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歌感觉舒服多了。
    很长一段时间的积郁都倾洒了个干净，日本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他确信这一点。
    说不上来，就好像她们很会使用自己的身体，每一个部位，包括嗓音。
    但积攒过多的激情显然害苦了桥本，
    她满头的汗水，头发还沾湿了贴在脑门上，身体像小猫一样缩在他的臂弯，一动不动，只是喘息。
    而在床头，是陆长歌被关掉的手机。
    唐雨菲注定在今天见不到他了。
    “为什么？”
    这是陆长歌问的。
    桥本往他的怀里缩的更紧，“我是你的英文老师，我教你句英语吧。you had me at hello.”
    这句话并不难理解。
    翻译过来就是，一见钟情。
    “……那会儿我还叫着你老师呢。”
    “老师的身体怎么样？”
    哇喔。
    陆长歌被问得热血翻涌的。
    不仅如此，
    桥本还把手向下探，握着说：“这个身体如果你满意的话……以后找我就好了，不要找雨霏。”
    “满意。”
    除了这个词，陆长歌实在想不到自己还能说什么。
    “我睡一会儿。”
    平日里经常锻炼的效果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桥本被折腾得够呛。
    陆长歌也是贤者模式了，无甚其他事，所以也沉沉得睡了过去。
    这间公寓的外边儿。
    莱蒙托夫和索那罗科夫因为等的时间太久，已经有些叹气了。
    他们都知道陆长歌干什么去了，那个日本女人在车上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莱蒙托夫有些无聊的嚼着口香糖，漫无目的的四下望着，直到在某个角度看到索那罗科夫那张脸，两人对视了。
    “该死，我在想美女，然后竟然看到你的脸。”
    “老板的时间够久的。”索那罗科夫说道。
    “几点了？”
    “十九点，你已经第四次问这个问题了。”
    陆长歌大约睡了四个多小时，脸上有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把他给弄醒的。
    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桥本在用手指磨他的脸。
    “起床吧，我去做饭。”
    “好。”陆长歌稍微想了想，他现在不是在家，是在桥本家。
    这租来的地方的确不大，
    厨房，其实就是一个靠墙的烧着燃气的台子，能看到桥本就在这地方走来走去，只穿着三角裤和一件灰色毛衫，真的，白皮肤的人这样搭配，太够劲了。
    “我家里的食材不多了，煎个鸡蛋可以吗？这里还有个披萨。”
    “都可以。”陆长歌挠了挠后脑勺，他刚睡醒有点缓不过来，“你现在大学几年级？”
    “我吗？四年级。”
    “之后会留在美国？”
    “原来是。”
    “原来？”陆长歌没听明白。
    “我在日本、中国、美国都待过，而且都是待一段时间就走，所以没有哪里会让我产生故乡的感觉，反正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哪里也都不需要我。所以，我打算如果有爱的人，爱的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那么陆君，你会在哪里？”
    陆长歌说：“我有故乡的。我还有爸爸。而且还是两个爸爸。”
    “为什么是两个爸爸？”
    “一个亲生的，一个野生的。”
    桥本听得笑起来，“像是个有意思的故事。”
    “我的人生，因为遇到这些人，完全的改变了，100%的变样。”
    是的，变得m羡慕全非了。
    ……
    ……
    晚上，季建中在用晚餐的时候还没有看到外孙，就问季蕊：“长歌人呢？”
    季蕊说：“去找了一个女孩，晚上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
    “已经开始招女孩子喜欢了吗？我看他也没买什么贵的东西在身上。”
    是的，但季蕊想说，他本来长得就招女孩子喜欢。
