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众下人赶忙过来行跪拜礼。
    “免了吧，”战无缺摆摆手，“我只是回来看看。”
    “是是是，”阿兵连连点头，“你们都下去吧。”
    将下人遣散之后，阿兵在前引路，“少爷，这边请。”
    “嗯。”
    战无缺跟着阿兵稍微转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的卧室和老爷子的书房竟然保存的较为完整，还是原来的样子。
    只是看着空空荡荡的大宅子，战无缺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老爷子，你到底去哪了？”
    战无缺仰头看天，在心里叹了口气。
    蒋娜娜似乎看出了战无缺心中所想，轻轻抓住了他的大手，试图安慰他。
    ……
    在战家待了一会儿，之后，战无缺又去了青阳学院。
    看到略有熟悉的学院，蒋娜娜有些脸红。
    当年，她还是战无缺的导师，一转眼，二人关系已经变化成了这般。
    如今再游故地，像是情侣一般，携手而来，颇有些不好意思。
    在学院里逛了一圈，阳光和熙，微风徐徐，战无缺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只是当看到广场上那武神的雕像时，战无缺心中久违的仇恨开始复苏，眼中露出恨意。
    前世杀身之仇，他一直没有忘，只待他重登神坛，血债血偿！
    “走吧。”
    战无缺最后看了眼武神雕像，转身离去。
    下一站，是战神殿。
    战神殿，当年彻底变成废墟。
    最后一战，战神雕像走出，抛出战神矛，一矛之下，连杀三个强者，吓退入侵者，保住了老爷子和战神殿等人的性命。
    只是到了后来，老爷子他们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战神石像，则是只剩下了一颗头颅。
    被战无缺前来带走，后来成为了那个诡异的骨灰坛坛盖。
    再临战神殿，已不是当年那片废墟，重建的战神殿，规模不小，不弱于曾经的帝都武神殿。
    可见，建造者真的动了心思，花费了不小的代价。
    战无缺知道，这一切应该有何老的影子在其中。
    何老，在执法殿身居高位，也只有他，有这么大权力，能调动秦昭郡的兵马。
    当然，这件事，肯定也经过了曾经国主，也就是蒋娜娜的父亲同意。
    战无缺来到前殿，这里是摆放神像的位置。
    神像似铜非铜，似金非金，金光闪闪，但五官并不清晰，很是模糊。
    战无缺知道，这是雕刻之人并不知道战神的长相，所以只能这般，略做处理。
    万年前，战无缺死后，世间所有关于他的记载遭到未知力量的销毁。
    最终，完全消失。
    众人对战神的记忆，只存在一些古书中的寥寥几笔记载，以及口口相传罢了。
    对战神的长相，根本就一无所知。
    甚至于，有些武者开始怀疑万年前是否真的有战神，不仅如此，他们还坚信，万年前第一神是武神。
    武神，是武道神话，是武者一脉的的至强者。
    关键是，大陆上竟然有不少人相信这些言辞，他们竟然也认为战神只是一个传说，真实度不高。
    这些人认为，连战神殿都难找的神灵，又有几分可信？
    他们宁愿去相信那些邪神，也不愿相信战神。
    不得不说，有些可悲。
    但战无缺对此并不在意。
    这些对他来说，都只是虚名。
    他要做的是不断修炼，早日突破神境。
    到了那时，世人自然会再次听到战神之名。
    看着不远处的高大神像，战无缺勾动脑海中的战神残魂。
    顿时，战神殿微微一颤，紧接着，让蒋娜娜和莫邪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巨大的神像，竟然轰轰作响。
    紧接着，五官收缩，越来越清晰，缓缓变成一张熟悉的人脸。
    那，竟然是战无缺的脸！
    不是万年前的战神，而是战无缺，今世的战无缺！
    但仔细一看，也不是十成十的像，相似程度大概只有五成。
    但那股神韵太像了，所以熟悉的人，第一眼会下意识的认为是战无缺。
    就连战无缺也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
    在他看来，神像有五成像他万年前的模样，而另外五成，则是他现在的模样。
    “这，公子该不会是战神转世吧？”
