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公主又结了新欢
半夜里落了霜,凉意更甚。
苏好意直睡到红日升到三竿高才起来,喝了碗热面汤,换上丝绵的衣裳,又带了几样点心,就到公主府去了。
临走的时候告诉姹儿姨:“我和公主许久没见了,多半是要在公主府盘亘一天。吃饭不必等我,也不必派人去寻我,什么时候公主尽兴了我再回来。”
一个叫菱哥儿的姑娘趴在栏杆上笑着问苏好意:“八郎,你去伺候公主怎么能只喝一碗面汤呢?那能撑得住?”
苏好意笑道:“你别闹我,跟你说话耽搁了时候,那碗面汤消化光了,让公主把账都算你头上。”
姹儿姨道:“别斗嘴了,好生去吧。也别回来的太晚,夜里冷,当心着凉。”
苏好意答应着去了,他不坐车也不骑马,就步下走着。
公主府的两个丫鬟阿柔和阿娇一左一右的牵着苏好意的手把她往上房送。
路上打趣她道:“八郎啊八郎,你再不来,别说公主把你忘了,就是我们也要把你给忘了。”
苏好意听了便说道:“公主忘了我,我不敢抱怨,毕竟贵人多忘事。可姐姐若把我忘了,那我可要伤心死。”
阿柔捶了一下苏好意的肩说:“油腔滑调!你小子少装象了,我怎么看不出你哪里伤心?公主不在家,你也不说来找我们玩儿。”
阿媚也凉凉地说:“八郎何曾对谁真上过心呢?左右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听他嘴里甜哥哥蜜姐姐的,其实心里指甲盖大的地方都没留给咱们。”
“姐姐们可太冤枉我了,我哪有一天不想着你们呢?”苏好意面上带笑眉间含情,说的跟真的似的:“姐姐们那么疼我,我心里都记着呢。”
阿柔听了就说:“这话可当真?那我们就去求了公主,都跟了你好不好?反正公主也有新欢了,不稀罕你。”
苏好意听了就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似我这样的行货,没得玷辱了姐姐们。”
阿媚听了,冷笑道:“我说什么来?八郎这人是动不得真心的。他要是有真心,猫都不偷腥了。”
眼看到了正房门前,两个侍女把苏好意往前一推,说道:“快进去吧!也不知道你哪儿好,公主这里流水似的新欢却铁打的你!依着我们早撵出去了,一辈子不许你再来!”
苏好意笑嘻嘻地走进去,见木惹儿公主坐在那里,半挽着头发,容光焕发。上身穿着大红洒金的窄裉锦袄,下身配石青裙子。赤着双足,趿着睡鞋,翘着兰花指,让一个侍女给她涂蔻丹。
见了苏好意笑道:“叫你过来看看,是不是吓破了胆。才几日没见就险些出了大事!”
苏好意也笑:“多谢公主挂念着,这番实属侥幸。”
木惹儿公主让侍女下去准备茶水点心,一边往指甲上吹气一边说:“我就知道你命大,在里头没受刑吧?”
“托公主的福,没受皮肉之苦。”苏好意道。
“我就知道,但凡看了你这张脸,除非是石头人,否则多半是下不了手的。”木惹儿瞭了苏好意一眼道:“但凡咱们两个换换,我得把京城里这些达官显贵通通拿下马来,才不算辜负老天爷给的这张脸。”
“公主太抬举我了。就算没受刑,在里头滋味也不好受。”苏好意苦笑道。
木惹儿公主忽的凑近,压低声音问苏好意:“那权倾世没对你动邪念?”
“哪会呢?他那样的人,见我如同见到猫狗,亲自审讯我,只是要我快些招供罢了。”苏好意想起权倾世就胆寒,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见他:“我总觉得他算不得人,真跟活阎王现身一样。”
“我可是听说那死瘸子不近女色,多半是好男风。你可千万别入了他的眼,否则生不如死。”木惹儿公主一脸郑重地提醒苏好意:“我是从来不敢惹那样的人的,稍有不慎小命可就没了。”
苏好意对权倾世可谓闻风丧胆,不想再谈他,于是岔开话题:“我好几次来府上都没见到公主,您前些日子在忙些什么?”
木惹儿听了笑道:“还能怎么,自然是有了新欢。”
苏好意听了一挑眉,拱手道:“原来如此,恭喜恭喜。”
“说来也巧,那天我不是叫你约司马兰台去酒楼的?谁想我好不容易到了那里,等了半天也没看到司马兰台的影子,知道你们是被雨截在半路上了。我等又等不到,走又走不了,正一个人喝闷酒呢,恰好来了个知情识趣的。那人是滇南王马家的二公子,生的当然没有司马兰台好,但手段不错。我也是一时兴起,拿他来解解馋。”
苏好意当然知道滇南王马家,他们家在南边可以算得上是土皇帝。这马二公子应该是新近来京,否则她必然早就认得。
“马家在南边好大势力,这马二公子和公主在身份上的确好般配。”苏好意笑道。
“不过玩玩儿罢了,”木惹儿公主笑着别了一下脸说:“他叫什么马驳,我就叫他马叉叉。他在京城也待不长,等他走了,我还得继续打司马兰台的主意,我对兰台公子可没死心呢。只是如今这马叉叉贴得太紧,我一时脱不开身。”
苏好意听了哭笑不得,说道:“公主好执着。”
木惹儿公主往后一仰头,慨叹道:“文臣都想做丞相,武将都愿当上将。打鱼的也有志向要网住金鳞红尾的九斤鲤,我要是睡不到司马兰台,那不是白活了一场吗?”
苏好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笑了两声。
木惹儿公主又坐起身来,斜眼看着苏好意道:“我和那个马叉叉第一次是在马车上,我以为我就够大胆了,谁想他比我胆子还大。我跟他新鲜劲儿还没过呢,等什么时候腻了我再知会你。到时候你还得帮我把司马兰台约出来才成,这条大鱼我一定要钓到。你就是我安排的鱼饵,不许你脱钩知道吗?”
苏好意只好答应,谁让她从一开始就兜揽这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