    此事先不提，她说道：“爸，和塞梅尔签完合同之后，我就回中国了。你要长歌和我一起回吗？或者，你干脆也和我们一起回去。”
    季建中表示了拒绝，“不，我要回伦敦休息上一段时间。长歌和我一起去伦敦，你先去大陆吧。”
    “你要带他去伦敦？”
    “他得看看那些东西，才知道我是什么样，以及他会是什么样。”
    陆长歌还是尽量避免了夜不归宿，反正他们两个经过一整个白天也都弹尽粮绝，筋疲力尽了。
    回来后听说接下来的行程也不免有些微微的怅然若失。
    “外公你常住伦敦？”
    “不能这么说吧，我每年待得最多的还是香港，其次才是伦敦。”
    季建中瞧出了什么，“我们在美国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怎么了？因为那个女孩子？”
    “还好。但我得解释一下。”
    “解释吧。做你的女人一定得能接受这一点，你不可能是那种围着锅台、天天给她扮演浪漫的男人。”
    桥本也没什么办法，除了接受之外。
    “你还会回来吗？”
    “我肯定会回到这里的，至少苹果的股东大会我得参加。”
    “你去伦敦做什么？”
    陆长歌也不是那么清楚，他只是大概知道些，“外公的大部分活动范围在欧洲，到美国来更像是出差。”
    “也好，这样雨霏就找不到你了。”
    陆长歌：“……”
    ……
    是一个周六上午的时间段，他们会乘坐季建中的私人飞机前往伦敦。
    鲁本来送了一下。
    陆长歌对他说：“在这里的几天，我认识了几个年轻朋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嫉妒你有钱？”
    “不是，他们都有facebook账号，鲁本，帮我注意一下这家公司，当他们对外融资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ok。”
    季建中已经在飞机舱门了，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外孙。
    这个小子还挺能聊，都能和鲁本商量起事情来了。
    “下次见，鲁本。”
    “bye。”
    在飞机上，能做的事情有限。
    虽然这里已经极尽豪华了，机舱中部一共六张椅子，左边四张，右边两张，都是带着皮套的软椅，一点破损、染灰及褶皱的地方都没有。
    机舱前部是厨房，机舱后部是三间豪华套房，套房里有大理石铺砌的浴室。
    至于陆长歌目前坐着的地方，视线前方还有一个长长的可以容纳六人的会议桌。
    飞机起飞前，他前前后后的都看过了，老人家明显不是会享受的人，大部分的空间都是为了办公而设置的。
    哪怕是面前这张四人桌，那也有工作用的电脑。
    其实相比买飞机花钱，运营飞机更花钱，什么都先不谈，光是三名飞机驾驶员的年薪就得好几百万，再机上空乘服务人员两名呢。
    都是女性。
    好人乔把其中之一拉了过来，
    是一位有着蓝色眼睛的金发女子，他们叫她贝斯。
    拉过来的目的，是陪季建中……打牌。
    在飞机上还能做什么呢？
    ……
    ……
    十几年后，人们嘲讽美国经济大多数会说它脱实向虚，大部分的财富都集中在华尔街。
    然而或许是体量的原因，又或许是大英帝国风光不再，实际上伦敦的虚经济，比起纽约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伦敦金融城仅2.6平方公里大，或者说仅1平方英里。但这里汇集了360万人围绕着金融业求生存。
    巴掌大一点的地方有2000多家银行、证券和保险公司，是世界上最大的外汇市场。
    不仅如此，伦敦金融城占据了全球14%的基金业务、20%的国际银行业务、35%的场外金融衍生品、50%的国际股权交易以及70%的国际债券交易。
    人们常说香港是自由港，实际上伦敦这么大规模的金融交易也必须仰赖于两个字——自由。
    资金自由的进，资金自由的出。
    一直以来，伦敦的超级数量一直稳居全球第一。
    那么多富人愿意到这个地方来，原因不说自明了。
    陆长歌要去的地方位于伦敦市中心，在海德公园以南一个叫骑士桥的地方。
    英文名叫knightsbridge，是一个集住宅和零售为一体的生活街区，也是最著名的富人区之一。
    骑士桥的右边就是贝尔格莱维亚地区。
    这两个地区都紧贴着海德公园南侧。
