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莽的表情上，尹南风已经知道答案，端起水杯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
    “因为‘它’，九门真正的老一辈就只剩下霍老太太还苟延残喘的活着，还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暴毙。
    昔日庞大的长沙老九门成了现在这副光景，原因竟是自家人，真是讽刺！”
    苏莽左耳进右耳出，权当听故事，反正这里面又没他什么事。
    “老板，张会长来了！”一旁的声声慢突然出声。
    “哼！”尹南风冷哼一声，吐槽道：“这个老不死的，来的可真是时候！”
    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挥了挥手吩咐声声慢去给张日山开门。
    窝在沙发里的苏莽眼中寒光一闪，麻溜坐直身子，身体微侧只还有半边屁股还落在沙发上，全身肌肉绷紧，目光死死锁住门口，一有不对直接暴起战斗。
    不怪乎苏莽如此反应，这张日山可是张大佛爷的副官，说不定就是来阻止他的！
    很快，张日山身着黑色风衣，双手插兜表情淡然的走进包厢，进来后看到苏莽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好像早就知道苏莽在这一样。
    看苏莽如此戒备自己，张日山不慌不忙的翘起二郎腿，看着他：“不用这样，我可是你们这边的！”
    “不信！”苏莽舔了舔嘴唇冷冷吐出两字，看张日山的眼神就像看即将被他捕杀的猎物，冰冷而又无情。
    “佛爷已经死了！”张日山神情低落，双眼流露出沉重的哀伤，像是回忆起什么难过的事情，
    “接着说！”苏莽丝毫不敢放松。
    “我认识的佛爷，是长沙老九门上三门张家当家人，是受人尊敬的长沙布防官，是为了兄弟愿意散尽家财的张大佛爷！
    而这样的佛爷，早在夫人病入膏肓的时候，就死了！
    现在还活着的，只不过是一个顶着佛爷皮囊的疯子而已！”
    听完这些，苏莽稍稍收起了戒备，挪了挪屁股靠在沙发上，嘴里叼着雪茄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我还是不信你会背叛张大佛爷，仔细说说当年都发生了什么？”
    闻言，张日山缓缓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精美吊灯陷入回忆。
    “当年，佛爷因为陷入心魔而变得神情呆滞，夫人带着我和八爷一路辛苦找到了位于东北的张家古楼。
    进去后，夫人为救佛爷，主动接受了张家人的心魔考验。
    夫人通过了考验，佛爷得救了，原本一切都皆大欢喜。
    可没过几年，夫人的身体突然变得越来越差，精神也变得越来越萎靡，佛爷找遍了所有医术精湛的医生来为夫人治病，毫无起色。
    最后，佛爷想到了张家古楼，满怀希望过去，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佛爷不甘心这样，开始大范围的寻找张家古楼可能存在的痕迹，整整持续了一年，一无所获。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佛爷主动引起大统领的注意，透露出张家人的奇异之处，准备借助大统领的力量来寻找张家古楼。
    两年后，‘张起灵计划’的失败，让年老的大统领对佛爷不再信任，联合其他人自成一派，开始暗中剥夺佛爷对旗下组织的控制。”
    “等会！”
    听到这，苏莽突然出声打断张日山的回忆，问道：“按你这说法，为什么会有后来的四姑娘山清洗计划？”
    回忆被打断，张日山很是不悦，冷冷的看着苏莽一眼，回答道：“我之前和你说过，当时佛爷对组织的掌控已经开始乏力，各方势力都安插了人手进来。
    佛爷实在没办法，只能血腥清洗掉其中的蛀虫，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佛爷彻底变了。
    清洗计划的结果让佛爷心惊，九门大部分人都是其他势力安插进来的，包括旗下的组织，最后活下来的连三分之一都没有。
    从哪以后，佛爷彻底隐匿下来，开始在暗中操控一切，挑起九门和组织的斗争，并在其中控制着双方的平衡。
    基于从四姑娘找到的鲁黄帛，蒲公英计划，从那时候开始，正式起草定板！
    其中，古潼京和雷城，就是计划的绝对中心。”
    听到这里，苏莽心里翻起惊涛骇浪，不由乍舌感叹：这张大佛爷是真tm牛逼！
    张日山的述说还在继续。
    “在这期间，夫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很快就到了气若悬丝的地步。
    佛爷没办法，只能用从四姑娘山找到的玉俑，加上之前长沙矿山找到的阴棺和陨玉为夫人续命。
    恰巧那时大统领突然去世，佛爷便开始布局，暗中将记录有张家古楼信息的鲁黄帛遗漏出去，又把组织的动向透露给九门，让双方斗争。
    佛爷自己则另准备人手，悄悄跟在两方后边，等两方斗争快结束的时候，将夫人送进古楼，放置在龙脉心脏位置！借助龙气和陨玉的力量治好夫人。
    我那时候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后来才知道，那才是开始。”
    说到这，张日山脸上表现出极致的愤怒，咬牙切齿的继续之后的述说。
    “大统领去世，让佛爷也开始畏惧死亡，开始主动寻找长生。
    张起灵被抓是佛爷透露了位置，格尔木疗养院也是佛爷在暗中操控，九门老一辈当家人的死，也都跟佛爷有关。
    原因只是因为他们不好掌控。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佛爷在听到他们死亡消息时脸上的冷漠，令人胆寒。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整个九门实际上都被佛爷操控着，彻底沦为他寻找长生的工具。
    不过有一点是佛爷没想到的，九爷他们把大统领的尸体偷回来存放的位置，到现在都没人知道。”
    “那张大佛爷现在在哪，你还见过吗？”苏莽沉默半响，问道。
    “没有！”张日山疲惫的摇摇头，然后提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已经二十多年没见过佛爷了。”
    拿起水杯一饮而尽，感慨道：“算起来，我已经被软禁在北平这么久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软禁？”苏莽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没听错，就是软禁！”尹南风苦笑着接茬解释：“其实不只是他，就连我新月饭店都一直在监控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