    莫邪脑袋陡然冒出一个恐怖的念头，把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虽然不相信有这种离奇的事发生，但是莫邪却不由想到遇到战无缺之后发生的种种，确实不能以常理看待。
    这么一想，莫邪越来越觉得战无缺很有可能是神灵转世。
    蒋娜娜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心里也不禁开始猜测。
    她想起当年战无缺跟她说的一句玩笑话中说到过，他就是万年前的战神。
    难道事实真是如此？
    只是想到战神都陨落了一万多年，蒋娜娜摇摇头，将这个念头强行从脑海中驱除了。
    没有人可以死了之后重生，更何况是万年之后，即便是神灵也不行。
    想到自己刚才疑神疑鬼的模样，蒋娜娜不禁苦笑。
    她还真是傻，连这种话都信。
    很快，神像五官彻底停止变化。
    只是乍一看，还是很像战无缺。
    若说之前有五成相像，现在就有六成。
    不仅如此，神态之间，也极为相似。
    若不是还有细微差异，蒋娜娜和莫邪恐怕真的以为战无缺就是那万年前的战神。
    “走吧。”
    战无缺没有解释，转身离开了。
    不过在离去前，他留了一丝神念在神像中。
    这样一来，若神像损毁，或战神殿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也能感知的到。
    战无缺几人离开了青阳城。
    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青阳城很多家族势力直到战无缺离开都没收到消息。
    当得知战无缺已经离开后，各个懊悔不已。
    毕竟，如今的战无缺早就今非昔比，他们都想着巴结一二。
    现在机会从眼前溜走，自然十分不甘心。
    说起来，如今青阳城的第一家族，便是战家。
    虽然战家至今空旷，甚至没有一个战家人住在其中，只有下人，但战无缺名声在外，战家虽无人，却没人敢动。
    甚至于，连对待战家的下人也要客客气气。
    ……
    一日后，三人来到秦昭郡。
    不同于青阳城，秦昭郡伤亡的比较严重。
    仅次于帝都。
    战无缺脸色阴沉，他知道，这是因为他曾经就读秦昭学院的缘故。
    所以才会遭到许家人马的血洗。
    一番打听之下，战无缺找到了何老。
    也就是当年战无缺第一次上课时念错名的老师，说起来，当初何老的眼疾便是被他治好，事后，何老还特意送给了战无缺十万积分令牌。
    而现在， 何老的情况很不妙。
    他右臂不见踪影，袖袍空空，整个人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不时剧烈咳嗽。
    “何老！”
    战无缺见状，心里一惊，急步走了过去。
    “恩公！”
    何老见到战无缺，似乎很是震惊，急忙想要起来，却因伤势太重，挣扎了一下没有成功。
    “别动，把这个服下，”战无缺取出一颗极品疗伤丹药。
    随后，战无缺又取出一串银针，开始为何老医治伤势。
    一炷香时间后，战无缺缓缓收手。
    经过一番诊治，何老的伤势已经好转不少，连脸色也红润了一些。
    “恩公，你终于回来了！”
    何老抓着战无缺的胳膊，心情很不平静。
    “是我连累了你，”战无缺叹了口气。
    若不是他，何老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势。
    “恩公既已将那些恶徒斩杀，便无须介怀，”何老反过来安慰道。
    战无缺斩杀许家人马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众人皆知。
    “恩公，这次我大秦帝国之所以损失的这么严重，跟归一阁大长老脱不了干系，你一定要替我们报仇啊！”
    何老说道，眼中带着愤恨。
    “归一阁的大长老，他不是寿命不多，早就坐化了吗？”
    战无缺心里一惊。
    难道，这次的事还有归一阁插手？
    “不，他还活着！”
    何老咬牙切齿道。
    “我得到消息，他跟许家之人暗中勾结，泄露了很多关于恩公的消息！”
    “不仅如此，他还暗中派出人手，杀我执法殿之人！”
    “我怀疑，许家之所以将帝国王室赶尽杀绝，有可能是大长老在其中捣鬼。”
    战无缺闻言，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如果真是这般，天涯海角，我必杀他！”
    战无缺眼中带着怒色。