    他知道季建中经营着很多商业地皮。
    但在路过knightsbridge街头的时候，他都没想到，好人乔说：“knightsbridge的大部分地皮都在我们名下。”
    陆长歌：？？？
    “都在？”
    “还不是全部，但部分是。”
    好人乔介绍说：“围绕海德公园这一片，东侧是梅菲尔，北侧是帕丁顿、西侧是肯辛顿、南侧是我们这里knightsbridge，knightsbridge右边还有贝尔格莱维亚。这一整片都算是伦敦的富人区，来了之后可以好好看一看。有一些是我们自家的，金融是看不到的，这些才能看到先生创造出来的是什么。”
    陆长歌问：“只有knightsbridge是吗？”
    “不好这么说。因为我们是后来者，无法像格罗夫纳公爵那样拥有成片的土地，他们已经是好几代家族了，在梅菲尔还是一片荒地的时候就买下了这里。”
    “我们的话，只有knightsbridge比较集中，也是一点一点的买下的，其余的更多是以某个大型购物中心的方式散居在不同的区里。”
    “格罗夫纳公爵？”
    季建中知道他不了解，“就是他刚刚说的梅菲尔和贝尔格莱维亚地区的拥有者。”
    “外公，虽然你说了一个更夸张的家族，似乎来显得您的成就不夸张。但很抱歉，我依然觉得您也很夸张了。”
    陆长歌是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的，他们经过的地方有五星级酒店、有高档商场，还有一些著名品牌的旗舰店。
    至于说各类顶级餐厅，那就更不必赘述了。
    “我是个普通的中国老头儿，以前中国人富了之后做什么？买地嘛。那我也就买地了。”
    买不过人家几代人积累的格罗夫纳家族就太正常了，而且梅菲尔和贝尔莱德维亚那不是一般的地区，
    不止是富，白金汉宫就夹在那个角上，还有英国皇家艺术学院也在梅菲尔，更不要说梅菲尔还有历史悠久的五星级酒店，
    没有那么多败家子会把这些东西往外卖的，所以再有钱也没有用。
    不过让陆长歌意外的是，
    相比于硅谷的豪华住宅，
    老头儿在knightsbridge的房子则没那么夸张，不过就是竖起来的三层楼房，白色大理石墙面，顶上带个尖尖的东西，西欧风格。
    他们从边上的一个铁门开进去，绕到后面是一个院落，
    院落里养了一条狗，还有一个正在扫地的胖胖的阿姨。
    “季先生，您回来了！”
    “简，我的外孙。我离开的时候说什么来着？我会和你一样幸运的。”
    “喔，我的上帝。他看起来和你像极了。”
    陆长歌觉得她在胡说八道，
    这些人不是认不出亚洲人和亚洲人面孔的区别吗？
    她的热情叫人接受不了，所以陆长歌只简单和她打了个招呼。
    “外公，”
    “这怎么不像是你在硅谷的房子？”
    “knightsbridge的房价是很昂贵的，就像这个怎么也要3000多万英镑。当然主要也不是我住不起，而是我这么一个老人，你让我住太大的房间，心里会受不了的。”
    陆长歌忽然觉得心里受安慰了一点，“看来英国年轻人也买不起房子。”
    “普通人的话，肯定买不起这几个街区的房子。一般得是足球运动员、教练或者干脆就是企业家。”
    “这儿的话，离你工作的地方远吗？”陆长歌又问。
    “不远，jimsonweed集团在伦敦的总部就在骑士桥，你愿意去和我看看吗？”
    陆长歌一直没问，至此刻才听闻。
    “jimsonweed？”
    “我取的名字，曼陀罗的意思，代表一种美丽，也代表一种神秘。其实……就和一般的企业一样的。可能和lj连锁也差不多，最多就是，大家说的是英文罢了。”
    “怎么可能一样，外公你别开玩笑了。不过我还是想要看看。”
    “行，那我找个时间。你不必着急，先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好了。”
    其实自我们的现代化进程到今天这个地步，陆长歌已经没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了，再大的商场，再繁华的街区也不过就是国内见到的cbd嘛，无非就是有些异国风情罢了。
    所以他也没什么那种从农村来到城市的心态，
    他只是很喜欢，很喜欢好人乔不动声色的和他说，“这儿是我们的，这儿也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