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