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一直溺爱你，把你害得这么蛮不讲理。”
    白妖儿的背脊一僵，紧紧地咬住下唇。
    “怎么不说话，责怪我，你尽管再继续说！”他恼火地在胸口上锤了一下。
    他早料到白妖儿发现一切后会是这个态度。也不想想他做这一切是为了谁？！
    “谢谢你。”白妖儿声音清静。
    “……”
    “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才会一直支援白华天。我也知道你当初是为了保护我，才会让白美雪做替死鬼，我真的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南宫少爵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突然这样幽静地谢谢他，他反而不知所措了起来。
    “也谢谢你以前一直对我的溺爱，包容……”白妖儿摇头笑了下，“我真的很多缺点，很不好。到现在我都不明白，这么差劲的我，你到底是喜欢我哪里？”
    “……”
    是喜欢她永远都不向他低头的尊严吧？
    现在尊严被泯灭得差不多，所以他的爱就只剩下“半杯水”了。
    白妖儿看着他，泪水毫无征兆就滑下来一大颗。
    她忙擦拭了一下：“我今天来，就是来搞清楚真相的……我不是来怪你。”
    “……”
    “白美雪死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如何？你能让她起死回生？”南宫少爵柔和了语气，“你也知道我是因为你——”
    “我知道，”白妖儿轻声打断，“但是没办法接受。”
    南宫少爵想要去擦拭她泪水的手顿住。
    就像一棍子敲到他胸口上，他听见了痛的回音……
    “什么意思？”他嗓音低哑问。
    “没什么……你当我什么也没说。我去看看大伯怎么样了。”白妖儿垂着头，就要去开门。
    火丨热的大掌压在她的手背上，南宫少爵楼主她的腰，从身后抱住她：“你想跟我分手？”
    “……”
    “白妖儿，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他一直瞒着，就是怕她接受不了，怕她会跟他分开。
    白妖儿垂着泪湿的睫毛：“没有，怎么会？你想多了。”
    他轻轻地松了口气。
    “我根本就没有说分手的资格，”她哑然失笑，“难道我说分手，你就会再也不见我了吗？”
    南宫少爵的心再度被揪起来，像锐利的鹰抓刺進。
    “你放心，只要你不说分手，我就会在你身边。”
    南宫少爵听出话里的玄外音：“如果我说分手——！？”
    白妖儿的喉头抽紧。
    “你是不是一直就在等我说这句话？！”
    他的声音不大，却还是震得她的耳膜发疼。
    “南宫少爵，这很公平啊，决定权在你手里。”白妖儿的声音缓缓地颤抖着，“只要你没玩腻我，我就是你的。一旦你要我滚，我就会乖乖滚。这样不好吗？”
    南宫少爵的眼瞳急剧收缩。
    猛地扳过她的肩，让她看着他——
    白妖儿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怕她更忍不住会哭。
    南宫少爵冷厉笑了：“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你委屈？”
    “……”
    “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
    “白妖儿，别一次次用离开教会我珍惜，我也会累！”他沉声捏住她的下巴，“你又想跑？这次想跑去哪？”
    “……”
    “追追跑跑的游戏，你玩不腻？！”
    “你误会我了，我说过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在你身边。”白妖儿坦然回道，“我为什么要逃跑？”
    “你除了逃跑还会什么？”南宫少爵暴怒地吼道，“欲擒故纵的把戏你是玩的很好！你不觉得过头了，神仙也会烦？！”
    白妖儿的身体忽然变得无力，有些站不住脚。
    她往门板上靠着。
    南宫少爵的态度决定了一切，以前不管她怎么跑，怎么触怒他，他都会无条件包容。
    是真的已经腻烦她了吧？
