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巧儿的困惑很快被解开。
    她看到秦少游从怀里掏出一块城皇牌位，就势摆在了地上，敬了三炷香。
    秦少游在这个过程中，使用【通鬼神】，从蔡桂忠那里借来了城皇的神通。
    随着城皇神通启动，众人感觉身边好像有阴风呼呼作响。
    紧接着便看到一片粉末，从山林间、湖泊里飘飞而起，在众人身前汇聚，化作了一片尘雾。
    被城皇神通引来的骨灰，可不止是一个人的，之前被杀害、焚尸、扬灰在了这附近的受害者的骨灰，全都被引了过来。
    受害者的魂魄虽然消散，但是他们的怨气尚未完全消退。
    秦少游也是看到了书册上的血，方才想到了这一点，打算借助受害者残留在骨灰里的怨气，问出一些与凶手有关的线索。
    当骨灰所化的尘雾彻底成型后，众人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怨气袭来，让他们毛骨悚然、浑身发凉，不得不催动血气、暗结法印进行抵抗。
    崔有愧虽然没有结法印，却也忍不住挑眉。
    “好强的怨气！凶手与他的手下，难道就没有发现？”
    “恐怕不是没有发现，而是故意为之。”
    朱秀才眯着眼睛，讲出了他的猜测。
    “受害之人的魂魄，已经被他们给灭了，就算骨灰里面藏有怨气，也无法影响到他们。甚至他们巴不得这些怨气，能够催生出一两个妖物，好让之后他们再作桉时，能直接找到背黑锅的人。”
    别说，朱秀才给出的这种猜测，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凶手做的这一系列事情，当真是环环相扣，一个接着一个。
    当众人小声议论的时候，秦少游则是借用城皇的神通，在努力的与这群受害者骨灰里的怨气进行沟通。
    “杀害你们的凶手在何处？”
    秦少游尽量让自己提出的问题简单直接，免得怨气理解不了。
    毕竟这是怨气而非魂魄。
    人死之后的魂魄都浑浑噩噩，更不要说是怨气了。
    就算秦少游借用了城皇的神通，提出的问题稍微复杂点，也难以得到答桉。
    好在这一回，受害者的怨气听懂了秦少游的询问。
    骨灰尘雾翻腾变幻，最后化作了两个字：府城。
    秦少游眉头一挑，问道：“可是施南府城？”
    骨灰尘雾再度变化：“是。”
    秦少游侧头看了自家六姐一眼：“姐，看来真是如你所料，行凶之人身份不一般。要么是城中豪族大户，要么就是朝廷命官。”
    紧接着他回过头，继续用城皇神通，询问受害者的怨气：“凶手是谁？”
    这一次，骨灰尘雾没有变化。
    秦少游微微皱眉，又换了一个问题：“凶手是什么身份？”
    骨灰尘雾还是没有变化。
    甚至秦少游尝试着，询问凶手帮凶的情况，骨灰尘雾亦是没有变化。
    朱秀才见状，带着几分担心的问：“大人，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凶手知道了我们在盘问，做法进行了干扰？”
    秦少游想了想，缓缓摇头：“是凶手在干扰，但不是现在做出的干扰，否则我不会没有感觉。”
    以秦少游现在的实力，如果凶手施法干扰，他立刻就会有所察觉，甚至还能顺着法术波动，一路追踪到凶手的位置。
    再不济，他的食欲也该有反应。
    但是在此刻，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反应都没有。
    所以怨气没有给出回答，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在杀人之时，不仅毁去了受害者的魂魄，还捎带手，抹去了他们的这一段记忆。
    受害者的怨气，只记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被杀的，却记不得杀他们的人是谁。
    这也让受害者的怨气，无法去向仇人展开报复。
    或许这就是凶手抹去记忆的原因：想要留下怨气催生邪祟，却又不想让邪祟找上自己，帮受害者报仇。
    秦少游又提了几个问题，见怨气都给不出回答，只能叫滚山君在湖边掘出一个坑，用城皇的神通，把骨灰埋了进去。
    打算等救出薛小宝、许八安等人，惩治了凶手后，再回来告慰受害者，消弭他们留下的怨气。
    “走吧，我们去施南府。”
    秦少游招呼众人上马。
    他则拿出祸斗皮，将祸斗召唤了出来，以血气裹住抱在怀里，避免祸斗身上的火焰烧到战马。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借用了城皇的神通后，身上的阴冷感更重，需要火气化解。
    祸斗的火焰，正好可以中和阴气。
    但是得拿血气包裹住祸斗，否则不仅衣物会被烧坏，人也容易被烧伤。
    借用城皇的神通盘问怨气，虽然没能达到秦少游预想的效果，却也不算没用。
    至少让他们知道了，凶手就藏在施南府里。
    这就让调查的范围大大缩减。
    同时调查的目标，也可以集中在施南府城里的大户、官员身上，极大的节约了时间。
    此外他们可以提前布局，暗派人手围住施南府城，避免凶手逃走。
    施南府离着金雁湖只有二三十里路，一行人快马加鞭，很快便赶到了城下。
    这个时候距离天亮还早，夜空中的月亮，越发的浑圆血红。
    秦少游等人虽然到了城下，却没有出示身份叫开城门，怕这么做会打草惊蛇。
    他们想要秘密的潜入城去。
    可是城墙上面布有机关法阵，想要在不惊动的情况下，潜入城去，并不容易。
    至于土遁术，也没有办法用。
    地底下的陷阱和法阵，一点儿不比城墙上的少。
    秦少游扭头看向崔有愧、土黄等几位道长，询问道：“几位师兄，你们精通法阵，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土黄道长盯着城墙，缓声说：“这里的法阵不难破，但是需要时间，而且弄不好会产生大动静。”
    秦少游皱起了眉头，正待说点儿什么，忽然感觉有阴气袭来。
    他立刻转身扭头，朝着出现阴气的方向，低声喝问：“什么人？出来！”
    也就是他没有在这阴气上察觉到敌意和凶性，否则就不是喝问，而是直接出手拿下了。
    黑夜中，血色的月光下，几道婀娜的身影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