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远和柴国光互相点头，果然甘笛重压之下，要寻求帮助，连开场白都省略。20岁的年轻人，也要识时务。
    张鹏远笑道：“甘总，我理解你的难处。”
    他拍拍手，下属跑出会场，不一会请进来一个中年人，他快步走到甘笛跟前：“甘总，百闻不如一见，我是省城负责招商工作，想和您洽谈商业中心建设事宜。”
    甘笛一头雾水，“我没说要在省城建设商业中心啊，我记得回复你们现在条件不成熟，需要等等。”
    中年人很尴尬，伸出去的手攥成拳，勉强笑道：“甘总，您说的条件成熟需要多长时间？”
    “两年以后吧。”
    甘笛掰着手指算：“马上投资的话，最起码要一个江河投资主导的蔬菜和养殖基地，四通八达的高速网络，30辆允许空闲时间使用的大客车，100个电动自行车存车点，100名士气高涨的员工。还要在省城建设一座氨纶厂和三家纺织配套厂，便捷的港口……”
    “甘总，我明白了。”中年人打断道。
    一切都是借口。
    他回头愠色盯着张鹏远，“你欠我一个解释。”
    张鹏远起身提醒：“甘总，你不是说有其他事情，不是要我们解决一下媒体问题吗？”
    甘笛挠挠头：“我想问问省城的驴肉火烧，是长的还是圆的？”
    众人：“？？”
    夏宛嘴角上翘，董事长的谈判交锋是从小吃下手，看来股权也要一口吞掉。
    “甘总，下次有机会尝尝地道的牛肉板面。”中年人铁青脸色转身离开，张鹏远没有拦住赶紧追出去。
    “哦，我记错了。”
    柴国光连声叹息：“甘总，大家可以谈嘛没必要把话说死。”
    “我没说死啊，我是罗列困难问题，成本无法降低，会员制模式肯定要失败。”甘笛摊摊手，这种自以为是的干部就要给点颜色。
    大家休会期间，张鹏远脸上敷着冷毛巾阴恻恻回到座位上，恶狠狠盯着对面的甘笛。
    这时，任日庆匆匆从外边跑进会场，在甘笛耳语几句。
    “孙峰被抓了？在商业中心的存车点？有意思。”甘笛很意外。
    夏宛：“这个消息没必要马上通知吧。”
    “王冉到飞来公司说要马上见董事长。”
    “让她等会，我这边再开重要会议。”王冉应该是兔死狐悲，怕被牵连，他懒得和这个危险的女人见面。
    任日庆继续：“她说时间不多了，她有关于您的机密事项。”
    一个调查记者掌握的秘密还挺多。
    柴国光挑挑眉毛，没有说话，拉动座位，将刚刚收到的bp机上的信息分享给张鹏远，后者皱眉。
    滨海市选择在这个时刻发动反击，也是做给他们看，继续支持江河投资的发展。
    柴国光依旧保持微笑，看了下手表：“甘总，股权谈判时间会很长的。”
    甘笛脱口而出：“不用谈了，飞来占比在新公司37%，其他万方和飞鸟你们自己分吧。”
    系统没有任何报警。
    张鹏远捂着红肿的腮帮子：“？？”
    飞来要求占比37%，那你何必玩我啊，让我挨揍。咱们好好谈判，他和柴国光商量的底线是飞来拿到49%股份，剩下的飞鸟和万方靠着增加资本金满足飞来的要求。
    一口价37%。
    省城发酵的舆论，我都可以帮你疏通啊。
    这小子在搞什么？
    任日庆：“甘总，蓄电池技术，加上一千五百万的资金投入，37%太低了。”言下之意，在商言商，其实对方的底牌很多，可以多谈出些利益。
    甘笛举手阻拦，假意不明白，笑呵呵问：“柴总意下如何？”
    “同意。”柴国光沉吟片刻，似乎想要从甘笛身上寻找到输送利益的理由。
    打个嘴巴，送个甜枣。
    甜枣可以吃掉，嘴巴肯定要狠狠抽回去。甘笛有点天真，他不了解张鹏远的能量。
    甘笛微笑离席：“我还有点事情，大家慢慢谈，先走一步。”
    夏宛也把剩下工作交给杨佳薇和法律团队处理，双方谈判合并方式和换股细节。
    “鹏远，小不忍则乱大谋。”柴国光这次见识过甘笛的奇怪想法，确实不是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随意降价谈判，在奇怪的点上不近人情。
    难怪张鹏远会选择直接施压，而非示好。
    “我知道，人家滨海市在秀肌肉呢。”张鹏远看着一辆警车开进飞来公司，一个巴掌能值多少股份，飞来这次必须死。
    滨海市雷霆行动，一举抓获孙峰、钱德光团伙，对其扰乱、破坏市场经济的罪行供认不讳。
    “什么？不是他们煽动省里舆论？”夏宛很奇怪，“那是王冉吗？”
    “不是我哦。”
    王冉主动登门拜访，这个女人别看谁都讨厌，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走路总有一股气势。
    她的身后跟着两名警察。
    王冉是希望寻求帮助，如果甘总点头，她相信自己能够直接离开。
    这让甘笛很佩服她的勇气：“王冉记者，你认为能说服我？”
    “甘总请相信我的职业，拿钱办事是唯一准则，没有经费我是不会有动作。”
    王冉勉强保持一丝风度，她无故背锅，打破以往默契，动用省城力量完全没必要，第一不能精准打击甘笛，第二金主也发现不了钱花什么地方。
    甘笛笑了：“确实不像你的手笔。”
    “甘总，感谢你的理解。上次制造危机，是你主动撞上枪口，冷倩不过是牺牲品。钱德光付的资金都给冷倩移民，之后我一直在等甘总的电话，我确实想入职，没有其他想法。”
    王冉可以啊，两头吃。
    “为了弥补我的错过。我调查到这次大规模抹黑的信息，比如夏宛主任疯狂在寻找我的泼脏水的证据。”夏宛最近在媒体圈悬赏，王冉的黑料，确实想把她绳之以法。
    “飞鸟公司的张鹏远在发力，只有他在省城有人脉、有实力也有动力做。”
    这个答案很意外，甘笛批准飞来和飞鸟的投资合作，从柴国光的反馈来看，对方很满意吃掉蓄电池计划，也没有其他小动作。
    “甘总，张鹏远在混淆视听，他分析过以往案例，知道你有余力，可能积蓄力量钓鱼，所以他持续点火就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而且效果显著，其他鲨鱼闻着味道一起施压。”
    甘笛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状态，保持淡定。这样的野心家挺不错，手段稍微下作，商战嘛，也能接受。
    不像朱鑫礼和于赵林，自己手把手教也难以成长。
    “甘总，飞鸟不像其他弱不禁风的国企，掌握着东瀛方面的自行车零件配额，一旦让柴国光合作成功，他会撕开万方这块皮，直接踹开飞来自行车，然后贷款强硬收购，将其一口吃掉。”
    丁自明警告过，飞鸟的级别很高，省里有人脉，有可能是授意安排的合作，但是甘笛不为所动。
    “我亏点又何妨。”甘笛满不在乎，系统一点反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