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吴斯心中也明白，特殊时期，这些手段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刘铁柱有些歉意，也有些无奈：“我们也是没办法，你既然不愿意搬家，总要想办法保证你的安全，你现在可是……”
    “刘队长不用多说了，我明白。这次没有你们的话，事情恐怕不堪设想，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吴斯笑笑说道，这是真心话。
    若是没有他们，当时的情况会怎么发展还不一定。
    自己手中虽然有那个中年男人，他们手里一样有穆灵妍。
    今天是自己喊她出来的，若是她因此出了什么事，自己恐怕这辈子都要心中愧疚。
    见吴斯似乎没有太反感，刘铁柱也是放心不少，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和这小兄弟把关系搞僵。
    “不过……我家里你们不会也一直在监控吧？”要是这样，吴斯宁可搬家了。
    没人愿意连吃饭睡觉上厕所，都处在监控之中。
    “没有没有，那怎么可能呢，我们一直都尽量尊重保护你的个人隐私的。”刘队长连忙摆手，却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岳诗瑶。
    她自从上车之后就一言不发，紧紧抓着吴斯的衣角不放，怎么说都没用。
    吴斯觉得小姑娘可能是吓坏了，她看样子最多也就是大学生的样子，哪经历过这样的事，也就随她去了。
    但有几件事还是要问清楚：“这位……同学，你认识我？”
    岳诗瑶低着头，细如蚊呐应了一声：“嗯。”
    真认识啊？
    她已经除去了帽子、墨镜和口罩，面颊白皙，即使前刘海已经快长到鼻梁了，依旧能看到后面大眼睛的水润。
    这是一张精致的脸，自己却并不熟悉。
    见吴斯没什么反应，姑娘仰起头，似乎还是很害羞，声音很小，还发颤：“我是瑶瑶，小时候吴斯哥哥总带着我一起玩。”
    瑶瑶？
    有些熟悉的名字。
    尘封的儿时记忆一点点开启，一个个画面闪现。
    最终定格在了一个梳着羊角辫，总是笑得甜甜的小女孩身上。
    比自己小六岁，自己小学时代甚至初中时代，只要在院儿里玩，她都是小跟屁虫。
    好像……就是叫瑶瑶？
    “哦！你是……岳叔叔家的瑶瑶？”
    “嗯。”
    岳诗瑶低着头，耳朵泛红。
    真是个害羞的孩子。
    只可惜吴斯不会读心术。
    “啊啊啊！吴斯哥哥还记得我，我就知道他还记得我！嘿嘿～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样，经常在晚上想象和我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呢？嘿嘿嘿……”
    岳诗瑶脑海中的低成本电影已经拉开大幕了，而且这次目标对象就在自己身边，甚至稍微贴近一点就可以闻到他衣服上的洗衣液味道。
    感动的泪水已经快要忍不住溢出嘴角了……
    “瑶瑶，瑶瑶？”
    “吸……啊？”
    “那你又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给我发了示警信息？这是怎么做到的？”
    “呃……我……对了，妈妈出国前让我帮忙照顾你。但是我又害羞嘛，大学里学了一点信息技术，就用了这种方式，吴斯哥哥不会怪我吧？”她的小脸成45度角仰视吴斯，眼睛水润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滚下泪珠。
    一个害羞的小女孩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岳家阿姨的确从以前就和老妈关系很好，出国之前对自己家也很关照，他们两口算是少有的不求老爸办事，反过来还总照顾的。
    只不过这可不是“学了点信息技术”就能办到的程度吧？
    “唉……下次可别跟着我出来了，多危险啊，也别用这种黑别人手机的方法了。这是我电话，你再扫码加上我微信，岳叔叔他们都出国了，你有事直接联系我，不用客气。”
    岳诗瑶轻轻点头：“好，谢谢……”
    “啊啊啊！我有吴斯哥哥的电话和微信了！以后可以发照片、发视频，吴斯哥哥需要时还可以随时叫我过去，打扮成猫耳、小狗尾巴和绳子、兔女郎也不错……诶嘿嘿。”
    已经冷静下来的穆灵妍在一旁有点傻眼，临床思维缜密的吴斯这是怎么了？
    这小姑娘说话这么多漏洞，明显有问题好吗？
    结果问了半天，就这？
    不过毕竟人家是以前就认识的熟人，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是她不说，岳诗瑶却对来自她不太友善的目光极其敏感。
    更不要说在大铜勺外面，她已经脑内把穆灵妍杀了一百遍了。
    紧了紧手中吴斯的衣角：“吴斯哥哥，这位视力不太好的阿姨是谁啊？”
    噗！刚灌了一口水的吴斯没忍住，喷了刘铁柱一脸……
    “呃，实在不好意思。”他赶紧掏出纸巾递过去。
    刘队长倒是没生气，他虽然不会哄女人，却对人和人之间的敌意很敏感。
    他现在有点同情吴斯，最难搞的就是女人了，如果还有更难搞的，那就是更多女人……
    穆灵妍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十分想教育一下这个说话不讨人喜欢的姑娘。
    深吸一口气，压下暴躁的情绪，自己是个已经工作了的成年人，不应该跟这种小丫头计较。
    “小妹妹，有些事你也许误会了。姐姐并没有想抢你东西的打算哦？”
    吴斯听得一脸懵逼，这是打什么哑迷呢？抢什么东西？
    “嘿嘿，希望是这样吧。”
    车里的气氛总算又暂时平和了起来。
    先把穆灵妍和岳诗瑶送回了家。
    吴斯则要和行动队一起去汇报一下这次行动的细节。
    路上刘队长又和吴斯聊了一下案子的进展，事已至此，再瞒着吴斯已经没有意义了，只会增加危险性。
    “这么说，幕后黑手就是康氏的少董，畏罪潜逃的康佳琦？”
    刘队长点点头：“不错，刑侦组在康佳琦其中一处房产的暗阁保险柜里，搜出了他用于’救济’拾荒老人和孤寡老人，开设民办福利院的钱款收支账册。
    “但同时搜出来并不只有账册，还有各种人体实验的记录报告！虽然张啡的死、杀手艾庄卑的细节和证据还不齐全，但基本可以确定康佳琦就是主使了。”
    吴斯点点头，同时还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呢？”
    钱、社会地位，他全都不缺，可以说是天生的赢家，干这些事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人做事总要有动机的呀？
    刘队长摇摇头：“这就要等他落网后再问他了，市里在对康氏动手之前就加强了出入检查，他跑不掉。
    等把这两人交给刑侦组审讯，再从他们嘴里挖出康佳琦的落脚点，沧海市应该就可以消停了。”
    但愿如此吧，想想差点变成食尸鬼的小浩爷爷，刚刚降生的可怜婴儿，遭遇悲惨的失声少女……吴斯也无比希望这个变态能尽快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