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来看唐果的吗，怎么这会儿开口就是要让陈婕女士把他们给接走了？
    不看唐果这个孩子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直接去唐果的家里不就完事儿了吗？
    还有，老爷子这是什么口气？
    哪怕是他们学校里的校长，对着他们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啊。
    眼前这位老爷子难不成当过领导人，还是国家级别的那一种，
    不然的话，这老太爷一样的拽态度是怎么来的？
    门卫也不来气：“老爷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给我们发工资的是学校，又不是老爷子你。
    我们没有免费帮你打电话给陈婕女士的义务和责任。
    我们的职责顶多就是打个电话到唐果老师那儿，问问唐果，你们是不是她的外公、外婆，
    然后就没有了，懂吗，老爷子？”
    陈外公：“……”
    在家里习惯了，陈外公一时忘记了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家里，
    所以他在家里的那一套到了外面之后是行不通的，没有人会那么听自己这个老头子的话。
    收敛了一点脾气之后，陈外公用自己最好的语气说道：
    “师傅，麻烦你，帮我们一个忙，打个电话给陈婕，
    把我们这边的情况跟陈婕说一声，她会来接我们老俩口的。
    我们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不太会打电话，所以只能麻烦你们了。”
    门卫多看了陈外公几眼，只觉得眼前这些唐果的“亲人”是越来越“有趣儿”了。
    他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开了门卫室的窗，然后拉长线，把电话给拿出来。
    他拿起话筒，对陈外公说道：“行，你看不清号码，我就帮你拨……”
    听到门卫这话，陈外公和陈外婆都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容：
    这事儿，可算是搞定了。
    但是，门卫随后的一句话就叫陈外公和陈外婆笑不出来了：
    “你们报号码吧，我来按，按完了之后，你们跟陈婕女士聊。”
    陈外公、陈外婆：“……”
    他们要知道陈婕的电话号码，还需要这个门卫帮忙打这个电话？
    他们自己就可以打了。
    哪怕他们的眼睛真得不好使，他们还有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儿呢？
    家里那么多的人，谁不能帮他们打这个电话啊。
    就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陈婕的电话号码，这才让门卫“帮忙”的！
    陈外公和陈外婆像是被噎住了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门卫就好像是没有看出两老的尴尬：“叔，婶，说呀。
    我不但眼睛好使，耳朵也不错，手速更不慢。
    不论你们说快一点还是慢一点，我都可以的，你们报吧，我打。”
    他可好说话了，他是一个好人，真的。
    陈外公：“……师傅，你就不能直接帮我们把这个电话给打了吗？”
    门卫“好脾气”地说道：“不能啊，我又不知道陈婕女士的电话号码。”
    睁眼说瞎话，谁不会啊。
    陈外公当然不相信门卫说的话：“唐果可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陈婕是学生的家长，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陈婕的电话号码。
    小伙子，我年纪比你大，算是你的长辈，这么骗一个老人家，不好吧？”
    门卫笑了：“我就是一个门卫，管管学校的保安之类的。
    我能认识学校里的每一个学生，确保他们在学校期间不被人骚扰就够了。
    其他的，我一个门卫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啊。
    你说的都对，但是，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我一个门卫需要知道的。
    叔，叫你一声叔，你知道我老家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吗？”
    陈外公气得瞪眼：“你老家的电话号码，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
    我说你这个小伙子可真有意思，说话颠三倒四的。
    我们现在聊的是你老家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吗？”
    门卫：“叔，我觉得你可比我有意思多了。
    你不是我家的人，所以不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
    我也不是你们家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你们家人的电话号码呢。
    什么眼睛不好使，打不了电话，叔，这话唬谁呢？
    这是座机，又不是手机，数字键都那么大了，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见。
    你说你是陈婕女士的爸，你一个当爸的都不知道女儿的电话号码，
    我一个外人，上哪儿知道？”
    “还有，这里是学校，而且还是初中部。
    每一年，这个学校就会有一届的学校毕业，然后又有一届新入校的新生。
    别看学校只有三个年级，但所有的学生加在一起，可不少。
    我们门卫哪有那个脑子，把所有学生的电话号码，全都背下来。”
    学校里的学生是真得不少，但是别的学生的电话号码，门卫可能背不出来，
    但是唐果家的电话号码，门卫倒背都能背出来。
    可这事儿吧，只要门卫不承认，谁也拿门卫没办法。
    面对门卫的狡辩，陈外公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啊，
    谁让门卫说得都是事实。
    他一个亲爸都不知道女儿的电话号码，他能要求一个无关紧要、毫无关系的外人非得知道女儿的电话号码吗？
    走遍全世界，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陈外公在老陈家的时候，可比唐德良一言堂多了。
    这样的情况，陈外公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从来没有遇到过。
    在老陈家，向来都是陈外公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第二种声音。
    好不容易出现陈婕这个第二种声音，陈外公的威严还没被挑衅多久，
    陈婕就偷出户口本，随着她跟唐德良的私奔以及陈外公把陈婕逐出家门，断绝关系作为了断。
    所以，对上门卫这种会也能讲“理”的，陈外公还真是不适应。
    显然，这个电话算是卡住，打不出去了。
    但是，唐果这个外孙女儿可以不要，陈婕这个女儿，他们老陈家勉强是能要一要的。
    既然跳过唐果，直接跟陈婕沟通的办法是行不通了，
    那么他们就只剩下按部就班，从唐果下手，借着唐果找到陈婕。
    “行了行了，那你直接通知唐果，告诉她，她外公外婆来看她了，让她出来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