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麟的呼吸凝住，原本妖冶的面容居然出现淡淡的红晕，他用力滚动了两下喉结。
    白妖儿脱下鞋子，赤脚跨出落在地上的长裙……
    啪。
    她关掉了灯的开关，整个病房暗寂，只有窗外的暴雨呼啸着，叶枝在狂风暴雨中凌乱地拍打。
    “为什么把灯关了……我还没欣赏够。”
    “……”
    “你很美。”他的声音在暴雨中格外幽静，仿佛是一口深渊。
    白妖儿闭着眼，身形微微颤抖：“司天麟，你不是说得不到我的心，得到我的人也不错？”
    “……”
    “我可以把你一直想要的东西给你，那你可不可以也帮我。”白妖儿适应着黑暗，回过头，隐约看到司天麟还坐在床边上，一个模糊的身形，“给南宫少爵治病？”
    没有回应。
    突然吱嘎一声，司天麟站起身来，带着酒气朝她走来。
    白妖儿闻到他逼来的酒气，退后一步，贴在门上，有种逃无可退的绝境感。
    司天麟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
    白妖儿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闭着眼，害怕地紧张着。
    司天麟在黑暗中望着她，手指抚着她的脸颊。
    白妖儿更重地闭上眼——
    司天麟细细地摩挲着她的脸，好久，手指又蓦然停住，低哑地说：“你真的想好了？”
    白妖儿的指甲扣住身后的门：“只要你救南宫少爵，我怎样都可以！”
    “呵，怎样都可以？但是你明明在抗拒我……”他轻声笑，“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你的掅愿。”
    白妖儿愤然起来……
    他还想要她接纳他么？这怎么可能？！
    “妖儿，我想你……很多年了……”他靠过来，明明有很多机会得到她的，分明可以……
    他把所有的尊重和绅士精神都给了她，她成为唯一的例外，可她没有珍惜过。
    他可以为了她赴汤蹈火，连命都不要——
    换来的是她的绝掅。
    “妖儿，如果我不顾你的意愿拥有你，就没有意思了。”
    他在等待，声音里既悲伤，又抑制不住的兴奋。
    白妖儿豁然睁开眼，看他站着等她……
    司天麟强丨势的嗓音突然出现：“吻我。”
    白妖儿一僵。
    “白妖儿，吻我！”
    这口吻……
    白妖儿差点要以为是南宫少爵出现了，他戴着司天麟的面具在逗她玩。
    司天麟咧气冷笑，他戴着的耳钉能听到白妖儿和南宫少爵的每一次谈话。
    每次南宫少爵叫她吻他，和她親熱，他都像千爪百挠一般。
    司天麟有时候被伤到实在受不了，他会摘下耳钉，狠狠地丢出去。
    可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他又会担心她，想她。
    所以耳钉被他一次次扔出去，又被他一次次地捡回来。
    犯贱？
    南宫少爵跟白妖儿相处的每个片段，都是她想要的。
    司天麟攥着白妖儿的肩膀，雨水顺着他的刘海滴在她脸上。
    “怎么？连吻我都做不到？”他等来的是失望，渗透到骨子里的失望。
    白妖儿哽着咽喉，她真的做不到。
    眼泪滚在她的眼眶里，她发现除了南宫少爵，她怎样逼自己都做不到！
    就算南宫少爵救治了，知道她做了这样的事，她又要怎么面对他呢？
    白妖儿发现她是自私的，她故意这样说，其实是希望司天麟能够放弃她，主动答应救南宫少爵。
    明明知道在这场感情中，司天麟付出了很多，什么也没有得到，最不公平的是他。
    她竟然最后，还利用她对他的情感……想要他帮她……
    白妖儿，你真是无耻。
    “你不是带着诚意来求我……就回去。”良久，司天麟低声说。
    白妖儿身体站着不动。
    “你走吧。”
    “司天麟，你别逼我！”白妖儿厉声说道，“南宫少爵如果死了，我也活不下去！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是，我想！”他很大声地回道，“你不在了，我也便能放过自己。”
    他的指腹带着可怕的温度，“我不用因为舍不得你，而舍不得死。”
    白妖儿震颤，司天麟已经偏执到，他也要死的地步了么？
    他的金属手攥得她的肩膀好痛……
    想到他一次次救她的命，他跟飞车党交锋后，倒在血泊中的画面。
    他对她那么好……他也是爱她的……
    白妖儿抬起头，骤然踮脚勾上他的颈子，親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司天麟眼底炸开一抹惊喜，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么？虽然是他强迫来的。
    白妖儿又移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吻了吻。
    最后落在他的唇前时，迟疑了几秒钟，还是轻轻地碰触了一下。
    “司天麟，对不起。”对不起她来求他，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
    “你以为只是碰一碰就是吻了？”司天麟的手指扣着她的下巴，轻佻慢声地说，“你欠我一个儿子！”
    白妖儿唇紧抿着，她从密室里逃出来后做过身体检查，果然在半年前進行过剖腹产。
    南宫少爵没有说谎……
    司天麟是个大骗子！到底对她撒了多少谎？
    一道闪电在窗边闪过，昼亮的白光在刹那间照亮了病房里的一切。
    司天麟的唇色丨紫得骇人，身形朝她逼了下来。
    白妖儿清明的目光睁着，全身都在抗拒得发抖。
    对不起，南宫少爵，对不起……
    一道闪电，白妖儿无依地瑟缩，已是满脸泪痕。
    司天麟看着她哗然落下的泪水，就像一盆冰水朝他浇熄下来。
    “哭什么，我逼你了？是你自愿的！”司天麟低吼，“你想要求我救他，就要付出代价！”
    他为了她命都不要了，她只是给他一次，比杀了她还严重吗？
    “趁着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还可以后悔！你可以滚！”
    白妖儿涩声问：“只要过了今晚，你就会救南宫少爵是么？”
    这句话，彻底触怒了司天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