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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宝意伏在她的怀中,再也忍不住泪水,抓着太妃的衣袖哭了起来,“呜……祖母……”
祖孙二人哭作一团。
张嬷嬷在旁也是止不住地流泪。
宝意这两辈子的委屈,都在此刻化做泪水,尽情流淌。
在见到这张小像之前,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证实自己的身份。
终于,这血缘到底还是得到了证明。
宝意哭得这样厉害,整个人哭得都在不停地颤抖,就好像是无根的浮萍寻到了归处。
宁王太妃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她摸着宝意的头,向她保证道:“好孩子……不怕了,奶奶在……奶奶来了。”
“奶奶……”宝意在她怀中哭得不能自已。
她曾经有过世间最好的奶奶,是她最大的庇佑。
如今她又有了奶奶,同样要给她此生的荫庇。
宁王太妃在五台山清修这些年,青灯古佛相伴,寻得了心中的宁静。
可这宁静都在宝意面前都碎了。
她流着泪,想着这孩子受的苦楚,只恨自己怎么没有早点回来。
宝意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她尽情地哭出了声,要释尽心中的委屈。
张嬷嬷也是不住地哭,可是怕二人情绪太过激动,只忍住了泪意,渐渐地劝住了太妃。
那两个嬷嬷跪在地上,完全不敢说半句话。
她们没有想到,陈氏竟然这样大胆,敢奴役他们宁王府的金枝玉叶。
更没有想到,自己认错了郡主,竟然害得真正的王府血脉受了那么多的苦。
“太妃,太妃可得爱惜自己。”张嬷嬷红着眼劝慰道,“如今郡主能依靠的可就是您了。”
是啊,如今宝意还没有认祖归宗,能够为她做主的就只有自己了。
宁王太妃渐渐止住了泪,抱着怀中的孙女对张嬷嬷点了点头。
张嬷嬷见状放松了下来。
宁王太妃拍着宝意的背,恢复了一贯的果决与威严。
她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那两人,两个嬷嬷立刻颤抖了起来。
“太妃饶命!”两人砰砰地磕起了头,口中哀求道,“太妃饶命!”
宁王太妃平复了呼吸,开口道:“来人——”
守在外头听了全部的王管事心跳急促,口舌发干,转了进来:“奴才在!”
宁王太妃说道:“把她们押下去,好好关着。”
“是!”王管事立刻唤了人进来,把这两个哭丧个不停的嬷嬷给拉了下去。
他临走前又看了宁王太妃和她怀中哭泣的宝意一眼,心想着宁王府这是要变天了。
宁王太妃坐在厅中,心中余怒未消。
这两人只是愚蠢,那胆敢愚弄他们的罪魁祸首还在府中!
这次回去,她定然要让那毒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偌大的正厅里,如今只剩下宝意的哭声和张嬷嬷偶尔的一声抽泣。
等到宝意宣泄尽了心中的委屈,也止住哭声以后,厅中就恢复了安静。
从宁王太妃的怀中抬起头来,宝意跪在地上,满眼孺慕地望着她:“奶奶,宝意不是在做梦,您真的是我奶奶……”
“没错。”宁王太妃为她擦干了眼泪,摸着少女的脸道,“我是你的奶奶,而宁王谢衡是你爹,王妃洛氏是你娘。你姓谢,你的名字当是谢宝意,是我们宁王府的金枝玉叶,是大周朝一等一的贵女。这么多年你受的委屈,奶奶都会为你讨回来,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地认祖归宗。”
该是宝意的,她都要给她拿回来。
而且还要加倍地补偿她。
张嬷嬷去拿了热水与毛巾来,让祖孙二人都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宝意待在祖母身边,两人有说不完的说话。
宁王太妃问了宝意很多事情,问她在府里如何,问得无比仔细。
她知道宝意是个好孩子。
从见第一面开始她为了护住自己把手肘摔成那样也不说,就知道她是怎样的性情。
宝意这些年在府里经历过什么,张嬷嬷早已经打探得一清二楚,宁王太妃现在要让宝意再说一遍,不过是想知道自己的孙女这些年的成长轨迹。
只是听着宝意说府里的事,都是报喜不报忧,她心中就越发疼惜这个孩子。
王府真正的金枝玉叶,当了奴仆之女的丫鬟,看着别人鸠占鹊巢,霸占了本应属于她的宠爱和人生。
不知道的时候还好,现在孩子知道了,心中当何等的委屈?
可她的小宝意依偎在自己身旁,看起来只是纯然的欢喜。
这欢喜中还带着点怯意,仿佛仍旧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王府郡主。
那毒妇那样对她,这孩子该多想有对她好的亲人啊。
宁王太妃伸手,为她将一缕长发挽到了耳后。
她小鹿般的眼眸也像极了她的曾祖母,宁王太妃都在想,自己怎么没有在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想起来呢?
到底是老了。
还好自己回来了,还来了妙华庵,见着了那画像。
否则等见过太王太妃的老人都去了,这小像又一直没人找见,他们宁王府真正的骨血就要一直沦落在外了。
宝意同祖母说了很多,都是开心的事。
她说着府中谁一直对她好,完全不说人的恶。
宁王太妃反复地听见冬雪、李娘子等几个名字,又听见宝意一直在说起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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