    打蛇不死，必受其害，他没想到当年本该死去的大长老竟然还活着。
    这次出手的原因，恐怕是为了报当年之仇。
    当年，光明顶一战，他斩杀了不少归一阁之人。
    剑长老，宗主，精英弟子，一一死在他的手里。
    江湖行事，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战无缺最痛恨这种殃及无辜之人，如此这般行径，跟许家这群刽子手又有何区别？
    “大长老在你离开后不久便出山，一直低调隐匿，直到许家来袭才暗中出手，想来之前是因为惧怕恩公的实力，所以一直未露头。”
    何老开口道。
    战无缺点点头，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这件事，我会亲自上门找他清算。”
    “白灵呢？为何未见人影？”
    战无缺瞅了一圈，却没有看到白灵的身影。
    “她……”
    何老有些吞吐，微微叹了口气道，“许家来袭，势不可挡，无人是其对手，当时城内一片混乱，白姑娘趁乱离开了，不知去向，至今没有消息。”
    战无缺微微摇头，没有言语。
    大秦帝国，他真正在意的人不多，白灵勉强算是其一。
    白家主是战老爷子的手下大将，当年白家主因他而死，所以对白灵，战无缺颇为照顾，此时听闻白灵失踪，忍不住有些担心。
    白灵实力不高，想来离开也是在诸边百国境内，战无缺决定，等他解决掉大长老，就让归一阁派人寻找。
    毕竟，诸边百国属于归一阁所管。
    在诸边百国范围，归一阁一手遮天，想来找一人并不难。
    “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归一阁，”战无缺没有婆婆妈妈，放出怪鸟，三人破空而去。
    何老则看着床边的丹药和几本功法武技，有些发呆。
    这是战无缺临走前留下的。
    他拿起武技默默看了一眼，猛的将书籍一合，眼中忍不住露出骇然之色。
    “地级功法！”
    “完整的地级下品功法！”
    “这……！”
    何老没想到战无缺竟然留下这么珍贵的功法武技。
    再看另外几本。
    地级中品！
    地级中品！
    地级上品！
    竟然全部都是地级。
    功法，武技，一应俱全。
    良久，何老这才回过神来。
    他将功法缓缓放在一旁，眼前却是忍不住浮现出第一次见到战无缺的一幕。
    那是他给第一天入学的新生讲课，因为眼疾，还闹出不少笑话。
    再看现在，战无缺已经成长到连他也要仰望的地步。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没想到我秦昭学院也走出了一条真龙。”
    何老开怀大笑，一扫多日以来的阴霾。
    ……
    高空之上。
    怪鸟疾驰。
    战无缺怀抱蒋娜娜，正低声说些什么。
    所有罡风在靠近二人的刹那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你说，有一株药可以解我体内的毒？真的吗？”
    蒋娜娜惊喜道。
    她中毒极深，虽然有战无缺战体本源为之续命，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如今，寿命已经所剩不多，如果找不到解药，必死无疑。
    “嗯。”
    战无缺点头，“我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放心吧，我一定会将药带回来！”
    “我相信你，”蒋娜娜扬起笑脸，苍白的脸色有了丝丝血色。
    战无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毒素一直在损耗她的心神，五脏已经衰竭到了快到极限。
    这让蒋娜娜的脸色一直都很苍白，看起来很是虚弱。
    “森罗谷不比它处，危险重重，这些时日我让人陆陆续续搜了一些关于森罗谷的信息，都在这里，”蒋娜娜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还带着些许温热。
    “你看我，头脑都有些不清楚了，到现在才想起来。”
    蒋娜娜有些自嘲笑道。
    战无缺却是笑不出来。
    因为这是毒素向脑中过渡的征兆。
    这说明，蒋娜娜时日真的不多了。
    如果在森罗谷拿不到那株八阶灵药凤求凰，蒋娜娜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