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先生。”
    慕容笙沉默的看向白芙，显然对这个称呼并不高兴。
    白芙喂了小小吃了些东西，才站起身。
    “猫有灵性，先生日后对它好些。”
    慕容笙抬了抬眼。
    “你若是想要它好些，可以日后住在府上照顾。”
    这天气尚且不冷，四方城的花开的正好，一方斜阳落在慕容笙身上，大抵是自幼的涵养，君子遗世独立，慕容笙单是站在那儿，就透着一股矜贵的气息。
    他内敛了些锋芒，光照得有些暖，还真的有种深情的错觉。
    白芙笑着摇了摇头。
    “先生，这里不适合我。”
    她回去的时候拒绝了慕容笙相送。
    等着回到家就瞧见了一脸不高兴的顾少衍。
    慕容笙经常来找白芙又不是什么秘密。
    巷子里都传言白芙莫不是要去司令府做姨太太。
    顾少衍回来的时候，还有人恭喜他。
    恭喜？
    顾少衍一点都笑不出来。
    顾少衍最生气的方式就是冷战。
    目光扫过白芙，仿佛没看到一样。
    白芙无奈，去厨房做了饭，喊了顾少衍，顾少衍也不搭理。
    “顾少衍，你真的不吃啊，今天可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鱼。”
    顾少衍出息了，不吃就是不吃。
    宁可饿着也不吃。
    动静安静下来，顾少衍回头，发现白芙还真的走了。
    顾少衍：“......”就，生气。
    越想越气。
    以往的时候少女总会耐心的来找顾少衍。
    只是今个没有，等着天色暗了，外面没了动静，顾少衍饿的忍不住了，只好自己爬起来去找吃的。
    他点上厨房的烛火，防轻动作，最后只找到两个冷硬的馒头。
    顾少衍瘪瘪嘴。
    一个人蹲在厨房啃着馒头。
    白芙进来的时候就瞧见惨兮兮的顾少衍。
    听到动静顾少衍立刻想要躲开，只是白芙已经到了眼前。
    “我还以为你不饿。”
    顾少衍不去看白芙，脸有点红。
    “这是我家。”
    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白芙点头：“那好，我走。”
    她转身的毫不迟疑。
    顾少衍恼了。
    “你站住。”
    “谁让你走了。”
    “你啊。”白芙道。
    “我......”
    顾少衍瞪着一双眸子，彻底哽了一下。
    “我看你就是心野了，想走了是不是，你就是想给慕容笙做姨太太。”
    顾少衍纯属气的。
    “你说的这样也挺好的，给司令做了姨太太，以后就是有钱人了。”
    顾少衍：“......”
    “白芙——”
    “听到了，行了，别喊了，给你的糖醋鱼一直热着。”
    她绕过顾少衍，掀开里面的锅，一盘糖醋鱼还冒着热气。
    顾少衍愣了愣。
    “发什么呆啊，还不快吃。”
    顾少衍垂眸，唇角扬了扬，语气却不改。
    “没大没小。”
    顾少衍吃着鱼，还不忘告诉白芙。
    “那些有钱人家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知道就那位王家吗？可有钱的，娶了八个姨太太，死了三个，听说死的不明不白的。”
    “像你这么笨的，嫁到司令府，估计活不过第一天。”
    白芙一脸无所谓。
    “那不一定，若是得了司令的喜欢，指不定以后还是司令夫人。”
    “喜欢？”顾少衍抬起头，语气恨铁不成钢。
    “你以为男人的喜欢能有多长久，那些大户人家，娶上几房姨太太，都说喜欢，等着过几年腻了，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到时候没人管你，你就等死吧。”
    白芙浅色的眸子落在顾少衍身上。
    “那你呢？”
    方才说的快，顾少衍这会儿直接开口道：“我当然不一样，我......”
    白芙用帕子擦了顾少衍嘴角的糖醋，轻笑着说：“那你娶我吧。”
    顾少衍愣住了。
    夜里外面静的厉害，四下无声。
    彼此的呼吸声就格外的明显，顾少衍脑子就懵的，就那么一瞬间。
    他手里的筷子落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动。
    顾少衍回过神。
    “白芙，你说什么呢？”
    “我，我可是......”你爹。
    实在没说得出口。
    他们无亲缘，无血脉。
    顾少衍带着小姑娘，说是养，也算是两个人一起长大。
    顾少衍以往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仓促的站起身。
    “以后不许开这样的玩笑。”
    等着顾少衍跑了，白芙才起身收拾了东西。
    安静中少女神色平静。
    她今个穿了身浅色的裙子，没有涂抹那层灰，烛光下面容显得格外白皙。
    身后的长发挽着，用一枚簪子固定，簪上是一颗漂亮的宝石，昏暗下散发着盈盈的光，一缕青丝落在肩上，颔首间多了几分娇俏。
    “不是他。”
    青团低叹了口气。
    “对不起啊，莲莲，都怪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久的苦。”
    青团难过极了，一回来发现它家莲莲过的惨也就罢了，还伤了腿。
    系统传送到这个位面的时候出了错误，导致了白芙封锁了记忆和系统暂时性失去联系。
    还是遇到慕容笙那一天。
    青团才联系上的白芙。
    这些天青团都小心翼翼的不知所措。
    就怕莲莲不高兴。
    比起不高兴更怕莲莲受委屈。
    偏生这个世界简直太惨了些。
    “没关系啊，我在这里过的很好。”白芙语气柔和。
    青团咬了咬牙，怎么会好呢？
    按照原本的剧情，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好。
    顾少衍收养了白芙，起初是好的。
    可后来顾少衍喜欢上赌钱，又被赌坊一次次套路，最后走投无路，将小姑娘也压了进去。
    这一次顾少衍没有卖掉白芙，可不可否认的是，顾少衍那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也亏他不是小魔头。
    浮屠境那位魔，生来性子傲慢，也不可能像顾少衍一样过的这么惨。
    白芙当然不会讨厌顾少衍了。
    她语气柔和，安抚了青团，洗了碗筷。
    才转换身回了屋。
    只是任务罢了，所有的喜怒都大可不必。
    她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斩魔的。
    是妖魔鬼怪，还是鬼魅魍魉，都无所谓。
    统统送进去就好了。
    屋里。
    白芙坐在镜子前，去了发上的簪子。
    那颗宝石发出淡淡的光，在黑暗中凝聚起来，形成一个半透明的人影。
    白芙眼里亮了起来。
    “姐姐。”
    随即眼尾垂落。
    “姐姐又不听话了，现在可不能出来呢。”
    她用簪子轻轻挑破指尖，一滴血落在簪子上。
    那道影子晃了晃，妄图伸向白芙的手停顿住。
    最终又回到宝石里。
    “姐姐要安分些，若是我不喜欢了，你就要和他们一起回浮屠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