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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礼笑而不语。
章惇发现自己听到了重要机密,只好夸他:“官家受命于天,自是与众不同,他们只是前来效劳的臣下,不可一概而论。但是,凡是新科进士,官家若要重用,都要从郡县做起,不了解民情不能身居高官。”他也不能一辈子研究医药吧?必须从地方上,从县令的下属做起,看到民间疾苦,才能逐步提高。
林玄礼微微颔首,陷入两难境地。按理说他应该专心研究青霉素,还有抄袭复刻那些经典的药剂,但是下放到地方去,见到民间疾苦,可能更能激发灵感和斗志。
然后章惇又有问题了:“官家认为,谁可以主持天授院?”
林玄礼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思来想去,一个不会和任何朝臣透底,安全可信,能把神童和穿越者分开来安排,这是一个既重要又在短时间内看不到重要程度的工作。“我想让宗泽来管。他断案不错,又文采斐然,可以分辨这些人的真伪。”
章惇回忆起这个人的资料,想了半天隐约想起来些:“官家慧眼识人,此人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等章惇出去之后,又和曾布聊了一会全国各地的军事情况以及宁夏平原的安稳程度,姚种两军的和睦共处,西夏人对曾经亲征他们的大宋官家的敬畏。
然后是蔡卞、吕大防等人,还有一些虽然不错有才干但并不特殊的官员。随后召见苏轼。
师生会面,似乎什么都没变,又有很多东西已经被改变。
林玄礼笑呵呵的问:“先生,你相信黄河澄清出圣人么?”
苏轼:“臣不信。黄河澄清有据可查的,已有二十八次,没听说天下间出了二十八位圣人。正史和稗官野史里,都没这么多圣人。”
“哈哈哈哈。”林玄礼沉吟了一会,看看这肥胖的六十多岁老年人:“黄河数次改道,波及百万民众,州城尽化水泊。真宗开始修,仁宗皇帝在修,神宗皇帝也在修,先帝也在修,朝廷举倾国之力,浚河、开沟,投入的民力财力不计其数,如同进了无底洞,总是不能填满。苏先生,你一向爱民,善于修水利,我想让你研究黄河这河道究竟要怎么修,才能减少洪灾、巩固堤坝,灌溉良田。”
苏轼一瞬间想起很多事,想起年轻时的宏图壮志,想起苏堤落成到现在好评如潮,想起现在的岁数,关于黄河的一切资料——三年两决、百年一改。
李垂给宋真宗上了一本《导河形胜书》,说到黄河改道向北,本来作为天险的、横在中原和华北平原之间的黄河,要在地图上竖过来,成为从辽国到大宋腹地的天然水路。真宗朝决定引导黄河回归故道,坚决阻止黄河向北的趋势。然后在仁宗时期淹没了山东五个州,在神宗时期灌郡县四十五,坏田逾三十万顷。
如果能遏制,呃,控制住黄河改道,让它不再泛滥,功莫大焉,比做一任丞相更光彩些。“若官家不弃,臣愿担此重任。”
苏轼斗志昂扬的走了。
……
王繁英起床后拿棍棒晨练了一番,把沙袋殴打了一顿,从秦王府带进宫的宫女已经看了大半年,已经适应了,宫里的宫人还是瑟瑟发抖。
擦擦汗梳梳头换身衣服,端详着大铜镜里身材高挑、宽肩细腰有明显练武痕迹的身体,以及被小胖熊啃的痕迹。紧致,矫健,有力量,这具充满训练痕迹的身体,不论是角力厮扑还是激烈的‘修炼’都能轻易完成。
王繁英喃喃自语:“我可真是——太迷人了。”
还是满脸斯文儒雅的去两宫太后那儿问安。蹭了顿饭,俩太后早就派宫女悄悄看过她晨练,据说是非常可怕,十多天就报废一个粗麻沙袋。对此也不说什么,就坐等娇软的小美人抢去宠爱,再说她做得不对。
向太后匪夷所思:“现在她这套……十一郎还很待见。”
朱太后:“是啊。”煦儿对刘氏的迷恋还情有可原,毕竟能歌善舞,佶儿这个爱好就很像他的风格。但凡他像汉武帝那样好男色,恐怕新一代的名将没有几个能逃过。“倘若十一郎的爱好不变,那没几个人能和她争宠。”
向太后头痛不已:“怕是将来,将门送女儿入宫。以佶儿那个胡闹的性子,像你说的那样,在杏岗开擂台比武,也不是没有可能。”谁赢了皇帝跟谁走那种,有生之年别让我看见。
朱太后扶额:“哎,今天这事儿,都怪曾布。”说什么黄河澄清圣人出世。
王繁英在入驻中宫之后,凭借盛宠和有钱、宫外有很多人可供驱使,也在两宫太后身边收买了一点眼线,掌握她们的动向和行为,对于她们俩闲的没事就从后宫斗争之阶段性胜利者一号和阶段性胜利者二号的身份评点自己和官家的关系的事,觉得非常好玩,还能让她们忙于观察和猜测没空干预朝政。干预不了,但是会起冲突。
得是一位能够出将入相的美女,才能抢走官家的关注度。他显然不喜欢那些纤细的、羞怯的、柔弱的、素雅的女子。
先料理了一会宫务:“叫郑妙妙来觐见。”
郑妙妙总能用同样的布料和首饰、头绳,把自己打扮的精巧娇俏,美轮美奂。笑意盈盈的被带到中宫正殿,黑色褙子的袖口窄小,垂下时能覆盖手背,抬起手就松松的堆在手腕上,显得手腕纤细。褙子修身而长,紧紧贴着腰身,长度几乎到达脚踝,显得人更婀娜多姿,领口用了浅蓝色的布料,越发肤若凝脂。耳朵上两串小珍珠摇曳生姿,发髻也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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