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嘁”了一声，“又拿这说事，我早不欠你的了。静静姐没忘吧，是谁帮你害了卫杏溪的？我帮你把卫杏溪弄成了病秧子，解了你的恨，够还你救我的情份了。
    再说了，没有你，我不一定会死啊，河又不深，又不是大冬天，我咋不能自己上来的。”
    暗害原主的真的另有其人。
    妉华算了下，当年李芳不过十三岁。
    李芳说这事的时候跟说今天吃了什么饭一样，语气上没有任何波动。
    妉华停下了手上的活，看向了外在。
    李芳不服气地斜着眼看蒋静。
    蒋静则在打开门在门口张望了着，可能是看到外面没人，没人听到两人的谈话，才关紧了门，回到了炕前。
    她没再上炕，走到了李芳面前，绷着脸，胸脯一起一伏的，十分的生气，却是压低了嗓门，“李芳，我让你害了吗。
    都是你自作主张，要不是我找满虎子让他喊一嗓子，救下了卫杏溪，现在你该是在班房里蹲着了。
    我劝你以后嘴严着点，要是传出去，你得不了好，舅舅舅妈跟姥姥都得受你的连累。
    这几年我对你怎么样，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想着你了，不求你说个谢，你别害我就行了。”
    李芳有她的道理，“你没说，可你想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恨卫杏溪的。卫杏溪去下虾笼的地方还是你告诉我的。
    我不信我偷偷去厨房拿油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还傻傻地等第二天早上才告诉的你，想讨你的好。
    然后你骂了我，跟是你多清清白白似的。你真清白怎么不直接找卫杏溪不让她去。
    还找满虎子说等人掉水里了再喊，不也是盼着卫杏溪掉进去吗。嘁，你那说一套做一套能唬住别的人，可唬不住我。
    你对我好，说的可是呢，你对我好不是在我帮了害了卫杏溪之后才对我的好吗，要不怎么会对我好。”
    “你胡说什么呀胡说！”蒋静的太阳穴直突突，“卫杏溪在哪下虾笼，是你问了我我才说的。
    我不直接找卫杏溪，是因为我不知道找了咋说，说你要害她？那不是出卖了你了吗。”
    李芳跳下炕，踢踏上鞋，“要我信你，等你帮我跟董安国牵成线了再说吧。我今天找我娘睡去。”
    说完拉开门跑了出去。
    蒋静沉着脸站着不动好一阵子，才幽幽地说道，“真不该救你一命。”
    这两姐妹让妉华大开眼界。
    蒋静不说了，原主不是她亲自下的手，郑静红跟谢淮的事可是她做下的，两人前世今生都没伤害过她，最多是谢淮没接受她的示爱。
    今生两人更是无辜的很。
    蒋静还觉着对两人下手是应该的，是两人前世欠下她的。
    另外，她对卫杏玉出手是实锤了的。
    而李芳可不是重生的，是实打实的里外都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下手暗害原主的时候只有十三岁。
    她跟卫杏溪甚至都不认识，就因为知道了蒋静嫉恨卫杏溪，为了讨好蒋静得到实惠就敢去杀人。
    让满虎子喊一嗓子的是蒋静，李芳可没想过找人救，她是奔着让卫杏溪淹死的结果去的。
    她自己有过掉进水里差点被淹死的可怕经历，不仅没因此生出同理心，反而受启发来用这种方法去加害他人。
    对救过她的亲表姐蒋静，能因一个男人说翻脸就翻脸。
    蒋静是脑回路奇特，李芳则是心性凉薄，心狠手黑。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说法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弄清了原主滑到水库里的真相，妉华记下了李芳。
    “姐。”
    听到卫杏玉叫她，妉华赶紧从空间里出来了。
    卫杏玉被教的很好，站在外面等着她的回应，没直接推门。
    看过了蒋静李芳，再想想原主跟卫杏卫，天差地别的两对姐妹。
    妉华过去打开门，“进来。”
    卫杏玉端着一个大盆进来了。
    妉华接过来，放到桌子上。
    “姐，我刚做好的，你尝尝。”
    盆里是两根牛排骨，香味扑鼻，刺激着妉华的味蕾。
    因为牛排骨太长，碗放不下，卫杏玉用和面的搪瓷盆端来了。
    牛排骨每根有一尺来长，上面挂满了肉。
    在后世很贵的牛排骨，在这个年代相对很便宜，妉华赶巧了今天有牛肉卖，她去的晚，大肉块没了，只剩下些带骨头的肉。
    因为是骨头，每斤两毛钱。她把手头上所有的肉票都用光了，一部分放在空间里了，留出了十来斤在家里。
    因为是生肉不能放，做完晚饭后全都用大锅炖上了，卫杏玉鼓捣着做的。
    现在卫杏玉跟郑静红的关系特别好，常去找郑静红让她教她做饭，这炖肉的方法也是郑静红教她的。
    妉华问，“你吃了吗？”
    “我尝了。姐都没吃饱，要多吃点，吃完了我再给姐盛。”
    “你怎么知道姐没吃饱？”
    卫杏玉纠结了下，“……我就是觉着姐老是没吃饱，娘做的不好吃，姐都不爱吃。你别跟娘说啊，娘做的贴饼子可好吃了。”
    妉华不会再小看小孩子的观察力了，笑道，“行，不跟娘说。我今天是没吃饱，就等着吃杏玉做的牛排骨呢。”
    “姐，你吃。”
    妉华拿起牛排骨的两端，咬了一口，浓郁酱香先行挑起了她的味蕾，然后是满带着汁水的牛肉在齿间留下滑弹的口感，肉香入侵了她的整个口腔。
    牛肉筋道有嚼劲，香而不腻，鲜美多汁，是妉华吃过的最好吃的牛肉。
    即便去掉空间水的加成，卫杏玉的手艺也是没得说。
    如今有了个挑剔的味觉，给她带来麻烦的同时，让妉华也感受到了美食的魅力，妉华赞道，“牛肉非常好吃。杏玉真棒。”
    卫杏玉咧开了嘴，“姐，真的好吃吗？”
    “嗯，是姐吃过的最好吃的肉，比今天在国营饭店里买的红烧肉还好吃。”妉华示意了下，“一起吃。”
    因为有一大锅呢，卫杏玉拿起另一根，啃了起来。
    啃了一会后，卫杏玉抬头认真的说道，“我好好学做饭，以后天天做给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