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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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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娘。”
    袁固苦笑一声,从陈国公府侧门追上来。
    陈令安却步子未停。
    这是她娘家,两人成婚十年,她竟连在她母亲兄弟面前都不愿意再伪装这点子恩爱。
    陈令安身披白狐大氅,正借着杌凳,在她身边丫鬟搀扶下踏入马车,这才扭头看了袁固眼道:“这两日我去庄子上,便不与你一道了,你回去同你母亲说声。”
    袁固未拦她,只说道:“下月母亲生辰,你是家中主母,总该出面的罢。”
    陈令安闻言忽扭头冲他笑了下,男人一身深色直裰立于马车旁,骤让她这笑意晃了眼。
    她多久没对他这般和善过,夫妻两人也曾恩爱过,只这几年早成陌路,纵然后面又生下睿哥儿,她也未再怎么搭理自己。
    袁固一时讷讷,道:“你若忙着没功夫便也算了,玉姐儿和睿哥儿到时我来接。”
    “到时候再说吧。”陈令安却道,“母亲只是要留他们暂住几日,会派人送回府上的。”
    说罢,便径直上了马车。
    “娘子,暖暖手。”丫鬟将已置好炭的铜錾花纹手炉给她递来,问她:“我们今日去哪处?”
    陈令安倚在车厢内阖着眼,隔了会儿才回她道:“宝珍,让车夫去城外庄子上。”
    宝珍低声应下探出去身去吩咐车夫,再回来看陈令安人已靠着软垫睡了。
    娘子惯来会享乐,城外庄子不大,但什么都不缺,庄子上甚至还搭了个戏台,偶尔来了兴致,还会令人去瓦舍去请来杂剧班。
    刚到庄子上,宝珍便令人备水,自己则进去房中伺候陈令安梳洗。
    陈令安早在楠木镜架前坐下,她身微往前倚着用手去抠额间花钿,宝珍见了忙跑过去道:“娘子,这样会留下疤痕,你等奴婢来给你取下。”
    铜镜中妇人略施薄粉,两弯柳叶眉似蹙非蹙,梅花花钿落在眉心,若不是的已梳了妇人发髻,说待字闺中恐也有人信。
    陈令安年岁也不小,与丫鬟宝珍一同长大,比宝珍还年长叁岁,已二十九,然而这样瞧着似乎还不上二十。
    旁人贴花钿是为了美,陈令安却不是,她眉心有颗红痣,都说是大富大贵的命相,陈令安不知怎的却极其厌恶。
    她出生便已是富贵至极,哪里会稀罕这锦上添花的玩意儿。
    宝珍用温热锦布在她额间按压会儿,等花钿松动,才小心翼翼撕开。
    “宝珍,明日你回趟袁家宅子,叫孙田家的来庄上见我。”陈令安任由她卸着发髻,忽开口道。
    宝珍愣住,方意识到娘子说的是宝珠。两人都是陈令安身边的大丫鬟,前几年宝珠嫁给姑爷的小厮,娘子早不用她贴身服侍,也不知怎会突然提及。
    “是。”宝珍轻声应道。
    庄院上小丫鬟将水备好来回话,陈令安未再说话进了里间。
    浴桶里梅花是前两日下雪时刚摘下用冰镇着的,还留着股子淡淡的香。
    陈令安浸泡在水中,氤氲雾气裹着,浑身肌肤洁白如脂,胸前对乳儿养得极好,一半露在水面。
    她仰着脖颈,婢女轻轻将水扑在她颈间,水珠顺着锁骨一路滑下,落进嫩白的乳峰间。
    伺候她沐浴的几个小丫鬟还未经过人事,饶是见过多次仍难免羞赧地低下头去。
    待她从水中出来,两个丫鬟忙用棉巾替她拭干身子,服侍陈令安穿完中衣,宝珍从外头端了碗热汤进来。
    “宝珍一会儿你去后头睡,不用你守夜了。”陈令安低头饮了口。
    宝珍顿时明白她的意思,片刻后,恭敬带着丫鬟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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