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328没有转圜的余地
    “既然是一个机构，就会涉及到一些机构利益。从其他城邦的情况来看，丹药师协会有时候代表的可并不是丹药师们的意志，而是有些人会借这个机构来做一些影响大局的事。”
    钱掌柜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云淼。
    “就比如有些城邦的丹药师协会用停工要挟当地城主府取消一些不符合他们预期的政令。或者威胁药厂为它们输送更多利益等等。”
    “云总，你也知道咱们康城的城主是什么性格，城主府又是什么样的行事风格。这事儿啊，丹药师协会这边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云淼笑了笑，“我可不是来为丹药师协会当说客的。”
    “哦？哈哈！云总通透。”钱掌柜笑着道了一句。
    他对后座的小女生可真是佩服。亲眼见证她从白手起家，到现在成为康城的新星。心智才能非同凡响。
    “不过，黄老是我导师。钱总也是我的朋友。这次由我出面为你们搭个桥聊聊，也是好的。”云淼笑了笑道。
    钱掌柜一愣。
    “哈哈。”随后笑了出来，“那可多谢云总了。”接着道了一句。
    这云总，还真是不肯欠他人情呢。一句话的事儿，欠人情的反而变成他了。
    不过，云总说这话也不是没道理的。
    他代表药厂出面跟丹药师协会谈，虽然有城主府的指示在，可最主要的还是代表的药厂。
    药厂跟丹药师协会一直是相爱相杀，相辅相成的存在，没有必要的话，他还真不想跟丹药师协会闹僵。
    “不客气。”云淼轻松回了一句。
    “哈哈。”逗得钱掌柜又笑出了声来。
    一会儿后，钱掌柜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云总，既然来了。待会儿要不帮我劝说一下黄老？”
    云淼嘴角微扬，“我？钱总确定？”
    她今天既然都跟老师去丹药师协会了，还出现在了谈判会议室，他难道猜不出她后面也会成为丹药师？
    找一个未来的丹药师，甚至还可能会加入丹药师协会的人，帮她劝丹药师协会的副会长接受条件，他确定？
    “确定啊！药厂跟丹药师协会谈合作，也是为了双方的利益嘛。黄老德高望重，我其实也是想结交一番的。”三阶丹药师，这等实力就算不坐镇丹药师协会也是康城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啊。
    他又是业内人士，以后免不得会跟黄老或者黄老的学生们打交道的。这样的人物，真没得罪的必要。拉拢一下，则更好。
    钱掌柜从车内后视镜看了云淼一眼，没等到她说话，继续道：“只要云总出面帮忙，只除了丹药师协会独立这一点，其他条件我们药厂这边都好说。”
    云淼瞥了一眼钱掌柜，身子往后靠了靠，随后侧了侧头，望向了车窗外。
    欸，关键是丹药师协会的人特别看重这一点啊。
    钱掌柜很快从车内后视镜中看到了云淼的情况。
    叹了口气，身子终于坐回去了一些。
    “云总，咱们不是外人，我跟你实话说吧。城主府那边其实之前就知会过丹药师协会这件事，可他们一直没行动。这次药厂派我过来，算是上头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欸。黄老他们可能没想明白，只有城主府和药厂承认的丹药师协会才是真正的丹药师协会啊。”钱掌柜叹了口气道。
    云淼一愣。
    心头紧了紧，随后又放松了下来。
    还真是大实话。
    胳膊拧不过大腿，在城主府和药厂达成一致战线的情况下，现在的丹药师协会还真没办法跟这两方抗衡。
    真拒绝？拒绝以后，城主府和药厂完全可以再重新建一个听话的丹药师协会。
    那时候，现在的丹药师协会还算什么？到时候，真的成了假的，假的在城主府和药厂的承认下却成了真的。
    你说让现在丹药师协会的会员们联合起来抵制城主府和药厂？
