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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主是真心宽,倘若我的官家请他去汴梁城做客,他大概会说,此间乐,不思辽。
左右将领的战争经验不是很多,都在屏息凝神的盯着眼前互相席卷的钢铁雄兵。不敢谈笑风生,只怕影响了主帅的判断,有什么没听见的、没看到的话。
种师中:“另外三面辽军进攻的情况如何?”
早派了探马不停的去打探,以防有哪一边的辽军突然溃逃,给金军绕到过来从侧翼或后方偷袭的机会。
探马:“启禀种帅,三面辽军都在为了晚饭拼命搏杀。目前为止还没有败退。”
中京城里有粮草,斩杀的金国的马就能拿来炖着吃。前些天我们连续炖了几天马肉,他们只在下风口闻肉味。
……
林玄礼慷慨陈词讲了一下《好皇帝工作指南》,背着手穿着铠甲,叮叮当当稀里哗啦的回到自己中军大帐中,落座时低头瞅了瞅,互相摩擦的甲片没磨掉镀金层,这很好。
法条钟上的门打开,猛地弹出来一个小老虎。这是根据苏颂的水运仪象台和后世的布谷钟合在一起研究的,只是经常错乱。用十二生肖代表十二时辰,老虎的寅时是凌晨三点多,现在却是下午三点多。官家反复拆装过几遍,齿轮满天飞,也没给修理成每隔两个小时、一个时辰蹦出来一次,还是每个小时跳出来一次。
但能弹出来小动物之后,这钟的价格一下翻了三倍。在此之前只有学生上课和官吏上班时喜欢这钟表,他们喜欢准时准点下课、下班。
林玄礼看完表,又掏钥匙拧了拧发条,外面的发条孔用钥匙拧动时,会把里面一卷用小螺丝固定的金属片卷的紧紧的,这一卷用的是银和铜混合的一种金属,又柔软又有韧性,法条上紧之后这卷金属薄片产生舒展的弹力,驱动齿轮,让钟表一圈圈的旋转。
抱着金盔掸了掸尘土,含笑道:“现在宋辽与金国交战,将近半个小时。今日在我的指挥安排之下,四倍于敌的兵力,总算有了像样的用处。我和天祚帝这两个香喷喷的大诱饵,就留在这儿,只有五万人保护,我就不信辽人能忍住这诱惑。”这五万兵马保护中军,却是均匀的围绕在中军宝帐的四面八方,单方面突进时只要两万人马就能达到对等效果。
除非金国全都是笨蛋,才会放弃直取中军的计划!他们用兵灵活,迂回包抄那么多次,一定会来。而中军也做好了迎敌的准备,虚设了不少营帐,营帐里有些挖了坑,有些暗藏火炮、□□不计其数,火箭不敢在营地中用,怕给自己的帐篷点燃了,还在另外三个方向埋设了陷阱、挖了战壕。
官家本来想在大营正门前也设下陷阱,但其他人都说太不吉利,被迫拒绝了。
魏季礼惊惧万分:“官家何出此言?”
狄谏在旁边微微一笑。早就听了官家的安排,和谢宝一起戎装侍奉,随时准备上马杀敌。他虽然是进士出身,但从小在老爹的教诲下勤练武艺,学习骑射和兵法,是在狄青被诬陷而死之后,才坚定的弃武从文,免得继续受尽打压。现在看官家如此热衷用兵,早就想改回来了。
林玄礼笑吟吟的摆了摆手:“没什么意思,你不要多想,只是斡鲁补兄弟几个,或是粘罕,有可能亲自领兵来袭击中军大营,想要惊走天祚帝,或是擒…二帝以反败为胜。”好家伙差点说了擒贼先擒王,呸,不吉利。
文官们:(⊙_⊙)?
w(-Д-)w
o(╯□╰)o
(⊙_⊙)?
他们也不傻,只是不太理解金主的用兵方式,现在看官家一副尽在掌握中的表情,就都明白了:“官家这是要以身犯险,擒贼先擒王?”
“官家命令宋辽两国军队倾巢而出时,就设计好了这样的结果!”
“官家!!”官家凭借过人的军事思维,把他们都给闪了一次。答应的好好的,绝不亲自上阵,现在好了,将领们差派在外,官家可以轻易找个借口就率兵去迎敌。
林玄礼看他们满脸悲愤和担忧,有点不好意思,嘟囔道:“这个嘛,兵贵神速。”
事已至此,埋怨劝谏官家也没有用,要是拔营撤退——第一撤退不了多远,第二会直接灭了前线士气,一旦士气一蹶不振,就会兵败如山倒。现在官家和中军只能顶住!根本没得选。中军大营一步都不能移动!士气必须保持住。速战速决是有意义的,回程时还得平定燕云十六州的乱局。
“辽主在这里笙歌乐舞,官家前去迎敌,显得官家的身份比他低了。不如叫停乐舞,强令他为官家祈祷。”
“对,不能让昏君如此放肆。”
“辽朝史官也在这里,他若用春秋笔法一写,倒好像官家成了保卫辽主的大将。这不成啊。”
林玄礼看向零食箱,那里面存着一盒精美的龙须酥,汴京城寄来的,非常精美:“诸位,稍安勿躁。朕知道你们为我颜面着想,可我要是带着耶律延禧一同上战场,那才真是危险。现在我,很想念童贯。他要是在这儿”
有士兵在帐篷门外叫到:“报!种帅的阵线向前推进五十步!”
“好!”林玄礼等了一下,看来没有别的事汇报:“华梅,你们内侍之中,就没有像童贯那样油嘴滑舌的?”
华梅有些汗颜,从官家身边绕到侧下方:“启禀官家,童贯说官家出征在外,事事都要严肃,军中纪律最重,特意在宫里选了十名沉默干练、学过骑马的内侍随小人伺候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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