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笑了起来，声音如砂纸打磨一般，令人听之心中发毛。
    他目光幽幽，里面掠过一丝嫣红，显得妖异而冷漠，冷冷道：“夏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就让为师看看你这些年的成色。”
    突然，他眉头紧皱，沉声喝道：“你不是夏侯，你到底是谁？”
    楚默眸光微闪，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看穿伪装。
    他获得过夏侯的全部记忆，自负自己无论是身形还是气质都与夏侯一般无二，即便是夏侯的亲妹妹夏天当面也不可能看穿。
    不过，既然被人看穿，楚默也并不打算掩饰，反而奇怪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莲生眸中红芒更甚，整颗眼珠都被染红，轻笑道：“夏侯乃是我的弟子，他一身武功皆为我所授，可我在你身上没有感应到我功法痕迹，所以你断不可能是夏侯。”
    “看来你到底还是留了一手。”
    楚默轻叹一声，面容一阵变幻，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红发飞舞，面目古朴自然，单单只看一眼，便令人难以忘记。
    一旁的宁缺看到楚默这幅模样，神色大变，整个人如同失了神，愣愣的立在原地。
    一时间心乱如麻，他原以为看清了十几年前仇人，可他自认为的夏侯，居然不是夏侯。
    那十几年前他看到的到底是眼前的夏侯，还是另有其人。
    宁缺脸颊剧烈扭曲起来，冲着楚默轻喝道：“十几年前宣威将军府灭门惨案，到底是不是你所为？”
    楚默被喋喋不休的宁缺吵的有些不耐，袖袍一抖，滚滚气浪狂飙出去，宁缺连反应都没有，瞬间倒飞出去。
    在一阵空气撕裂声中，狠狠撞在距离他十几米远的墙上，随之又弹射下来，重重的落在地上，单手托地，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半天站不起身来。
    莫山山勃然色变，周身元气鼓荡，空气泛起阵阵波动，一道蓝色的符印在虚空中凝聚。
    可还没来得及发出这一招，就被旁边的叶红鱼拦了下来。
    叶红鱼长剑横在两人面前，一脸警惕的望着楚默，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莫山山面色阴晴不定，权衡良久，才咬咬牙，散去了符文。
    楚默神色淡然，冷声道：“你考虑的如何了？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
    莲生笑了起来，笑声震得山洞晃荡不已，地面的碎石不停滚来滚去。
    虽然在笑，可凛冽的杀机却犹如实质般喷发出来，显然心中震怒不已。
    他惊才艳艳，几乎站在这方世界顶端，即使强如夫子，也未让他低过头。
    如今真可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多少年了，还从未有人敢和自己这么说话。
    时也！命也！
    以他此时的状态，对上眼前这个神秘青年，几乎毫无胜算。
    他干枯的身子一阵抖动，身后铁链不堪重负的发出阵阵撞击之声，可无论他如何运转念力，就是摆脱不了束缚他多年的铁链。
    心中自然憋屈至极，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平静。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莲生一生不弱于人，想让我臣服于你，万万不可能。”
    楚默轻笑一声，屈指一弹，一道凌厉的罡气猛然迸发出去，束缚在莲生身上的铁链轰然破碎。
    几乎在铁链破碎后，莲生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整个人发出阵阵快意的笑声。
    “小子，你居然如此托大，既然你放出我来，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随后，一身气息剧烈波动，海量元气如有实质般化为白雾，尽数灌输到他干廋的身躯里。
    干扁的肉体渐渐充盈起来，干枯的皮肤变得光华一片，整个人好似瞬间恢复了巅峰。
    楚默一脸惊异的看着莲生，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莲生体内涌出一股生机。
    分明是以寿命为代价换取短暂的修为，虽然恢复了巅峰，可代价却更为沉重。
    楚默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奇特的心法，不禁有些见猎心喜，静待莲生恢复巅峰。
    眨眼之前，莲生已经恢复如常人，一身气势惊天动地，尽管衣衫褴褛，却也难掩绝世风姿。
    “给我死来！”
    他手掐一个奇特印决，片片莲花飞舞，虚空荡起阵阵涟漪。
    狂飙的元气在莲花周身蔓延，吹拂的整个洞内散落的兵器骨骼四射出去，灰尘四起，宁缺三人瞬间被迷了双眼，失去了视觉。
    楚默也觉得一股强烈的气流弥漫到四周，周围充斥这一股无形的压力，似要把他挤成一张肉饼。
    “轰！”
    莲花真气在楚默面前如同受到一股无形阻碍，发出一阵巨响，随即消散开来。
    莲生并不意外，此招本就是试探，不过目光却越发阴沉下来，因为他居然没看出楚默是如何出招的。
    整个人再次轻轻一踏，一轮浩大的光辉飘洒下来，给人一种透明，光洁之感。
    周身雷音阵阵，眸光开合之间，道道气流弥漫，似乎已经化为了西陵的光明神官。
    “好！”
    楚默眸中精光一闪，自他来到这方世界以来，大多修士都不堪一击，高处不胜寒，对手难求！
    整个人身形一震，一股恐怖的波动从他身上散播开来，猝不及防的莫山山和叶红鱼被狂猛的气流推到墙壁上。
    五指猛然合拢，轻轻探出一拳，虽然平平无奇，可空气中却响起阵阵炸裂之声，似乎都要承受不住这股力量。
    距离楚默几尺之外的莲生眼皮一跳，旋即哈哈一笑，漆黑的眸中，闪过一片血色，分外妖异可怖。
    轻轻探出一掌，扺向楚默拳头。
    拳掌交汇，一股恐怖的波动从两人周身散发出去，响起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响声。
    周围地面不堪重负，开始龟裂出道道裂痕，还在不停向更远处蔓延开来。
    “砰！”
    仅仅只坚持了几个呼吸，莲生就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后面墙壁上，在上面清晰的印出一个人形大坑，随即跌落下来，单膝跪在地上。
    气息一阵萎靡，冷冷的望着缓步而来的楚默。
    楚默踱步走到莲生面前，淡淡道：“我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莲生突然抬起头，双目一片血红，猛然探出一只手，抓住楚默胳膊。
    “试试我的饕餮大法吧。”
    一股恐怖的吸力从莲生身上传出，他整个人好像化为了一个黑洞，楚默一身气血，真气甚至精神力都不受控制的向莲生涌过去。
    莲生发出阵阵狂笑，一时间有些志得意满。
    楚默面色始终如常，冲着莲生笑了笑。
    “那你也试试我这招如何？”
    一股更为恐怖的吸力从楚默身上喷涌而出，莲生吸取到的真元内力，一瞬间居然回卷回去。
    体内的生命力，和他一身念力居然向楚默流逝过去，莲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消瘦起来。
    他一脸惊惧道：“这是什么功法？魔宗功法？你也是魔宗之人，为何我从未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