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求药
“咳咳……”
半睡半醒中,王越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吵醒。
睁开眼睛,阴冷发臭的房间里一片漆黑,透过已经没有窗纸,用稻草胡乱添堵的窗户,稻草缝隙间屋外同样漆黑一片,天还未亮。
看着随着外边风声,一动一动的稻草,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脑海中浮出一道文字。
姓名:王越
年纪:16
功法:太平青领道术(封印),三头六臂(封印),道门剑术总纲(一层)
修为:未入门
精气:0.2
“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又响起,王越思虑回归,随着声音看去,透过微弱的星光,只见离他只有半米不到的一个缺脚破烂低矮木床上,躺着一个黄脸愁苦模样的干瘦中年汉子。
随着咳嗽声,睡梦中的汉子一脸痛苦,床头还有点点黑血污渍,显然病的不轻。
王越拉开已经露出黑色草絮,已经快板结的破烂被子,起身穿衣下床。
虽然他起床的声音已经尽可能的放低了,但还是把一旁的王生全惊醒了,最近身患怪病的王生全夜里时常睡不好,睡眠很浅。
“啊,小越,这天还没发亮,你这么早是要去哪里?”王生全嘶哑着声音,疑惑问。
“爹,我已经睡醒了,现在去市场里看看有什么活不。”王越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短剑揣怀里,轻声道。
“找活……去看看吧,不过在外边小心点,现在世道太乱了,听说现在香取教到处抓人……咳咳……”虽然现在世道很乱,但王生全没有制止自己唯一的儿子出去,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吃苦就得挨饿。
“知道了爹,你快躺着吧,病还没好,再继续睡会吧。”
“嗯,我再躺一会,不知道为什么这病怎么越来越睡不好了……”嘀嘀咕咕王生全翻过身,继续睡去。
小心的挤过狭小的过道,没走几步,又是三张破烂的木床,各睡着他的大姐王瑛、二姐王茸和小妹王素。
这个世道,越是穷就越会尽可能多生孩子,因为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个劳动力,而多的劳动力会让家庭尽可能的吃饱饭,不受欺负。
蹑手蹑脚的走过快没落脚地方的逼仄房间,王越拉开了房门,门打开的一瞬间,阴冷的空气让他一个冷颤。
拉出一个可以够一人出的门缝,他快速挤出门外,然后又赶紧掩上房门。
缩了缩肩膀,拉紧单薄破旧的单衣,站在破旧的小院子里,王越叹了一口气,这深秋的天,该去为家里弄点厚点的衣物了。
走出破旧的小院子,王越来到巷子里,入眼是一排排杂七乱八的陌生而破烂古代木泥房,低矮破旧,他的家也是其中之一。
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原本是一个现代道士,不知怎么就穿越到了这里,来这世界不长不短,已经三个月了。
而这三个月让他深深见识了自己所在的世界的残酷模样,这是一个王朝崩坏,妖魔乱世,灾祸四起的古代世界。
有强大的妖魔危害世间,也有来去无影的强大武者,有人为了自身的利益和野心,祸乱世人,席卷天下,也有人为了拯救摇摇欲坠的王朝,到处奔走,救世间于水火。
世家,帮派,宗门,邪教,乱军,瘟祸……乱成一团,普通人更是人命危浅,朝不保夕,每天为了一口吃的,而挣扎苟活。
这还不算什么,最让他郁闷的是,这个世界没有灵气,或者是说这个世界的灵气他吸收吐纳不了,只要他一吐纳就会被一种他现在无法感知的诡异东西所侵袭。
这诡异东西看不见也摸不到,但却异常的危险恐怖。第一次接触这个东西吐纳时,他就好似被邪祟入体,又似被巨力碾压。
浑身僵直,七孔流血,内脏错乱。
他这突然七窍流血的可怕一幕可是把王生全给吓坏了,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唯一儿子就突然死掉。
那几天是带着他是到处求神拜庙的。一个月王越才从伤势中恢复过来,差点身死道消。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供吐纳修炼的灵气,但他还有脑海中那莫名其妙出现的系统。
这系统里的精气值可以直接帮他突破功法境界,只不过这精气积攒的实在是太慢了。
虽然精气值的积攒方式很简单,通过他日常食物积累,只是他现在每天连温饱都是勉强,所以积攒的很慢,很慢。
而且功法的不同所需的精气点数也不一样。
“不能在这样坐以待毙了,现在瘟祸在城中四起,王生全的病太重了,得想想办法了,而且马上入冬,家里也没有过冬的厚衣服……大姐王瑛,二姐王茸更是被人觊觎……”走在巷子里,王越心里暗自盘算着。
他脚步很快,穿过狭窄脏乱的巷子,来到了大街上,这大街的建筑要比他所在的柳树巷要好太多,木楼石房,楼台各异。
没作停留,王越低着头,穿过城中条条小道,他没有去城中的劳动市场,而是赶往另一个方向,很快来到了一个低矮的庭院前。
走近庭院破旧的木门,王越小心的敲了三下门。
“谁啊?”没一会木门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人头。
“刘哥,是我,王越。”王越赶紧小声道。
“王小子啊,没有人跟着你吧。”一脸愁苦,面黄肌瘦的刘三扒着门框,问道。
“没有,就我一个人,我这一路很小心的。”王越陪笑道。
“嗯,进来吧。”刘三打了一个哈欠,也并没有细看,便把门打开,放王越进去。
“谢谢刘哥。”王越连忙道谢。
进入院子后,入眼是两个正不断燃烧的火把,而火把下是围着坐成一圈的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衣着各异,但大多都是粗布旧衣的贫苦之人。
此时他们正低头对着火把念念有词:“往生极乐,闻香渡海……往生极乐,闻香渡海……”
表情虔诚又僵直,让人不寒而栗。
王越看了一眼后,便马上收回目光,低头快步走过人群来到院子的大堂里。
大堂火光阴暗,有一个看不见样貌的神像高立在大堂之上,在阴暗的灯光和香烟下森罗幢幢,层层叠叠。
“张哥。”王越低身对神像下一闭眼打坐的光头男人道。
“嗯?”光头男人张力,睁开阴冷的三角眼,撇了王越一眼。
“我想求点药,我家老子快不行了,前段时间染上了瘟祸……”王越低声下气道。
“求药啊……可以啊,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张力三角眼半耷拉着,皮笑肉不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