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煞
“你不是何员外吗?”应君打断了香客的叙事。
瘦如竹竿的香客连连点头:“我是何沁,家住汀田区那。”
“嗯,你继续吧。”
……
屠户张心下慌张之际,虽然亮透去空寂的船上忽有响声。
哒哒哒……
有人踩着甲板走过来,向他这儿走来。
“谁~(↘)”屠户张臃肿的身体这会发出了柔弱的声音。
哒哒。
脚步声停了,但是却没有回应给出。
屠户张双目扫过空荡荡的甲板,想要找个藏身的地方,最后却只看到一支桅杆。
桅杆太细,只有一人合抱粗,根本挡不住屠户张肥大的身体。
可是面对这会这种诡异的境况,屠户张却觉得这桅杆也能带给他满满的安全感。
他移动脚步,面对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往桅杆后面移去。
很快,他就躲到了桅杆后面。
可是空气也随之变冷了许多,身上的肥肉都不足以御寒了,更何况单薄的夏天衣衫。
啪啪。
两声巴掌声陡然在屠户张的身后传来,就在他的后背上。
两个巴掌印在了他的后背上,拍的他后背的肥肉颤个不停。
“你在等我吗?”娇媚轻软的声音在屠户张的身后响起。
“啊!”
屠户张惊呼一声,绕过桅杆,然后飞奔向前。
砰。
他直接就冲出了花船,把花船的围栏都给撞坏,然后整个人扑向了河中。
哗啦啦。
屠户张死了。
第二天被发现淹死在河中。
……
“屠户张死了?”应君问。
“屠户张死了。”何沁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应君再问。
“他…他托梦给我了,他缠上我了,我和他无冤无仇,他怎么就缠上我,还要吃我呢?”何沁满脸的懵然。
“你和他认识?”应君问。
“不太熟识,只见过几面,在…在花船上。”何沁有些心虚的答道。
“为了抢同一个花魁?”应君问。
“没,我乃读书人,从不做此下贱事。”何沁连忙否定。
他所说的下贱事其实就是以大笔银子买花船花魁的初夜。
而那些读书人常常就是以自己的诗书才华来吸引花魁,让花魁免费无偿的侍奉一晚。
但,很显然,风尘中人大多现实,没有谁会做无本买卖,即使花魁感性,花船老板也不会乐意。
所以一般,真是无偿侍奉一晚的都是给非富即贵之人,或者名人雅士,穷酸书生还是去勾栏妓院排解寂寞吧。
不过,何员外可不是穷酸书生,家里也有万贯家财,家中还有大爷在京城为官,官至户部侍郎,是个大官,所以他确实常有被花魁“无偿”侍奉。
“你们为谁争风吃醋了?”应君问。
即使何沁再否认,应君也不会顺着他的说法继续说下去的。
“小桃红。”何沁在应君炯炯有神的目光的盯视下,喏喏的回答了。
“小桃红何许人?”应君问。
“青河上清明花船的花魁。”何沁答道。
“哦,是那二十四节气之一吗?”应君问。
何沁奇怪地看了一眼应君,像是看到同道中人了一样。
至于二十四节气,乃是青河上二十四艘花船,这二十四艘花船同属一个老板,那老板背景惊人,来头不小。
应君也识得,因为二十四节气的老板也是修行中人,旁门散修,修为境界不差,已经龙虎风云聚金丹,在修行界也是有名头的。
所以这事若是牵扯到他,怕是有些难办了。
当然,那是一般人,对应君而言,这仍旧小事一件。
最近海城将有洞天出,大事小事就没少过。
“观主,有何问题吗?”何沁小心问道。
“有个问题,不知何员外还活着吗?”应君直视着何沁,问了这个颇为冒犯人的问题。
何沁一愣,然后应道:“观主说笑了,我当然还活着了。”
“嗯,那就无事了,居士回去饮三杯雄黄酒,再吃一只烧鸡,此事就了结了,再不会有恶鬼纠缠你了。”应君说道。
何沁听的楞楞的,这就可以了。
“观主,这…会不会……有些…草草了?”何沁小心问道。
应君觉得有理,点点头后说道:“嗯,那就吃七日,每日正午三杯雄黄酒,一只烧鸡。”
“???”
何沁带着满头的问号下山了,临走还跟观中的道童买了几张黄符。
这些黄符都是道童的练手之作,只有些许效用,所以不贵,七个铜板一张。
至于应君所画,那是银子都买不来的。
“老师,他是撞了什么邪?”一直安静如鸡的柳相锦问道。
“不是邪,是煞。”应君答道。
“何煞?”
“桃花煞。”
“那个小桃红?”
“非也,是那屠户张。”
“他?不会吧。”柳相锦有些傻眼。
“何员外也是运气好,本该是他的死劫,却被屠户张挡了,屠户张心下不忿,冤魂成了煞,缠上可他。”应君随口解释道。
“死劫能躲?”柳相锦惊奇道。
“怎就不能躲了,如果有人执意杀你,我将那人杀了,你不也躲过死劫了。”应君举例道。
柳相锦灿灿一笑,这个例子实在太深刻了,他能记一辈子。
“在理,在理。”
“可是何员外身无修为,也无官气,怎就逢凶化吉了呢?”柳相锦又问。
“那自然有贵人相助了,即使贵人远在万里之外。”应君答道。
“哦,缘是因果缠绕,官官相护之应征。”柳相锦恍然大悟。
“看来你小子杂书没少读啊。”应君说道。
“嘿嘿。”柳相锦尴尬的笑了笑。
“以后少看这些有的没的,多看道书,等到我这境界,再看那些书。”应君提点道。
“是老师。”
“老师,设下死局的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柳相锦又问,赶忙转移开话题。
“那你去看看情况,如何?”应君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