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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礼在旁点头:[最开明的哲宗哥哥搞出来最强盛的北宋。真是中兴之主。]
[想不到她还能说这么有道理的话。正因为害怕才压制官员,六哥又不怕我。]
“嫂嫂说得对。”
赵煦笑骂道:“你住口。过几日…有你说话的时候!”先弹劾,再去庙献。
这一场小胜只是侥幸,虽然惊人,但不是真实实力。不是由大宋雄兵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实力,既不能震慑西夏,又不能威慑辽国。
佶儿不败由天幸。这不坚固,也不长久,不能当做国家柱石。
……
郡王在中午回京,消息传遍京城,百官立刻拿出准备好弹劾他的奏本,递了上去。
党魁的意思早已吩咐的清晰明白。
章惇:“不要指望能给他定罪。只要明年劳师远征时,郡王不要又混进去,凭借威望带人深入腹地——每次征讨西夏都是因为贪功冒进孤军深入才败!十一郎长了一张看起来就试图孤军深入敌国腹地的脸。他这次侥幸杀了敌人主帅,肯定还想再来一次,说不定还想擒贼先擒王。官家护着,又想让你们吓一吓十一郎。”
林玄礼在宫里狂吃猛睡养精蓄锐,也不提出门会朋友,也不要高蜜童贯俩人,每天早上去向娘娘那儿卖萌,中午和晚上带着新想起来的菜谱,烹调一番,去见六哥。
赵煦照样吃,不论咸淡还是火候,以及各种椒的比例,都十分顺口,光禄寺奉上的麻椒鸡总有些调料渣滓,吃起来不够顺滑,这里只有麻椒味,一点渣滓都没有。加蒜毫的羊羹也果然不错,咸蛋黄炒肉也不错。“半年没做菜,手艺反倒更好了。弹劾你那些奏札,看了么?”
林玄礼悚然摇头:“还没看呢。太多了,不知道从哪里看起。”
赵煦微微颔首:“那些罪名都旧了,自从你得胜而归的消息回来,他们重拟了弹劾你的理由,二百余人联名上奏。大宗正也进宫奏明。后日垂拱殿里,大宗正和官员们都到,许你上殿自辩,朕再做定夺。”
林玄礼站起身,规规矩矩的应了一声:“是。六哥,你要怎么罚我?提前叫我知道,我心里也有个底。”
赵煦悠然摸着手炉:“是嘛,心里没底啊。提心吊胆么?寝食不安么?哼。哼。”
林玄礼听他声音带笑,还略带一点快意,抬头一看,果然不是真生气:“诶嘿嘿嘿。”绕过桌子,凑上前去,一把抱住:“六哥。呜。”
[爸爸!别生气了!]
[唉还是现代好,把哥们惹急眼了只要叫爸爸就好了。现在可不行。]
[尤其是在宫里,不能用伦理梗。]
赵煦推他:“戴罪之身,别来撒娇。你这套不好使了,哥哥现在不吃你这一套,绝不告诉你。”
“不用告诉我,还愿意抱一抱,就好。”
[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你好,但是不能告诉你。]
[去他妈的。为你好但不能说清楚这件事,总是叫人伤心啊。爸爸我错了!]
赵煦伸手一摸,可爱的胖弟弟缩水严重,瘦的怪可怜的,原先的衣服穿着都特别宽松差点摸不到人。还是熟悉的哼哼唧唧的撒娇:“拿镜子来。看看这就是万夫不当的勇士?带着四十八骑就敢冲入敌方阵营?你哪有一点威风八面的样子。”
“哪本兵书也没规定,勇士不能回家之后抱着哥哥哭。”
赵煦叹了口气:“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的品行心性,若不然,你等着被软禁一辈子吧。”
林玄礼又说了许多感恩的话,觉得有点腻,但不得不说。
次日,在书房里翻看奏本,揣测这群文官能弹劾我什么罪名,到时候我怎么解释。“他们总不能说我拥兵自重吧?”我可是立刻就滚回来了。
“大概能说我沽名钓誉?违反礼教?”
正在打草稿时,九哥赵佖被人扶着,还有赵俣、赵似、赵偲三个弟弟一起来了。四个人前两天被各自的亲妈勒令不许去见赵佶,今天确定风向变了,才允许来见。
一番互相行礼,久别重逢嘘寒问暖,这才各自落座。有两个已经开府的,还有两个没开府的。
“十一弟,你真是莽撞啊。上天见怜,让你没受伤。”
林玄礼:“是啊,我也后怕。”
赵俣:“十一哥威武非凡,下次一起蹴鞠时,你还能大杀四方。”
“一年半载之内,我可不想出宫玩了。”
赵似笑了笑:“这倒好,还是读书妙用无穷。十一哥去边塞一行,可有什么新的词作?”
林玄礼提起这个,就来了兴致,看着大漠黄沙、被重兵围困时,真是灵感如泉涌。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其实出去穷游再遇到点生命危险就行,不一定非要国家危难。“写了许多诗,正要请你品鉴。”
兄弟五人在一起畅谈诗词、边塞风光。
他们四个虽然不便谈论军事,仍不吝赞美:“十一郎好一番丰功伟业,青史扬名。古往今来的少年英豪,也只有霍去病、孙策能与你相比。”也有项羽和唐太宗,不敢提不敢提。
……
第二天天还没亮,保母给他揪起床,裤子里加了两条护膝,中衣,鼠皮比甲,雪白直裰,袜子套了两只,羊皮垫在第二层袜子里。不论是过年时的红衣服,还是郡王的礼服都不穿了,头发也不梳,反而揉的更乱一些,裹一件斗篷戴上帽子就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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