    先别说现在丹药师协会根本没多少会员，就这些存在的会员又有多少会跟丹药师协会齐心？
    这些归来的人中，有很多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回归，而是跟城主府签了约，或在城主府的帮助下跟别的城邦的一些机构签了约。
    受制于合约，他们根本做不到拍拍屁股就离开康城。这其中，就比如她老师，就是这样的人。既然离不开康城，就只能接受康城的条件。
    而且，城主府除了对丹药师协会强硬这一点之外，对丹药师们却很友善。丹药师协会确实不等同于丹药师。在丹药师们获益不少的情况下，他们还愿意跟丹药师协会一起抵制药厂和城主府么？
    怕是不但不会抵制，反而可能会被煽动得反感丹药师协会吧。
    去了丹药师协会一趟，根据她现在了解到的情况，反正如果她是城主府和药厂一方的，估计也会这样强硬。
    也只有这个时候了，趁丹药师协会才刚成立，没有足够的公信力，才好将它尽可能的控制住，避免它后续长歪，影响康城制药业的一些后续规划。
    不过，她的想法不一定对老师适合啊。
    老师身处在那样的位置，下面的人又这么在意这个，他怕是想答应也不敢松口吧。没看到谈判的时候，都有人离席了吗？
    也许，老师其实也看得明白，只是想答应却不能答应呢……
    她跟在老师身边有一段时间了，对老头子的性格已经有了些了解。老头子最喜欢的其实是研究和炼丹，对别的事其实很不上心。
    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接下丹药师协会副会长的担子的，但是看得出来，他对这个职务其实并不喜欢，做这些更多的其实只是出于责任。
    这次的事，在她看来，谈崩了也许更好。
    让城主府和药厂自己去建一个丹药师协会，现在的丹药师协会直接让它解散。
    这样，现在丹药师协会里的那些顽固分子就没办法抵抗了，老师也可以从丹药师协会里解脱出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反而谈拢了，可能还会更麻烦。
    老头子如果做主答应，丹药师协会里势必会有不少人会对他有意见。
    他这个丹药师协会副会长，以后在丹药师协会的日子怕是没那么好过。
    “呵呵，这事儿我就不掺和了。待会儿老师来了，你们还是自己聊吧。”云淼回道。
    她这儿想这些也没用，老头子聪明着呢，兴许早有自己的主意了。
    钱掌柜一脸失落。
    “欸，好吧。”只能希望黄老私底下能好说话一些，明白他的一片苦心了。
    很快，目的地到了。
    云淼和钱掌柜先后下车。
    接着，又进了酒楼，去了包房。
    接下来，钱掌柜没再跟云淼聊丹药师协会的事，而是聊起了三水药务。
    说起三水，钱掌柜对云淼的佩服眼神完全掩盖不住。
    感叹云淼当初行事果决有魄力，看人准等等。
    云淼笑着应付，没因为吹捧就飞上天。
    “对了，云总，一直没问你，你这是已经成为丹药师了？”钱掌柜忽然冲云淼问道。
    关于云淼的一些事他是知道的。知道她天赋很强，已经是个药剂灵植师。
    刚才又听云淼说黄老是她导师，还见她出现在丹药师协会，自然有了些猜测。
    17岁的丹药师啊，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天才了！
    哦不，不止是天才，是妖孽！
    这要是放别人身上，他是不会这么猜的。可云总，他觉得不管多妖孽，那都是有可能的。
    “还没，不过应该快了。”云淼回道。
    他不说她倒是忘了，过阵子她还得上丹药师协会考试的。这事儿应该不会给她造成麻烦吧。
    钱掌柜眼神一亮。
    “厉害啊！”立即冲云淼竖起了大拇指。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接着，黄老推门走了进来。
    云淼赶忙起身，“老师——”笑着喊了黄老一句。
    钱掌柜也立马起身，出声热情招呼黄老过来入座。态度跟之前在丹药师协会的时候完全不同。
    在黄老入座后，钱掌柜才让服务员通知下去上菜。
