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沈晏送黎书回的学校，公司那边，他打算过几天再去，但也打算和助理见上一面。
    沈晏打算收网了。
    地点顺便定在了清大边上的咖啡厅。
    黎书刚要下车，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今天外婆让我们回去吃饭。”
    “好。”
    “我这边结束就来接你。”
    黎书摇摇头，知道沈晏负担重，有些事情得和助理当面细谈。她相当体贴：“你慢慢来吧，谈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我上完课就先回去陪外婆。”
    沈晏低垂着眼帘。
    “也行。”
    黎书回校前，特地买了三杯奶茶，晃着去了寝室。
    楼下大厅撞见宿管。她换了发型，穿了一身旗袍，踩着高跟鞋，是一如既往的时尚。
    只是长相欠缺了些。
    宿管显然也看见了她。斜着眼睛扫了她一眼，阴阳怪气。
    “大早上就出去？别是昨天没回来吧。”
    黎书漠然，小脸精致无害。
    她眼睛也没眨：“阿姨，我只是出去买个奶茶。”
    “每天的查寝记录都有登记，阿姨可以去核实。”
    宿管一哽。
    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黎书，她一点也没底气。
    周边学生路过，察觉出气氛的诡异，不由驻足，看了过来。
    宿管讪讪：“我只是开个玩笑。”
    黎书绷着脸：“好笑吗？”
    “……”
    黎书说完这句话，往电梯方向走，按了按钮。
    宿管嘀嘀咕咕，动作很大的踩着高跟鞋。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们302是想要上天吗？别被我抓到把柄，不然……”
    一句话还没说完，鞋跟断了，她没站稳，直接一个狗吃屎。
    ‘砰’的一声。
    动静大的让人听了都觉得疼。
    她平时也算得罪了不少学生，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扶她。
    甚至有人掏出手机。对着她的方向，咔咔咔好几声。
    “遇到事情不要慌，掏出手机写拍个朋友圈。”
    “卧槽，好爽。”
    有人犹豫：“你说我们要不要去过去看看？”
    有学医的，断定不会有事，说着风凉话：“看什么看，我们宿管多要强的人，能自己爬起来！”
    有组织部的队长，拍了拍手，掏出喇叭。
    “大家跟我学，给我们宿管一点鼓励。”
    说着她请了请嗓子。
    “阿姨，爬起来！”
    “阿姨，爬起来！”
    大厅里整齐划一，带着节奏的跟着喊。
    爬起来！！！
    黎书进了电梯，觉得整栋楼都能听见了。
    果然刚回教室，就看见程雪和邬晓要跑下楼去看。
    “有人拍了，视频应该很快能上传到贴吧。”
    程雪连忙掏出手机。
    邬晓抱着手臂上下打量她一眼：“你还知道回来啊。”
    黎书：“不是一个小时后有课。”
    她抿了抿唇，担忧：“我怕挂科。”
    说着，她进门，分了杨枝甘露。
    程雪看贴吧看的正爽，中途出去阳台接了个电话，灰头土脸的回来。
    她烦躁的吸了一大口奶茶：“我妈下午给我安排了相亲。”
    邬晓：“这不是好事吗？你不盼了好几天。”
    “不是照片上那三个。”
    “那是谁？”
    “说是没搬家前隔壁邻居一起打牌阿姨的儿子。”
    那个人是程雪的小学同学，她是有印象的。满脸痘痘，还老爱捉弄她。简直是颜控女生的噩梦。
    程雪想到这里，就心如死灰：“我妈说人家现在当律师，前途不可限量。”
    可这关她屁事。
    那一脸的痘，没准能把对方律师吓跑。
    果然不可限量。
    本来以为搬家转学，再无交集，这么多年过去了。
    谁能想到，程母跳广场舞的时候又碰上了对方的妈。
    两人谈起儿女，一合计，就直接安排了相亲。
    “你可以拒绝。”
    “谁不想，可我妈放狠话，说我不去，她就把我逐出家门。”
    “没准人家男大十八变，帅的不行！”
    “得了吧，就算现在人模狗样，我也忘不了他的痘。”
    程雪深深呼吸：“邬晓，你替我去吧。”
    邬晓爱莫能助：“我下午赶高铁，要回家。”
    程雪只好看向黎书。
    黎书叹了口气：“行吧，就这一次。”
    ——
    沈晏操控着电脑，在咖啡厅坐下。边上助理取出公司需要紧急签署的文件，而后给他报备公司的现状。
    “各高管因不在自己擅长岗位的区域，行事活动也有了顾忌，不同部门的员工对刚调动过来高管，也表示不满，高管管控不住，职位内容兼顾困难，倒有几分畏手畏脚。”
    “已经不少人找过来，要求联系您。”
    甚至背地里冷言冷语，小沈总迟早拖垮莱欧娱乐。
    “那你怎么处理的？”
    助理擦擦汗：“我说小沈总您该出现时自然会出现，服从安排才是他们该做的事。”
    沈晏满意：“干得好。给你加工资。”
    “莱欧娱乐也算是大公司，各部门开始物色有能力的员工。挑几个靠谱的，当那些高管的接班人培养。是得给那些人压力了。”
    实在不行，就让hr招人。
    助理笑了笑，他虚胖却显得异常随和。
    “我已经找到几位。”
    有几个高管上班跟闹着玩似的，三天下雨两天晒网。
    有事大多都是让手下的员工出面。
    说着，他从公文包里翻出人员档案：“这是几份资料，您看看合不合适。”
    沈晏嗯了一声，先给黎书发了消息。
    【到家了吗？】
    黎书根据程雪给的信息，去了13桌。
    “程雪？”对方一身精英打扮，很精神，皮肤好的不行，长相属于上上等。
    黎书硬着头皮：“是，是啊。”
    然后手指轻快回沈晏消息。
    【到了，在陪外婆。】
    律师靠在真皮沙发上。眸光忽闪忽暗。
    “那你变化还真大。”
    “还好吧。”
    律师笑笑，刚要问她喝什么。
    就有人在黎书身边站定。打断了他的言辞。
    黎书看过去。和沈晏的视线撞上。
    空气凝滞。
    ！！！
    沈晏沉默，他抬着眼皮。
    女朋友对面坐着男人，这他妈的是外婆？
    所以，是他瞎了？
    沈晏扯着椅子，在黎书边上坐下。他懒散的往后一靠，成功的看见女人眼里的茫然和吃惊。
    他漫不经心的扯了扯嘴：“你可真行。”
    黎书做贼心虚，没说话。
    沈晏气笑了：“很好，爽完就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