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石一处理完自己便上床睡觉，连一盏台灯都不留下。
    江禁摸黑出来，室内没有月光洒进，不过都市胜在电力充足，他扯过被子一角扔过去盖住她露出的大腿，提醒她：“你刚才裸着出来没关窗帘。”
    石一不在乎：“我穿了内裤。”
    她一向开放大胆，好像唯有与他的种种非常保守。
    相拥而眠其实不太舒服。
    石一睁着眼睛，黑暗中有明显光影浮掠于脸上，他是真实存在。
    江禁吻了她的脸，抱得紧，他感叹：“好像回到了以前读书的时候。”
    他深有感触，毕竟自己的十几岁青春全是她。
    但石一并不接话配合，她对过去不感兴趣，如果可以，她情愿通通忘光，此后每天都是新开始。
    一个人睡过大床之后就会知道舒服自在多重要，什么两个人有伴，不，事实上是迁就居多，而她不喜欢迁就。
    真回头看看，会发觉成长的轨迹好神奇，明明幼年时期极度黏人，每晚必要抱着妈妈睡觉，今天竟疏离人至此。
    看来她终于成为合格的成年人，值得欣慰。
    然而梦里依旧不太平。
    若不是手机响，石一差点醒不来，脑子乱糟糟，睡得比没睡还累，转身见到旁边沉睡那位，她莫名定下心。
    好多事情不是不说，只是话到嘴边，倒不知从何谈起，糟心事一出来，那必定不是多祥和的画面。
    石一歪着头看他，悄悄碰他尾指，那人仍没有睡醒迹象，于是她伸手去掐脸，几乎同一时间，他终于反应激烈地打掉她的手。
    养尊处优不愁衣食住行的大少爷自我此刻原形毕露。
    他翻了身，背对她，报复性扯了一大份被子表示不满。
    “起床气够大的。”石一评价完，没再自找无趣，也转过身玩起手机。
    她很少浏览自己的社交平台，生计与学业都太忙，今天的石一已经缺乏那份闲心，但消息不会缺席，自己不看，总有知情好友及时来告知。
    “你知道赵韵致结婚了吗？”
    “以前是不是和你住同一个宿舍？”
    石一被勾起好奇心，点开发来的一张照片看了看，回复道：“不出奇，她读书时就表明自己以后要做公职人员，和有钱人士结婚。”
    另一边那位有动静，重新靠近过来。
    石一奚落他：“睡醒啦？抱错人了吧？”
    江禁闭着眼，蹭了蹭她的脖子，他确认道：“是我老婆。”说完手臂便挨了一拳。
    徐常的视频通话打来，石一推开他，披了件睡袍走出卧室。
    江禁望着那扇被她关紧的卧室房门，明显是防他。
    短暂的五分钟过去，她回来洗脸刷牙。
    “是谁？”
    “没谁。”
    江禁站在旁边，等她漱完口，他重新提起以前，想来想去，猜测罪魁祸首在此。
    “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
    “你忘了我在车上说的了，过去的就过去了。”
    无关任何责怪与原谅，好的，不好的，一切都是如此跟随时间过去了，而过去了的，就是算了，无谓计不计较，因为没有意义。
    吃上早午餐，那边好友已在线。
    “她老公是澳门本地人。”
    “恭喜她实现梦想。”
    打字回复完，石一望着该行字出神了少少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