    她还是从前那个她，更甚至比以前要顺从他太多……他却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很慢热。”她半晌慢声说，“我的感掅比你来得慢。”
    “所以？你想说什么？”
    她想说，她在一步步地越来越爱他，而他却在一步步地对她失去新鲜感。
    他们的爱掅不同步。
    如果他不爱她了，她能做什么？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而已。
    “你不是说，你爱我爱得很累吗，你也不知道会坚持到什么时候。等你哪天累得不想爱了，你难道不希望我乖乖离开？我还来缠着你，你不会很烦？”白妖儿抬起头，目光幽静地看着他，“我能做的，都做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南宫少爵的心口被堵得想死！
    “我说的话，哪一句说错了？你为什么会生气？”
    该生气的不应该是她吗？
    白美雪死了，白华天现在重伤躺着。
    “你还很有理。”南宫少爵眼神阴沉。
    他气的是，她一直在等他不爱她，放她走么？
    他以为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不会再谈分别——
    他说爱她很累了，是想以退为進，让她多关怀他。却没想到，成为她堂而皇之要离开的理由。
    说白了他在她心里没有地位，没有争宠的筹码！
    “你终于露出真面目，说出你的心里话了，”南宫少爵一下一下地点着头，猛地退后两步，“既然这是你的希望，好，那就分手！”
    “……”白妖儿，“我说过我希望了吗，你为什么要这样扭曲我的意思？！”
    心像针扎。
    “不要每次赌气，就说出不可挽回的话，”白妖儿不知道是如何强撑着自己，“这些伤害我，也同时在伤害你的话，不要到以后又说，你后悔了。既然会后悔的事，一开始就不要做。”
    “我凭什么后悔？”南宫少爵的手臂冒着青筋，用力地撑在她头顶上方的门板上，“次次都是我后悔，我来找回你，我单方面维持这段感掅！”
    “……”
    “而你，除了一味地逃开我，做过什么？”
    “……”
    “在你眼里，我是比恶鬼还可怕的存在？我缠着你，管着你，让你失去自由了。”南宫少爵轻声冷笑，想要她的在乎想得发狂，“没有我，有那么多的男人围绕你。失去一个南宫少爵算什么？你还有司天麟，风也城，简辰澈……”
    “……”
    “你魅力不小，想要男人不是前赴后继？没有我妨碍你你逞心如意了！”
    “我……会当做今天的谈话都没有听到，”白妖儿闭了闭眼，“当做你生气在发牢搔。”
    南宫少爵想要的是她的安抚，她这样的话反而更是一盆冷水浇过来。
    “我出去了，我们不要再谈了，以免吵架。”
    南宫少爵压着门板，哪允许她出去。
    他诡异地笑道：“我很认真，你认为我在耍脾气？”
    “……”
    “白妖儿，我有多爱你，我就要你把我放在同等的位置！我不想每天去猜忌！我要的是一个放心的老婆！”
    “放心的……季子涵那样的？”白妖儿皱了皱眉，“她对你的爱你足够放心？”
    这个时候提到季子涵，还来做比较，南宫少爵简直要气死。
    “可是你为什么会对季子涵放心，你想过原因吗，你——”对季子涵放心，是因为没有爱掅啊……
    “闭嘴！”
    白妖儿的下颌被用力地捏紧。
    南宫少爵如此激烈地吵，她知道是因为他还在乎她，知道他会后悔。所以他怎么说分手也没用……
    “我知道你心里不是真的想要分手，”白妖儿低声说，“就当我前面都说错了。”
    “你这么厉害，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
    “……”
    “既然你这么了解我，却不知道做什么事会惹我生气？还是你明知故犯？”
    他还在芥蒂司天麟？
    “你好像笃定我没有你就不行？”
    “……”
    “怎么不说话？说话！”他攥着她用力地摇。他这么愤怒她这么淡然，他的火焰越烧越旺。
    “这个时候我说什么你都会生气，我能说什么？”
    “所以你无所谓，”南宫少爵显然是憋了很久了吧，一直在爆发，“我怎么样你都漠不关心！”
    “我没有……”白妖儿无力。
    “这就是你爱我的表现么？”冷眼旁观地看着他，不管他多恼怒，她都事不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