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外卖？”伊流翎听完了斐辉画的回答，有些疑惑，“山下的酒馆不是只提供堂食吗？”
    “平时是这样，但是每次月考后两天有特殊活动的。”斐辉画说，“因为高三要考三天，而且动静比较大，维持结界和幻境的老师基本不能离开，总不能让他们吃干粮吧？”
    “原来如此，老师特供，”伊流翎点点头，“那你上次那批白菜呢？”
    说到这里，斐辉画得意地一笑：“我摆摊卖是打算多赚一点，但是，总要考虑时间成本的嘛，所以我打包卖给酒馆了。顺带一提，现在酒馆已经跟白菜村建立起了长期的供货渠道，也就是我时间不够，不然这个送货的部分我也可以承包。”
    “很强。”伊流翎给斐辉画点了个赞。
    “那是，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斐辉画优雅地一甩头发，“好了，我先去上班了，那大后天见咯。”
    说完，斐辉画就走了，只留下伊流翎和乔纳森在原地，还有不远处依然在搓树皮的紫毛鸩。
    等等，昆易人呢？
    “我刚才看到他脚下出现一个光圈，”目击者乔纳森叙述道，“然后他咻一下就不见了。”
    伊流翎明白了，看来又是昆特在作祟了：“那就不用理他了，他应该是回家了。”
    “哦，好的，”乔纳森一如既往地好糊弄，“那社长啊，我们这两天做什么呢？又没有考试，也没有课上。”
    一般来说，到了这个时候，故事应该进入泳装回，但是社团里唯一的妹子打工去了，剩下的人穿泳衣好像也没啥意义。
    “我的建议是，你看看书，”伊流翎不想直接打击乔纳森说他很可能要挂科，便委婉地出了个主意，“温故而知新嘛。”
    “孤儿？什么孤儿？我不是孤儿，我双亲健在的。”乔纳森可能被爵士骂多了，意识瞬间上来了，但是他又是个善于采纳意见的好孩子，便说道，“啊，看看书也好，正好我最近睡眠质量不高。”
    伊流翎叹了口气，不管怎样，能让乔纳森稍微为考试做点努力，也算不错了：“那就先这样吧，我去一趟别墅。”
    “好嘞，社长再见。”乔纳森跟伊流翎挥了挥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乔纳森离开之后，伊流翎也要考虑自己这两天的安排了，首先最重要的是，这次绝不能被任何老师抓住了。
    “伊流翎同学？”一个稚嫩而阴森的声音响起。
    伊流翎猛地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走到了一个无人的小路上，路的两旁都是张牙舞爪的枯死的树木，天空也暗得像是蒙上了一层黑布。
    唯一的光源，大概就是道路尽头的一盏灯，但它却给人一种无法靠近的感觉。
    至于这个叫他的声音……伊流翎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调整出一个营业用的笑容，僵硬地转过身：“有什么事吗，阿蕾莎老师？”
    “不用这么客气，直接叫我阿蕾莎就可以了。”阿蕾莎微微一笑，可爱中透着诡异，“说起来，我们还有些相似之处。”
    相似？伊流翎很不想谈论身高的问题，便试探着问：“您也是半灵体？”
    阿蕾莎笑而不语，像是默认了，转身在小道上朝着那盏灯的反方向走去。
    伊流翎看了看道路尽头的大灯泡，又看了看阿蕾莎，没有怎么犹豫，就跟上了她的脚步。
    上次他已经险些被光门给坑了，现在他根本不相信光明。
    “正确的选择，”走在前面的阿蕾莎头也不回，“你知道那个光是什么吗？”
    “是什么呢？”伊流翎懒得猜，很配合地问了一句。
    阿蕾莎抬起胳膊，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她的手张开又握成拳：“你的口腔尽头有什么？”
    阿蕾莎很瘦，纤细的手腕仿佛一掐就会断掉，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带点魅惑的感觉。
    当然，伊流翎没有任何感觉，他只是觉得阿蕾莎吃得有点少，但凡每天三顿营养泥，都不会瘦成这个样子。
    “是小舌头吗？”伊流翎刚答完问题，就顺口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话说，阿蕾莎，你平时应该多吃一点。”
    看看人家兰迪，连狗都喂得白白胖胖的，在这种老师人均一个碎颅法杖的学校里，阿蕾莎连个小魔杖都没有，怕不是力气小得离谱。
    “呵呵，”阿蕾莎用天真无邪的声音回答道，“关你屁事。”
    “好吧，”伊流翎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敛的，继续刚才的话题，“等一下，既然那个灯泡是小舌头，那我们站着的这条路莫非是……”
    “对啊，就是舌头，怪物的舌头，”阿蕾莎继续向前走着，“这是梦魇兽，你应该听过吧？”
    梦魇兽？伊流翎倒是有在魔兽百科上见到过这种生物，它们虽然划归到了魔兽的范畴，但因为特殊的天赋，常年居住于幻境空间中，一般人是无法触碰或者看见的。
    当人族陷入精神恍惚等异常状况，也就是san值狂降的时候，如果附近存在梦魇兽，就会把他们引入噩梦之中，并最终将其骗入自己的腹中吞噬。
    但是，他明明精神抖擞，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为什么也会被攻击呢？而且梦魇兽这么危险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学校里？
    像是看出了伊流翎的疑惑，阿蕾莎继续说：“这一只变异了，因此被驱逐出了族群，后来被希兰芙雅副校长捡回来，养在学校里。”
    “具体变异成了什么样呢？”发现阿蕾莎说到一半不说了，伊流翎只好继续追问。
    “它叫歪比歪比，”阿蕾莎说，“它的噩梦可以侵染所有精神状态的人，但是它却无法消化人族，甚至因为过度活跃的精神状态，凡是被它吃下去的人族都像是睡了一觉一样，变得非常有活力。”
    “我还歪比巴布呢，等等，如果它不能消化人族的话，岂不是说被它吃下去的……”伊流翎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阿蕾莎点点小脑瓜：“是的，会被拉出来。”
    “住在学校里，袭击任何精神状态的人，而且还能补充精神……”伊流翎忽然一拍手，“该不会，它就是那个地窖昏睡楼梯的元凶吧？”
    “你倒是蛮聪明的嘛。”
    “可是，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吧？为什么学校不告知学生，而是任由各种猜测存在呢？”
    “因为如果说破了，大家就不会去地窖探险，”阿蕾莎说，“这样，我们也就没法欣赏到可爱的学生们得知真相时的表情了，你是不知道，他们一个个脸都绿了，而且也都自觉保守了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