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国破家亡，犹如死狗一样苟且偷生，你现在杀我对我而言其实不是惩罚，反而是一种解脱！”
    地面上，卡德尔身上精致奢华的衣裳沾满了稻草与尘土。
    他在被抓住之后一身力量已经被完全封死，如今根本无法抵御身上传来的剧痛，只能强憋着一股劲，龇牙咧嘴道。
    “你莫非以为，咱家真不敢对你如何吗？！”
    看着对方那一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魏忠贤脸上神情依旧冰冷无比，手掌扬起一股恐怖力量在其上汇聚。
    地面上卡德尔并未说话，并非不愿，而是他体内正饱受经脉撕裂之苦，头上汗如雨下早已疼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退下吧！”
    秦玉宸淡漠的声音在牢房外响起，令原本气势汹汹的魏忠贤神情一缓，原本凶狠之色尽去变得十分恭敬顺从。
    “你应该知道朕来自缘由，若你的回答能令朕满意，你或许可以不用死。”
    秦玉宸进入牢房之内，随着他每一步的踏下，周围三尺之地纤尘不染，无数灰尘杂草好似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到外围。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卡德尔这位西戎王者，语气平静而淡然。
    “哼！”
    卡德尔痛苦的抬头仰视着面前的男人，狰狞的表情上极力做出一个不屑的动作。
    “我的王国已经被毁灭了，剩下的臣民与军队也死在了你们的刀刃之下！你想知道我们为何而来吗？”
    “哈哈！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告诉你的！”卡德尔面色扭曲的哈哈大笑着，眼神变得赤红，对着秦玉宸歇斯底里的疯狂大叫道：
    “你永远不会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你们也会步入我们的命运！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死去，谁也逃不了！哈哈！哈哈！”
    “这个人已经疯了！”
    魏忠贤皱眉的来到秦玉宸的身侧，看着一脸疯狂之色的卡德尔，摇摇头道。
    “他不是疯，他是绝望了而已。”
    秦玉宸淡淡评价了一句，在他的感知下地面上的卡德尔虽然言语歇斯底里，但精神内在并没有出现混乱情况。
    从对方的言词之中可以大致判断出，对方应该是先是自己的王国被毁灭，之后又被他大明击败，此时对于未来已经绝望了。
    卡德尔现在就是处于一种对未来绝望，有着自我毁灭的倾向。
    既然自己活不成了，那么也不喜欢别人能活。
    对方现在的心理就是这种想法。
    只不过现实与对方所想存在着一点的差距，那就是燕王虽然击败了对方的军队，但也并未赶尽杀绝。
    而他们所带来的异族百姓，也因为大明世界的晋升，并没有被大明进行收拢。
    不过从目前世界变化的模样来看，那些西域之中残余的异族百姓的生活，恐怕还比不了被关押在天门关内的被俘士兵。
    秦玉宸目光看向对方，虽然对方对他产生了误会，但他却并不愿进行解释。
    对于这种有着强烈“我死别人也得死”的极端倾向的人，他可没有让对方继续活着的打算。
    “既然你怎么都会死，那么不如在临死之前为人族做一份贡献吧！”
    秦玉宸目光看向对方嘴里轻声喃喃，声音根本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地面上神情狰狞的卡德尔听到这句话，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对方等人的表现反应似乎与他脑海中所期望的不同。
    他们不应该对自己口中的东西感到害怕吗？
    他们难道不应该继续疯狂的追问自己，然后自己再果断拒绝他们，让他们体会到自己感受过的绝望吗？
    为什么对面等人都是一副镇定的表情，难道他刚才说的不是中原话吗？
    就在卡德尔心中生起无数疑惑的时候，他就见到对面的秦玉宸双眼中突然散发耀眼紫金光芒。
    “呃…”
    卡德尔在见到紫金光芒之后，整个目光瞬间被吸引，脸上表情变得茫然。
    秦玉宸在控制住卡德尔后，神识直接翻看对方的记忆。
