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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问谢易行:“我昏迷了多久?”
欧阳昭明在旁道:“不是很久,现在距离夏先生指认三公子是凶手又昏迷过去,不过过了半日时间。”
大棋士听着他的话,听到自己指认谢易行是凶手这几个字的时候,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空闻大师在旁擦着手,欧阳昭明则继续道:“容嫣公主认定先生在昏迷前所指就是凶手,要陛下将三公子押入天牢。刚刚三公子又在天牢遇袭,显然是有人想要杀他灭口,迫不得已,我才连夜去灵山寺请了空闻大师来救醒先生,以求洗脱三公子身上的嫌疑。”
大棋士目光他转向空闻大师,又再转向谢易行,才说道:“是公主误会了,也是我昏迷得不是时候。当时伤我的那人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穿着白色衣裳,面庞消瘦,决计不可能是三公子。”
也就是说,行刺那人是穿着同谢易行相似的衣服,而大棋士在昏迷过去之前只是在人群中见到了白影,就下意识地指向了他。
这同他们想的没有什么出入。
欧阳昭明又问:“那先生记得在中刀之后,可有从凶手身上扯下什么来?比如说他的玉佩——”
“没有。”大棋士道,“我在中刀之后就往后倒下,看着这凶手冷静地离开,什么也没有抓住。”
他的话音落下,成元帝与宁王就从外面推门进来。
欧阳昭明转向二人,道:“如此看来,陛下,王爷,这完全就是一品阁的栽赃嫁祸了。”
院外,在一队于宫中巡逻的侍卫中,一人目光在这打开的房门上扫过。
下一刻,他的手指略动了动,袖中就爬出了一只毫不起眼的黑色虫子。
这虫子从他手背上飞出去,飞向了夜色中。
第203章
“大人!大人你醒了?!”
那两个留在宫中的东狄使臣一听到大棋士醒来的消息,立刻从旁边跑了过来。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北周的人是在骗人,可是进来之后,见到大棋士清醒地靠在床头看向自己,两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大棋士对他们略一点头,也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只说道:“让两位大人担心了。”
这两人见着大棋士虽然气色还没有大好,但神志却已经清醒了,正要同他说自己没帮到什么忙,就见到站在屋里的谢易行。
两人的神色顿时就从放松庆幸变得愤怒起来:“你这个凶手,怎么还敢来这里?!”
大棋士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神色微僵,才要说什么,就见着另一个人指着谢易行对自己道:“大人,就是他!在院中趁你不备扎了你一刀的人就是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怒视谢易行,见这个年轻人在自己的目光下毫无愧色,顿时更加火大。
众人听他说道:“我懂了,你闯出天牢,想来这里是要对大棋士不利,对不对?”
“没错!”他的同僚也火大起来,“你就是想来个死无对证,逃脱制裁!”
他们两个像是完全看不见屋里还有其他人在,只这样义愤填膺,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让谁都插不了话。
谢易行没有开口,成元帝、宁王跟欧阳昭明也只是在旁看着,这令刚醒过来的大棋士感到气都要喘不上来。
“还好大人有上天庇佑,没让奸人得逞——”
“够了!”大棋士终于憋足了一口气,发出了高声的制止,“都住口!”
那两个正在说话的人马上回头看向他,叫道:“大人——”
“两位大人糊涂!”大棋士急道,“不是谢三公子袭击的我,那袭击我的是个白衣人!”
白衣人?两人听到他的话,再看向谢易行,想着难道他那时候在人群中一指,就只是指了谢易行身上的衣服?
“大人……”他们试探地道,“可是你手里的丝线——”
大棋士:“那是嫁祸!”
他一边说着一边气行岔,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一咳嗽又牵扯到胸前的刀伤,令他脸上显出痛苦神色,让两个东狄使臣一阵慌乱:“大人!”
空闻大师慈悲为怀,在这个时候再次上前取了银针为大棋士扎了两针。
等到他的气重新理顺,不再咳嗽,刀口的痛楚也消散之后,老人才开口道:“阿弥陀佛,先生现在不宜激动,要保持心情平静,伤口才能尽快恢复。”
他当然也不想动气,可他们东狄的大臣这般容易被蒙蔽,还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冤枉谢易行,这要如何应对卷土重来的一品阁?
大棋士止住了咳嗽,喘着气,刚刚光是听着“一品阁余孽”这几个字从欧阳昭明的口中说出,他就已经如芒在背。
等到平复下来,他立刻面对二人说道:“你们听好了,伤我的是一品阁留在大周的暗桩。他们意图嫁祸给谢三公子,就是想挑拨东狄跟大周之间的关系,以此来报复东狄。”
同所有听到这三个字的人一样,这两名东狄使臣也是大惊失色。
欧阳昭明在旁观察着他们的神态,演技再精湛的人,也有无法掩饰的时候。
尤其是一品阁的余孽,他们向来以自己是一品阁中人为荣,更兼卧薪尝胆多年,正要复出重振一品阁的声威,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话,定然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怒。
“不错。”大棋士坐在床头,沉声道,“虽说一品阁已经败了,但是留在各国的余孽还未清除,就像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样伺机而动。谢三公子在天牢中险些遭遇毒手,幸好他们未得逞,否则你我就是东狄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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