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苏暖笑的眉眼弯弯，后有些迟疑，“会不会耽误时辰？”
    苏老爷子笑道：“不会，还有五日才开始考呢，下午到宜相县，留一夜再走也不迟。”
    “阿爷你真好！”苏暖抱住苏老爷子的胳膊晃了晃了，跟前世的爷爷很像，对她好的不行，好吃好玩的都让给她的，她想做的事他们都无条件支持。
    “你这孩子，都快六岁了还撒娇。”苏老爷子无奈摸了摸苏暖的头。孙女好后，越发黏人了，不过他却不嫌弃，开心的紧，越黏他越好啊。
    苏暖吐了吐舌头，“就因为不到六岁，才跟阿爷撒娇，不然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油嘴滑舌。”苏老爷子点了点她的鼻尖，随后看书去了，不搭理她。
    这书是在林家村不远处的县城里寻到的，是一本比较古老的医术，苏老爷子颇感兴趣，花了不少银子买下的。
    下午时到了宜相县，这里比去年来时热闹多了，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群，苏暖和苏老爷子逛了许久，等到北街的时候他们脸上的笑已经笑不出来了。
    北街两边的商铺均没有打开，紧闭大门，整条街上没有几人，都是些身穿破破烂烂的人，个个干瘦的很。
    看见有人进来，那些人都跑到他们面前，跪在地上祈求着，“好心人，给点吃的吧。”
    “求求好心人给点吃的！”
    “我快要饿死了，给点吃的吧，能吃就成。”
    ……
    苏暖看着这一目，心下暗道不好，难道瘟疫的到来还是影响到了他们？
    一个看不出来样貌的小女孩没有像那些人一样跪着祈求，而是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苏老爷子和苏暖，良久后，小女孩大喊了一声：“暖暖姐姐，苏爷爷？”
    她的声音其实不算大，可是比周围骨瘦如柴说话无力的人们来说，是最大的。
    苏暖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还是苏老爷子提醒了她，“牙牙，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这个孩子就是她想的那个女孩子，只是怎么会搞成这样了？身上穿的破破烂烂，头发也乱的不行，脸上黑如锅底，完全看不出她是牙牙。
    苏暖想过去与牙牙说话，奈何围的人太多，她怎么努力都出不去，只得看着那些人干瞪眼。
    苏老爷子没办法，拿出了一些带在身上的吃食丢过去，人群瞬间跑开，去寻吃的去了。
    就趁着这个时候，苏老爷子牵着苏暖跑了出去，还不忘叫呆呆愣愣的牙牙跑，“牙牙快走！”
    牙牙很懵，不晓得为什么要跑，不过她还是跟上了。三人跑到一个小胡同里，见没有人追来，苏老爷子松了口气，缓了好一会儿道：“牙牙，他们这是怎么了？”
    牙牙是位秀鼻精巧的女孩，病好后她脸上便留下了不少坑坑洼洼的疤痕。她想了想道：“叔叔阿姨们是饿了，没有饭吃，只能去周围的山上寻吃的，可是能吃的都吃完了，别地又不让去，就只能呆在这里了。”
    “别地不能去？”苏暖好奇的问，“为什么不能去？”
    牙牙歪着脑袋说道：“脸上有伤疤的人不能去东街和南街，不然会被他们赶出来的，他们也不来这边，又不要我们做活，没有银子就没饭吃。”
    牙牙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她好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爷爷和娘亲找不着工作，没有饭吃，只能出去挖野菜吃。
    家里已经没有多少吃食了，爷爷和娘亲为了她能多吃一口，把自己的那一份全给了她，再这样下去，爷爷和娘亲就不行了，就会和爹爹一样走了，永远也回不来，她不想要那样。
    她想要娘亲和爷爷陪着自己一起，可是她不吃的话他们又不高兴，吃的话，他们就没有吃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暖蹙眉，那场瘟疫果然还是给人们带来了影响，感染的人数比较少，痊愈后那些没感染过的人肯定会排斥，人对于未知的事都会恐惧。
    十年前的瘟疫，年前复发了，后面会不会卷土重来，谁也不知道，有排斥的心里很正常，可是对这些感染过的人很不公平。
    苏老爷子从袖子口里拿出一块不大的糕点给牙牙，对她说：“爷爷和娘亲呢？带我们过去好不好？”
    牙牙还小，问她问题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来，干脆去问大人来的清楚。
    牙牙犹豫了，爷爷说过，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不能拿，可一想到她认识苏爷爷和暖暖姐姐，她就接过了糕点，但是没吃，只是紧紧纂在手心里。
    一会儿她要拿给爷爷和娘亲吃！
    牙牙带着苏老爷子和苏暖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小巷子，牙牙敲了敲了门喊：“爷爷，娘亲我回来了，给你们带了好吃的东西哦！”
    以前家里不富裕，糕点还是买的起的，所以她吃过糕点，知道很好吃。
    门被人从里推开，陈珍急急跑出来一把将牙牙搂进怀里，带着哭泣道：“牙牙，你上哪去了，爷爷和娘亲找不着，可是会担心的。”
    牙牙的笑脸瞬间跨了下去，她喃喃道：“娘亲对不起，牙牙只是想给你们找些吃的，不是有意乱跑的。”
    陈珍脸上没有二两肉，她紧紧抱着牙牙不肯松开，“以后别乱跑了，娘亲到处找你都找不着。”
    午时牙牙就不见了，她和爹出去找了许久都没找着，担心的不行，这会儿爹还没回来呢。
    牙牙知自己犯了错，低着脑袋道歉：“知道了娘亲，以后不会再乱跑了！”
    如果不是瞧见爷爷饿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也不会出去寻吃的，娘亲说过，外面的人都很危险，不能乱跑，可她没有听话，偷偷跑了出去。
    抱了好一会儿，陈珍才瞧见面前还站着两人，穿的不似她们那样的破旧，很新很好看，她想不通，怎的还会有人来北街，难不成是外来的，把牙牙往后推了推了，警惕的问：“你们是谁，来干什么的？”
    瘟疫爆发时，陈珍一直沉浸在徐良才还活着的事情当中，没有注意到苏老爷子和苏暖，因此，是不认识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