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妖女疯了，快逃！”
    “仙门道友，先行撤退！”
    “这妖女不顾伤势全力一击，是自取灭亡！”
    一众修士慌忙遁走。
    只见那刀光触碰山体，恍若牛刀切黄油，大山切断，山体滑落，巨石烟尘翻滚，震耳欲聋。
    林初雪面色如纸，暗骂一声：“这恐怖的女魔头！”
    而后从怀内掏出一张符箓，捏碎化作流光，身影消失。
    林初雪不想死在千面女帝手中！那会被制成画皮，抽出灵魂，求死不得！
    千面女帝恨意难消，但没有选择追击，飞身去救林楠。
    她用法力保护林楠不被落石砸伤，等到十几息过后，山崩之势方才停歇，众修士布成天罗地网，阵法缔结。
    即便已经知道千面女帝是强弩之末，仍无人敢做出头鸟。
    有峨眉剑仙冷声道：“这妖女受到重创，我们无需出手，等她法力消散即可！”
    ...
    “我怎么还没死？”
    林楠发觉有一道精纯能量注入自己体内。
    他依稀听到山崩声，期盼落个大石让他无痛进入轮回，没想睁开眼一看，是一张哭花了的小脸，滚烫泪珠掉在他脖颈上。
    千面女帝？
    林楠恢复一丝意识。
    然后，他悚然一惊。
    ‘我心脏已经被林初雪的冰寒真元粉碎，仙帝下凡也无力回天，千面女帝不可能保我性命。’
    ‘涌进我体内的，是本命真元？’
    这就让林楠惊讶了。
    本命真元是修士的根本，每失去一缕，会直接导致境界下降。
    千面女帝把他当成炉鼎使用，怎可能舍得让出本命真元！
    这妖女，该不会真喜欢我吧！
    此时的千面女帝，伤心欲绝。
    “夫君，奴家救不回你了！”
    “你...你是个脑...脑...”
    林楠知道必死，赶紧把这辈子最想说的话吐出来。
    奈何，力气就这么点，脑瘫两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夫君，你可认识此物？”
    千面女帝抿着红唇，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
    她自顾自的说道：“这是日月阴阳镜，上古神器！”
    “它可以回溯时光，让一个人重生到几十年前！”
    “但我知道自己是个妖女，路以过半，无力回首。即便回到过去，大概仍会走入歧途，我...天性就是魔头。”
    “可是，自从遇见你，我想变成正常人，因为夫君不会爱上一个魔头。”
    千面女帝轻轻拭去林楠嘴角血迹，说道：“你要回到过去，去昆仑圣地...与我结婚生子，让我远离魔道。”
    “奴家能相信你吗？”
    “娘子你...尽可以相信。”
    林楠用尽全部力气，撒了个大谎。
    他敢肯定，千面女帝脑袋不正常。
    迫害自己千百遍，还想与我成婚。
    若有机会。
    我只会砍你狗头。
    心思一转，望向她手中的铜镜，林楠激动难忍。
    这面铜镜，居然有逆转轮回，让人重回过去的神效！
    他这一生太多遗憾无法弥补。
    想见到母亲。
    想诛灭残忍对待自己的妖女。
    因此，听到重生的那一刻，林楠心中点燃希望之火。
    千面女帝...等到我把你对我所做的残忍之事重蹈一遍，你还能说出这番话？
    还有林初雪、青丘狐妖、御鬼女尊、蜘蛛女帝...