    他从现在往前粗暴的翻动着对方的记忆，在略过了许多荒淫无度的记忆之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片被无尽诡异黑雾所笼罩的广袤大地。
    卡德尔的王国，便是被黑雾覆盖的地区之一。
    根据卡德尔的记忆，那些诡异黑雾会朝着周围地区不断蔓延。
    常人一但沾上黑雾便会变成一个不知疼痛，没有记忆智商，实力变得更强的怪物。
    一个普通人变成怪物，其实力就可以武者；而如果是武者、骑士变成怪物，实力将会被提升数倍不止！
    并且能被黑雾改造的对象，不仅仅只有人，还有动物！
    也正是因为这些被黑雾改造的怪物，卡德尔的王国才会灭亡，而他自己也只能带着残余的军队和臣民离开家乡。
    也多亏那些黑雾虽然有着改造怪物的能力，但蔓延的速度却并不快。
    所以卡德尔这才有机会穿过平原与高山进入中亚，然后再往西走进入西域来到大明边境。
    而这一路上，卡德尔也遇到了许多跟他有着同样遭遇的人和势力。
    他们一路靠着烧杀抢掠积攒着力量，加上有着共同的目标最后组成了所谓的神圣联盟。
    而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来到大陆的最东方，然后击败那里的国家占领当地，最后再在西边构筑出一条防线，用来抵御那些怪物。
    不过他们的算盘打的很响，最后的结局却是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将卡德尔的记忆看完之后，秦玉宸随即收回了自己的神识。
    而此时的卡德尔两眼变得无神，下颚无法闭合，一丝丝哈达子从他嘴角流出。
    这是被强行施展了搜魂术的后果，轻则脑瘫，重则身死。
    卡德尔的情况还算好的，只是傻掉了而已。
    “虽然从卡德尔那里知道了黑雾的存在，但对方始终没有真正进去过，倒是不知道黑雾最中央是什么样子。”
    秦玉宸看都没看地上的卡德尔一眼，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眉头轻皱，脑海中思考着那些黑雾与怪物。
    “那些怪物的情况与其说是被感染了，倒更像是强化失败的产物。”
    他心中思索，如果是常人在看到卡德尔记忆中的怪物与黑雾之后，可能会下意识的认为是黑雾杀死了人跟动物，还把他们变成了怪物。
    但他却觉得那个黑雾更像是一种强化能量。
    那些百姓、动物在被黑雾侵蚀后，实力大进不就是强化后的表现吗！
    至于后面不知疼痛，没有记忆智商也可以理解为强化失败后的后遗症。
    秦玉宸心中越想倒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如果那个黑雾真的可能是一种强化能量，那么它的源头又是什么？它背后的天外势力又有着怎样的目的？是把他们当成了试验品，还是怎样？”
    在对天外势力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只能尽可能从有限的信息中，推断得出可能存在的有用信息。
    不管他未来会不会跟天外势力对上，了解对方入侵大明世界的原因，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轰！
    而就在他脑海中不断思考的时候，脚下地面突然传来一道闷响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强烈的震动感。
    “保护圣皇！”
    在闷响发出后，赵虎大吼一声，周围一众锦衣卫与天策军将士迅速朝秦玉宸靠拢，将后者紧紧护在中央。
    不过这道闷响声来的突然去的也快，不过短短几息地面便不再震动。
    “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见地面震动平息，圣皇没有受伤之后，方荼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他直接抓来身边一名狱卒，脸色铁青道。
    刚才地下突然传来的巨响，可是吓了他一大跳。
    现在圣皇还在天牢之中，如果这时候出现什么事情，万一伤到或者惊扰了前者，他这辈子仕途完了不说，甚至连小命都难保！
    所以他才会在地动平息之后，如此愤怒！
    “大人，这，这小的也不清楚啊！”
