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处，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凡内心也是一惊，一股火窜上脑门：
    林处出事，关系到林木基地的未来啊。
    没有林处这个关系，林木基地还特么搞什么搞！
    赶紧改种玉米、高粱得了！
    “这不，我刚上任接管工作，区里正在布署全区美化工作，几个主要街道的观赏花卉都要更新换代，这个季节，花卉市场萎缩，好花难找，所以，我就听信了副处长的意见，拍板定下了五万盆花卉。第一批样品花卉运来之后，我检查了一下，不错的。就同意付款，同时把全部货物运过来。谁知那家花圃是破产花圃，园丁得不到工资，早就散了，花卉己枯萎了。最可恨的是，那个花圃老板收到货款后，携款潜逃了！”
    林处的声音里，包含无限的后悔和痛恨！
    张凡注意到，林处的话里谈到了园林处的副处长，这勾起了他心中的一根弦，马上警觉地问：
    “你说的副处长，是不是局长上次提到的那个？”
    “处里只有这么一个副处长，不是他是谁呀！”林处哭丧地道。
    上次，请局长吃饭时，局长提到过，园林花卉处的处长尚未定下人选，所以由副处长临时代理工作。
    凡是代理工作的人，能不想着由代理转为正式？
    副处长心里肯定有想法。
    但是，现在处里调进来个林处，那个副处长扶正的机会没了。他心里有气，对林处暗地里使使坏，应该是可能的。
    “你怎么能听信他的话？他恨你恨得要死吧，巴不得你出事！”
    张凡埋怨着，他自己心里也是十分后悔：本来就这事想找个适当的时机提醒林处一下，要他防着点副处长，不料，这个副处长出手这么急，林处刚到任他就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把林处给打趴下了！
    “我真是大意了！我也是被他表面的热情给蒙住了眼睛。我来处里之后，他非常热情，又请客，又帮我了解处里的情况，非常支持我的工作，并且跟我说，原来的处长如何如何霸道，现在由我来主持工作，他舒心了……等等，反正都是甜得不行的话！”
    “甜言蜜语，往往都是毒药……那么，局里对这事什么态度？局长怎么说？”张凡问。
    “局长非常生气，把我和副处叫到局长办公室训了一通。副处长把自己脱了个一干二净，说他只是提供了一个信息而己，把屎尿全推到了我身上。”
    “你要好好跟局长解释清楚，特别要摆明你和副处长的关系。”张凡道。
    “我是一把处长，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现在处里上上下下都在议论，说新来的园林处长是靠关系调进来的，是犯过错误的干部。还有人向检察机关举报我，说我拿了花圃老板的贿赂……检察机关已经打电话向局里询问情况了……我可是冤枉啊，连一颗烟都没抽那个老板的！”
    “这批盆花的损失有多大？”
    “四十五元一盆，五万盆，至少二百万！”林处伤痛不堪地道。
    去！
    这么大的经济损失！
    而且是被群众看在眼里的损失，上级怎么可能不追查！
    现在，作恶的花圃老板已经跑路了，林处有口难辩！
    弄不好，为了平息众怒挽回影响，林处可能就要成为此事的替罪羊了！
    草，林处，我必须救！
    救林处就是救林木基地呀！
    张凡思考了一下，道：“你先别慌神，稳住阵脚，要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这边跟警察局联系一下，尽快把那个逃跑的老板抓住，事情就会真相大白。”
    “那样就太好了！”林处长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那边跟局长解释清楚。如果有困难的话，我再去跟局长通融通融，让他先替你顶一阵子，腾出时间来。”
    “好的好的，我刚到京城，眼前一抹黑，这些事情就全听你安排了。”林处长的声音，稍微安静下来，显出了一点自信。
    张凡放下手机，对枣花和春花道：“我一个朋友遇到了急事，我不能陪你们买衣服了，你俩慢慢逛商场吧。”
    两个女人十分扫兴，骂骂咧咧的走了。
    张凡赶紧给王局长打了一个电话，便开车直冲警察局而去。
    王局长昨天晚上参加一个案子的分析会，睡的很晚，脸上看起来十分疲倦。他忧心仲仲地对张凡说：
    “逃跑的这个苗圃老板，外号花老板。此人因为诈骗住过两次监狱。一年前他租赁了这个效益不好的花圃，背地里却把它抵押给了两家借贷公司，骗得了好几千万贷款。那两家民营借贷公司发现问题，上门讨债的时候，他一方面百般搪塞，一方面采用欺骗的手法，把五万盆枯萎的花卉，卖给了园林花卉局。”
    “这个花老板神通广？”
    “唉，骗子的手法并不高明，却屡屡得手，我不知那些被骗的单位是猪在牵头管事？”
    “那个林处长跟我关系不错，人不坏。”
    “我们财侦大队的警察得到园林局的举报，说那个主管林处长跟花老板有利益输送！”
    张凡一听，马上笑了笑，“我不用问就知道，那个举报的人是园林局的副处长吧？”
    因为涉及到举报人的个人隐私，王局长未置可否，只是含笑反问道：“你怎么那么确定呢？”
    张凡便把林处长和副处长之间的微妙关系，详细的给王局长讲了一遍。
    王局长点了点头：“这件事只能是一个参考项，不能证明林处长无罪。只有抓到花老板才能说明问题。”
    “抓捕的进展怎么样？”
    “财侦大队得到的初步材料是，花老板并没有逃出京城，而是藏匿下来了。”王局长道。
    藏匿下来就好，只要没出京城，就相对容易能找到他。
    “王局长，我想尽快抓到花老板，我有些办法要试一试，你能不能提供给我一些信息？”
    “这个很容易，一会儿我叫财侦队的老孟把资料给你。我知道你非同一般，若是能帮我们破了这个大案，我还要好好感谢你……对了，上次拿的烟酒，用完没？”
    上次从王局长那里拿了一些烟酒，若是张凡一个人用，几年也用不完，现在情况不同了，狂狮战队那些小伙子来到了京城，烟瘾大，酒瘾也大，有多少烟酒也不够他们造的！
    张凡便笑了：“现在不要，若是我抓到花老板，王局长再给我几箱就成。哈哈哈。”
    王局长也笑了，他对张凡相当信任，更多的是感激。另外，他也从一些迹象观察出来，张凡有一些很强的背景，表面上他是一个中医医生，其实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大人物，王局长愿意跟张凡交往。
    谁都愿意跟有用的人交往，谁也不愿意在废物身上浪费时间。
    王局长又跟张凡聊了一会儿自己老伴儿的病，约了一个时间，要张凡去给他老伴儿复查一下。
    过了一会儿，财侦队的老孟敲门进来了。
    王局长要老孟把花老板的信息跟张凡介绍一下。
    老孟有些迟疑，按照工作规定和工作纪律，这些破案信息是不能向外传的，王局长的工作作风一向严谨，今天为什么大发神经，找了一个毛头小伙子来破案？
    不是被社会闲散人员忽悠了吧？
    老孟心里不情愿，但是不敢表达出来，只好把花老板的一些社会关系人，地址和联系方式透露给了张凡。
    张凡看着老孟递过来的那张材料，上边有十来个人的地址，张凡把它折叠起来，便站起来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