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之下，隐藏着不少最恶，用藏污纳垢来形容一点儿也不过分。
    但要说治安坏到没法管……倒也不至于。
    毕竟这里是已经化为现实的纽约，并不是只存在于漫画中的哥谭。
    漫画中的剧情，可以随便安排，无非就是多加一两句设定说明的事儿，但在现实里嘛……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有脉络可循，哪怕是巧合到了极点的结果，也不可能离了‘过程’单独存在。
    科学层面也好，社会角度也罢，搭建起整个世界框架的基础法则存在于各个角落。
    想要凭借人力打破这些底层规则？除非你是死侍那个逗比，而且还得是‘开悟’之后的死侍才行。
    所以说啊，就像不穿着抗压防水服，人类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潜下深海一样，恶党们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将自己的恶行暴露出来。毕竟……这个国家的制度还没有崩坏，各种执法机构仍在正常运转，对比一下实力，恶党们还远不是国家机器的对手。
    “有什么发现么？”夜幕下，陪着贝优妮塔在码头上转了两圈，石小磊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一句。
    保不齐还有一些反派留下的眼线或者暗卫，为了确保不惊动他们，导致失去追查的线索，两人并没有大摇大摆的登场亮相，把自己暴露在灯光下。
    事实上，通过传送门来到附近时，贝姐便第一时间打开了时空裂隙，带着陪同而来的石小磊一起，钻进了‘平行空间’里——这是魔女的自带天赋之一。事实上，贝优妮塔每次猎杀天使或者恶魔的时候，都会先施展这个法术，把自己送进这一层空间，否则，她的攻击根本无法对那些家伙造成伤害。
    看起来，与卡玛泰姬法师们施展的‘镜像空间’很相似，但仔细分析下来，就能发现两者完全不是一回事，有着根本性的区别。
    卡玛泰姬的‘镜像空间’，最大的特色就是不会影响到现实。
    而贝优妮塔的这份能力，却是恰恰相反——《猎天使魔女1》中，卢卡之所以会一直紧追着贝优妮塔不放，就是因为他的父亲被藏身于平行空间里无法被普通人所察觉的天使们杀害，而他又只看到了刚刚从沉睡中醒来的贝优妮塔，产生了天大的误会；在《猎天使魔女2》中，同样可以看到贝姐在平行空间里发动攻击时，给现实留下痕迹的场面，比如码头广场上那些被摧毁的小摊子，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藏身于平行空间，不会被其他察觉，同时又可接触到现实空间里残留下来的一些信息……换个角度想想，这一招真的很适合用来‘隐秘调查’。
    “我闻到了罪恶的气味……”停下脚步，贝优妮塔脸上露出了嫌弃的神色：“还有一股诅咒的恶臭。”
    “嗯？”吸了吸鼻子，石小磊并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气味。
    “往那边去了。”闭上眼睛，稍稍感受了一会儿，贝优妮塔再次迈开脚步，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随着两人不断前行，距离河岸越来越近。
    不同于存放集装箱的那一片区域，在河岸附近，倒是有些人影在来回走动。
    这个点儿还不睡觉？再结合现在是在码头上的事实，石小磊最先冒出来的想法就是‘这些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十有八九就是趁着夜色掩护，出来做交易的xx贩子’。
    隐藏在平行空间里，来到这些人的身旁，再一看，石小磊才发现自己误会了。
    哪里是什么黑恶分子，就是通宵赶工的码头装卸工人而已。
    “这边。”就在石小磊自觉尴尬的时候，身边的贝优妮塔又招呼了一声。
    跟在贝姐身后，两人来到一处延伸向水面的阶梯处，拾级而下，来到了距离水面只有一米的河堤上。
    ‘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说……’
    心里冒出了一种猜测，再看了看冰凉的河水，石小磊赶紧晃了晃脑袋，把那份猜想甩出了脑海。
    好在贝姐并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往水里跳，而是拐了个方向，沿着河堤继续前行，来到了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排污口’前。
    远远地看着，确实很像是一个用来排放污水的管道出口，但等靠近之后，石小磊猛然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仅仅只有一些锈蚀，以及生长在内壁上的青苔，这条管道里面，完全没有排放过污水后留下的痕迹，也没有臭气熏天的难闻气味。如果这儿真是排放污水的出口，绝不会是这种模样。
    “就是这儿了。”
    “诶？”见贝姐突然换上了战斗套装，石小磊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眼神。
    不等他反应过来，贝优妮塔已经抬起手来，喊出了一条咒语：“以我的名义，出来吧，光牙~！”
    一招新入手的兽魔召唤术，半米粗的龙头光柱激射而出，带着无比威猛的气势，一头扎进了黑漆漆的管道。
    随着光柱的射入，管道深处被照的一片通明。接着这一阵光亮，石小磊捕捉到了转瞬即逝的画面——在这条黑漆漆的管道深处，大概距离出口一百多米的位置上，竟然有一道如同银行金库大门般的巨型隔离阀门。
    说时迟，那时快。
    带着一阵龙吟般的嘶吼声，光牙一头撞到了这座看起来就很结实的金属阀门上。
    ‘吱呀~~！’让人牙酸的扭曲声，被圆形的通道壁放大，传回到两人的耳朵里。
    真的很难听，也很刺耳。
    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一般，石小磊的五官皱在了一块儿，龇牙咧嘴的表情，就像是正在被上大刑一样。
    几乎是同一时间，头顶的码头上，也传来了一阵骚动声。
    听起来像是毫不知情的装卸工们正在惊慌逃窜，可仔细听一听，其中还夹杂着一些明显带有目的性的呼喊和咒骂。
    很显然，上面确实有一些守卫，而贝优妮塔刚才这一招，已然引来了他们的注意。
    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呢？
    石小磊转过头来，向贝姐投去了询问的视线。
    “跟紧点儿。”
    好吧，‘我留下来拦住他们’的话还没说出来，贝姐已经做出了安排。见状，石小磊索性不再多说，迈腿跟上贝姐的脚步，跑向了管道深处那一道已然破开一个洞口的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