    被方荼抓着的那人，此时也是欲哭无泪，他刚才一直都跟在前者身边，哪都没有去。
    对方突然问他，他上哪知道去啊！
    “娘的，被吓糊涂了！”
    方荼一拍脑袋，也知道自己刚才心乱了，直接松开了手。
    “大人，刚才的动静是老疯子那弄出来的！”
    而就在这时，一名狱卒急匆匆的从天牢另一头跑来，在他耳边轻语几句。
    “什么，是他？！”
    方荼听到狱卒的禀报，脸上神色一惊。
    对方是天牢五层的看守，刚才就是向他报告为何地下会发出巨响。
    在听完对方的禀报后，他脸色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向秦玉宸解释这件事。
    不过他心中还在犹豫，秦玉宸却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刚才的谈话。
    “有事便讲，何必犹犹豫豫！”
    秦玉宸目光看向方荼，淡淡道。
    他在刚才地下传出巨响后，便察觉到周围灵气突然朝这里聚集，十分不寻常。
    如今又听到方荼两人的谈话，心中倒是对他们口中的那个“老疯子”起了兴趣。
    “是微臣办事不周，让圣皇受惊了！”
    方荼闻言连忙上前请罪，然后带着众人朝天牢下面走去。
    他在路上，也向秦玉宸等人解释了一番刚才的事情。
    “刚才的巨响，是因为天牢地下五层中一名犯人在研究东西时，操作不慎引发的爆炸！”
    “研究东西，操作不慎？”
    “方大人，你这是天牢呢，还是工部的研究院呢？！”
    魏忠贤听到方荼的解释，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信。
    六扇门的天牢可是大明之中防守最为严密的地方之一，里面的管理也是十分严格。
    别说让罪犯进行研究了，就算给对方换个菜式那也得经过神侯那边的批准才行！
    “公公您有所不知，那位犯人身份不同寻常，而且他也并非是因为犯了事才进来的。”
    方荼闻言也是面露苦笑之色，为众人解释道。
    “那名犯人名叫张清元乃是当代龙虎山张天师的嫡亲弟弟，也是玉虚宫当初的杰出弟子。他并非是因为犯了大案才进来的，而是被他的兄长张天师亲手送进来的！”
    听到方荼的解释，众人心中先是一惊然后心中疑惑不减反增。
    “既然这张清元是张天师的亲弟弟，又不曾犯下大案，那么张天师为何还要把他弟弟送进来？”
    魏忠贤面色疑惑道。
    “诸位大人有所不知，这是因为此人当年天资出众，又是玉虚宫弟子，龙虎山张氏族人，本是被身边人寄予厚望。”
    方荼轻轻摇头，继续为众人解释道：“但是其后来却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本符箓古籍，上面记载了许多符文密箓，十分玄奥难懂，常人看上一眼便头昏脑胀，根本看不进去。”
    “可张清元却是深深迷恋上了那本古籍上所记载的符文，一头扎了进去。不仅达到废寝忘食，疏忽修炼的地步，后面更是达到了一个几近疯狂的地步。”
    “他在研究了上面的符文后，便开始进行绘制，但那些符文不知为何却没有一直都没有反应。他觉得是应该是书写的墨不对，所以先开始用动物之血，后面开始是用人血绘图。”
    “他这种日渐疯狂的行为，最后也终于引起了龙虎山众人的担忧和恐惧。在考虑到张清元自己的安全与龙虎山的清誉的情况下，身为兄长的张天师最终请求神侯，把他送到了天牢之中关押。”
    “可对方毕竟不是犯人，所以在不影响他人的前提下。只要对方不出天牢，我们也没有对他进行太多的限制。”
    说道最后，方荼脸上也是露出疑惑之色道：“自从对方进来之后的三年时间中，其一直都十分安静。平日里除去捣鼓自己的符文外，也没有想着离开这里，大家之间也都相安无事。也不知道今天为何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
    “事情到底如何，咱们下去之后不就清楚了吗。”
    秦玉宸听完方荼的讲述，心中倒是对于那个众人口中的“老疯子”生了一丝兴趣。
    从刚才天牢地下传来的灵气波动，和张清元所一直在研究符文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来看。
    “他该不会真的捣鼓出符文了吧？！”
    秦玉宸心中生出一丝期待，不知道事情是否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