    接着，钱掌柜又倒起了酒。
    “黄老，多谢您肯赏脸来吃饭啊！”然后就要敬黄老。
    黄老也没拒绝，笑着接过，“钱总说的哪里话？”
    接着，两人就喝了一杯。
    “真没想到黄老您竟然是云总的导师。云总跟我可是老朋友了，先前——”
    “欸，先前在丹药师协会，我也没注意。现在自罚三杯，算是给黄老您赔罪。”钱掌柜一脸歉意的道。
    “呵，没——”黄老下意识阻止。
    却没拦住钱掌柜，看着他连干了三杯。
    “现在，酒也喝了。我就厚着脸皮当黄老您原谅我了。”
    “接下来，我当您是长辈，您就只当我是您学生的朋友。长辈面前不说生疏见外的话，咱们边吃边聊。”钱掌柜笑着道。
    “哈哈，好。”杨老瞧了云淼一眼，笑着回了钱掌柜一句。
    他还真没想到云丫头的面子这么大，竟然能让钱总这副态度。
    然后，三人开动。
    钱掌柜很会活跃气氛，没少说话哄老头子开心。
    云淼也没管他们，自顾自吃自己的。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小时，杨老终于忍不住了。
    “小钱啊，这次你们药厂跟丹药师协会合作的事——”是的，钱掌柜虽然嘴里一直在说话，而且大部分是在奉承杨老，却是一点儿没提药厂跟丹药师协会合作的事。
    杨老一开始还听得蛮受用的，可时间久了，就没那么享受了。还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这才开了口。
    果然，杨老才提起这事，钱掌柜脸上的表情就僵了。
    “呃——黄老，这事儿——”钱掌柜面露为难。
    视线瞥了一眼云淼。
    黄老跟着钱掌柜的视线，也瞥了一眼云淼。
    云淼依旧自顾自享受美食，没理会两人的目光。
    钱掌柜叹了口气道：“欸，黄老，你们不同意附属于药剂灵植师协会，这事儿我真是爱莫能助啊！”
    黄老面色凝重。
    “您是云总的导师，云总又是我朋友。按理说，能帮我一定帮的。可这是城主亲自下的命令，药厂高层一致决定的。我人微言轻的，真帮不了。”钱总苦着一张脸道。
    黄老面色一惊。
    城主的命令？药厂高层一致的决定？
    “您是自己人，我也不瞒您了。昨天高层会议上，我们其实讨论过这件事。康总说，这是城主的命令。说丹药师对康城至关重要，要杜绝后续一系列可能会出现的麻烦。”
    钱掌柜偷瞄了一眼满脸凝重的黄老，继续道：“三天后的谈判是你们丹药师协会的最后机会。如果你们还是不答应附属于药剂灵植师协会，药厂只能放弃跟你们合作。然后——”
    “然后什么？”黄老声音染上了些愠怒。
    城主亲自下令，还让药厂全权配合，也太霸道了。
    “然后，欸——”钱掌柜又看了云淼一眼。
    “让安排新的丹药师协会。”接着冲黄老道。
    “胡来！”黄老大手瞬间拍在了桌上。
    “丹药师协会关系着对丹药师们的培养，丹药师考核，以为谁都能做好这些？！”黄老气愤的道。
    现在丹药师协会里的一些人确实脾气大，受不得委屈，可他们也是有工作经验或者有实力的人啊。
    为了组建好现在的丹药师协会，他和会长没少豁出老脸去拉人或者去别的城邦的丹药师协会要人。
    好不容易才把队伍拉好，就因为这么点儿小事，要重建？
    “欸，可不是胡来吗？可城主态度坚决，另外，药厂这边也跟城主思想一致。”钱掌柜脸上闪过一抹无奈。
    黄老看了钱掌柜一眼，也没好意思继续给他甩脸色。
    “城主府的担心我知道。可是——”黄老脸上也是一阵无奈。
    “算了，我回去跟会长讨论谈论，再给你答复吧。”
    让那女人去说服其他人吧，这事儿既然没得转圜，就没有坚持的意义了。
    钱掌柜面色一喜。
    “那可多谢您了！还劳烦您转告余会长，只要丹药师协会答应这个要求，其他的都好说。我会为你们争取最大的权益。”接着道。
    上头其实也是不想让现在的丹药师协会散的，毕竟康城的丹药界以后还靠这些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