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5章 南海诡事【四】
阴风阵阵扑面而来。
周奉天和梁小兵站在街道之上,原本所见的那些行人居然一个都看不到的,与之相反的是,整个街道,都似乎化作了一片鬼蜮。
“头儿,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周奉天看着整个街区陷入了一片苍茫之色之中,他也没有说话,可就在这时,一人一猴却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开门声。
周奉天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就看到两道的人影,唐突间,从周奉天刚才问话的房门口,钻了出来。
这两道身影,其中一人穿着惨白,另一个人却好似着了一身夜行衣,两人均是戴了一顶高帽子,其中一人手里拽着一条铁链子,这时候,梁小兵才瞅见他们拖曳着一个身材瘦弱的老人,正是最后周奉天问完话的老者。
此时老人双目无神,任由两人摆布,亦步亦趋地远去。
梁小兵都吓傻了,这双腿一个劲儿的打摆子,指着那个方向,半晌说不出来话。
“我们先走,屏息,别呼吸。”周奉天倒退着往后走去,路边仍是有几个烧纸钱的人,模模糊糊看不清身影。
两人走了好一阵,可就在这时,周奉天停下了脚步。
“头儿,咋停了,赶紧出去啊……”
“咱们绕回来了。”周奉天语气平静,打量起了周围,他看向一侧,正是他来时所见的那栋屋子,只是上头高高悬挂的八卦阵,却变了,显示的赫然是另一幅卦象。
“头儿,咱们这是遇上鬼打墙了吗?哪儿有在黑白无常面前晃荡的鬼啊,这是鬼都不想做了……?”梁小兵也觉着不妥。
“当然不是了,黑白无常和咱们龙宫关系也不赖,那俩看样子就是戏文里唱的样儿,不是正经鬼差。”周奉天一眼就看明白了,那俩鬼差打扮确实像模像样,但周奉天的先辈,和九幽地府也是有往来的。
人鬼差和人无异,怎么会是这般吊死鬼的打扮。
黑白无常都是戏文化的人物,黑无常叫范无救,也叫死有分;白无常叫谢必安。
尤其是周奉天多次看到这两个八卦图,龙神一脉,精通八卦术数,对于这种阵法信手拈来。这显然就是一种道门阵法,融入了奇门遁甲,能够困人于无形之中。
道门所改编的八卦阵多如牛毛,就连周奉天都分不清楚究竟是哪些,索性知晓是人力所布置,周奉天自然有法子处置。
他的口中吐出了一道不似人类的龙吟。
起初空气伴随着他的龙吟缓缓震荡,紧接着整个空间似乎都不稳定了起来,逐渐的,哪些道路上烧纸钱的人类居然也震荡起来,随后一个个形体模糊了。
周奉天知道这种阵法往往没有什么进攻性,更多的是起一种掩盖的作用。
故布疑阵,显然是为了掩盖这条街下方潜藏的东西。
周奉天也不管那么多,有什么阵法,直接以力破之。
龙吟之下,最后就连这些街道的门户都开始震撼模糊,最后就好似听到了一声犹如玻璃破碎似的动静。
眨眼间,原本的一切景物尽皆消散。
出现在周奉天眼前的,居然是一片再寻常不过,就和一般街市别无二致的街区。
“这是什么情况啊?头儿。”梁小兵跑了两步,这里早已人去楼空,相比其他住宅区,这里显得更为空旷,甚至能够看到一个老式的戏台。
“这里应该是以前这儿的城隍庙……只是三沙市从前居然这么繁荣吗?”周奉天也是心生疑窦。
三沙市在从前隶属于南沙,从前不过是一片荒芜的空地。
怎么会连城隍庙都有。
周奉天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几个可能性。
“头儿,那也没什么值得遮掩的啊?不就是一片已经荒废了的街区……”梁小兵也是给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周奉天摇了摇头,“你想错了,他要遮掩的东西,应该是那个……”他指了指城隍庙旁边破败的一间庙宇。
他刚要和梁小兵进去一探究竟,他的手机反倒是响了。
他接起来一看,发现是冯志辉的电话。
他们已经扫完了其他的街区,正在宾馆,听说周奉天已经回来过一回了,就赶紧问问,周奉天有无什么发现。
周奉天犹豫了一下,说这就回去。
“头儿,咱们不去看看吗?”
“我基本猜得到里头是什么,就不必去了。”说着,他已经拍出一掌,随后飘然而去。
远在万里之外的一座道观,一座庞大的神像轰然之间塌下来了一块,负责照看神像的庙祝,惊慌失措到处奔走。
幸好是在夜间,庞大的庙宇里,唯独只剩下负责此地的火工道人。
不然光是这情况,怕不是要砸伤不少人。
不多时,已经有四五个道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着神像上坍塌的部位,脸色都分外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大帝造像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坍塌的……”为首的中年道人问道。
“不……不知道啊……我们几个都照常给大帝添上香料,谁料到,这大帝像居然无缘无故就这么塌了!好险没有砸到人,不然可是罪过大了……”
“师兄,算了,恐是神像年久失修了,从前大帝像也出过问题,当时不是手指开裂,若不是发现及时,恐怕和今日也没什么差别了。”一个道人笑眯眯地说道。
众人也纷纷附和,他们此处的庙宇也有几百年的光阴了,香火鼎盛,盛极一时。
在某个朝代更是一度为皇家所青睐。
所得之封号,名震天下,无人不知。
开派祖师更是如神仙般的人物,哪怕到如今,也足以叫他们为豪。
如今哪怕是武学式微,仍是占据宗教的前几把交椅,极为厉害。
众人心态平和,对这件事甚至没有太放在眼里,有道人上去扶了扶倾倒的功德箱。
他擦了把汗说:“只要这香火钱无损便是了……”
“师弟,这事若是这么简单……便好了。”最初开口的道人,言不由衷地望向了远处,正是南方,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