    我的痛苦，百倍还之！
    “夫君，去吧！”
    千面女帝手中的铜镜绽放耀眼金光，横贯天地。
    林楠的灵魂被吸入其中，进入轮回大道。
    最后看了一眼千面女帝，默道：“等着我，我会按照顺序，一个个让你们尝尽我的痛苦。”
    “第一个。”
    “林初雪！”
    如果恨意能杀死一个人，林初雪已经被他杀百次。
    黑暗空间之中，化作灵体的林楠，嘴角露出扭曲的笑。
    一个个妖女的折磨下，他早已疯了大半，直到此刻，彻底暴露压抑的本性。
    这次重生，林楠发誓，他第一要保护好家人，第二要向妖女复仇。
    第三，若能力足够，斩尽天下恶。
    上斩仙门左道，下斩朝廷腐败！
    绝不能让平凡人，再次遭受他的黑暗经历！
    豪情壮志升起瞬间，一道声音脑海中响起。
    【吾乃天道意志，曾附身白起，奈何他误入歧途...】
    【适应当下规则，已转变成符合宿主认知的存在。】
    【功德系统开启】
    【你获得了新手大礼包】
    【新手大礼包自动开启】
    【你获得了功法‘九转天魔决’！】
    【你获得了被动技能‘魔道圣佛’！】
    【魔道圣佛：斩妖除魔可掉落奖励，获得功德值】
    【功德值可用作提升‘九转天魔决’，提升武技熟练度，等等。】
    【杀生证道，恪守本心，以手中剑，斩天下浊，此乃天道意志】
    一连串信息，进入林楠脑海。
    “这是...系统？”
    “白起传承被我拿到了！”
    他不禁露出惊喜之色。
    妖女皆是天骄。
    只凭借先知先觉的优势，很难诛灭她们。
    有了系统可谓如虎添翼！
    没等林楠仔细探索，他的魂魄被一道强大吸力带走。
    并没注意到，身后还跟着一个淡红色的影子，满脸雀跃的跟着他。
    此时林楠脑中只有林初雪，他的这位“姐姐”。
    穿梭之中仿佛有时间流逝。
    这是一条重生的轮回大道，许多记忆画卷漂浮在黑漆漆的四壁上。
    一幕幕，在林楠眼前闪过。
    他的注意力被其中一幅记忆画卷吸引。
    ...
    “初雪，这不是你族弟吗？这幅装束是如何？”
    身披雪貂皮草的贵妇人淡笑。
    “他犯错了，我在惩罚他。”
    林初雪冷冷的拉动麻绳，带着一个少年进入密室。
    林楠如同旁观大湖中的倒影，看着那画面，默默说道：“这是年少的我。”
    自卑，懦弱，两世为人也没有丝毫改变。
    直到接触那些妖女，饱经折磨后，他悟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只会让周围人越发看不起自己。
    记忆画卷中，是寒冷冬天。
    只见那少年身上只穿了一件被鞭子抽破的体恤，身上血痕浮肿未消，双手被麻绳死死的绑住。
    他被拉进密室，林初雪冷着脸一把关死大门。
    少年求饶：“初雪姐，不要把我交给别人，求你了，她们会害死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林初雪冷道：“我给你一日安宁，你竟然妄想逃跑，还不知错？你母亲可还在我手里！”
    “我知道错了，求你放了我。”
    林初雪哼了一声不再看他，转而对贵妇说道：“这就是我说的少年，你尽可以用他突破至淬骨境。”
    “这是说好的十块下品灵石。”
    “嗯，我收下了，明日我来取人。”
    往后发生的事，林楠记得很清晰。
    那贵妇手掌如鹰爪，刺进他的丹田，粗暴吸收灵力。
    肥大的臭肉在他身上耸动着，一颗又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林楠痛哭求饶，无人回应。
    此前他内心抱着万分之一的怀疑，林初雪或许真的喜欢自己，但后来才明白了，这妖女确实喜欢自己，不过却是一个虐待狂，外加变态牛头人。
    事后贵妇把他带到黑市意图卖掉，是林初雪把他救回。
    打那开始，林初雪对他的态度稍稍改观，承诺只要他别私下逃跑，再也不会外借，还罕见的给了他一只烧鸡。
    当时林楠吃着烧鸡，心中竟然生出对林初雪的感激之情，她和颜悦色时，心里会莫名悸动。
    平常残酷无比的她，稍稍展露温柔一面，都会牵动林楠心神。
    一切都是林初雪的算计，伤害他的身体，控制他的精神。
    类似的回忆太多了，逐一闪过林楠眼前。
    他喃喃自语：“林初雪，等着我。我会把这些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