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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刘备从容激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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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颍川郡府,刘备刚上任太守没多久,还在熟悉郡中的政事,和热衷於交往颍川本地的士人,这日忽然接韩暨亲自来报,言说:“吕布带兵来犯,已过鲁阳,将入我境。”
    韩暨是颍川郡丞,郡丞自有府,所以与刘备并没有同在郡府办公。如前文所述,韩暨是南阳人,荀贞把他留给刘备做辅佐,就是因为看重他南阳人的身份。——却是於此时,果然得到了效果。韩暨到颍川后,便联系他昔日在南阳的旧友,故而吕布兵马一出,他就得了消息。
    而於此时,陈褒已率兵前往颍川郡西北,试试看能不能把嵩高山中的雷簿、陈兰两将赶走,等於说阳翟县目前的驻兵实在不多,於是,时在座堂中的几个郡吏,闻得此报,无不色变。
    一人大惊说道:“陈都尉现不在阳翟,郡府兵马不足,吕奉先突然来犯,这可如何是好?”
    说话之人正是荀贞前来豫州支援孙策之时,数次请他回颍川去看看的那个荀贞族兄。
    刘备到颍川就任后,新辟除了不少的本地士人为郡府吏员,颍阴的荀氏和刘氏、长社的陈氏、阳翟郭氏和辛氏等这些或为荀贞本族、或为荀贞姻族、或现下各有族人为荀贞重用的几个冠姓族中的子弟,不消多说,自是在这些新辟的士人中占了主要部分。
    诸人齐看向刘备,却见刘备丝毫无有惧色,相反,他却是面露喜色。
    众吏不解,又一人出言,问道:“明公,缘何不惊反喜?”
    问话这人,是辛瑷的族弟。
    刘备安然笑问:“何惊之有?”
    “吕奉先,悍将也,今其来犯我境,而陈校尉不在郡府,却怎生抵抗?”
    刘备起身,振袖说道:“何来的悍将之称!无非是吾兄的手下败将!他前在我郡,残害我郡士民,其之罪过,委实罄竹难书。君等不记得了么?半个月前,我与君等巡视郡内,到定陵县时,犹见他屠城害民的遗迹,县外野间的白骨犹未能被尽数掩埋,县中街上的血污至今亦尚未能洗清。我早就想为定陵父老,为被他所害的我颍川士民报仇了!然他被吾兄打得如丧家之犬,狼狈窜回南阳,因是我之此愿不能得偿也!如今他不知死活,居然敢再来犯我颍川,此诚然‘自投罗网’是也!我为父老报仇的心愿眼见将能得以实现,我为何吃惊?又怎会不反而欢喜?”说着,抽出佩剑,步到堂中,手腕晃动,挽了个剑花,随之,以指弹之,慨然说道,“此剑,乃吾兄所赠,我今正要用此剑,斫吕布人头!既是为孙豫州报仇,也是为我颍川受害的父老乡民报仇雪恨!”笑顾堂中诸吏,说道,“君等就请在郡府,等我捷报!”
    自就任颍川太守以来,刘备向来是以仁义、少言语的面目示人,这会儿他慷慨激昂的,却是豪气大露,一时间,堂中诸吏颇不适应,再加上听其言语,竟似是很有战胜吕布的信心,诸吏更是不知该怎么接他的话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刘备说道:“军情紧急,我不能耽搁,明天就出城南下,迎击吕贼。君等便请各先归本廨,理办公务吧,我这就去城外营中,布置明天出兵的事宜,……韩君,请你留一下。”
    等到诸吏离开,刘备喜色尽去,与韩暨说道:“吕布来犯,公道不在郡府,凭我一人之力,阳翟现才兵马千许,怕是不能挡住吕布,敢问於君,有何良策应对?”
    适才刘备与郡吏们说话的时候,韩暨一语未发,那不但是因为刘备乃颍川的长吏,须得尊卑有序,长吏讲话,他不便贸然开口插嘴,并也是为了看一看刘备在这个突来的消息下会是如何反应,刘备刚才的反应很合他的心意,这会儿听了刘备之问,——他今年三十四五岁的年龄,正当壮年,胡须浓密,但见他慢慢地摸了摸胡须,完全一副镇定如常的样子,沉稳说道:“吕布新败之军,今其虽再来犯我境,不足为虑。眼下之计,宜即刻遣吏,去把陈校尉及其所部从嵩高山召回,与明公合兵,共作抵御;同时,派人马上去汝南,请孙豫州派兵来援。”
    刘备大喜,说道:“君之谋略,与备正同!”起身下揖,说道,“备明日就先带兵南下,郡中政务、安民诸事和备此战的后勤补给等一应诸务,备就拜托给足下了!”又说道,“公道回来与我会合以后,雷簿、陈兰闻讯,或许会来犯我阳翟,阳翟城不容有失,城防事宜,我也拜托给足下了!”
    韩暨起身,回了一礼,说道:“明公尽请宽心,有暨在,政务不会耽误,民心不会乱,明公所需的粮秣、军械、民夫,暨也都会一一安排妥当,及时输送给明公,绝不致会影响到明公在前线的作战,至於雷簿、陈兰,有暨在此,他俩也休想染指我阳翟半分!”
    顿了下,他另外提出了个建议,说道,“颍川多遭兵难,今郡中各县的大姓、豪族,多有宗兵,或有徒附千百,暨愚见,明公何不下一道文书,然后由暨遣吏,分头去请各县的大姓、豪族遣义士与明公会合,也算是能助明公一臂之力,不知明公以为可否?”
    “好,好,君此策甚佳!”
    刘备当场写就檄文,给了韩暨,欣慰而诚恳地说道,“有君在郡,我真是后顾无忧!”
    和韩暨商定,刘备唤来栈潜,吩咐说道,“你现在就立刻去找公道,请他赶紧回来助我!”
    刚才刘备得报吕布来犯时,栈潜身在堂上,已知此事,知道事关重大,当下严肃地应诺说道:“明公放心,至多明天,我就能把明公的召令送到陈校尉处。”
    嵩高山在阳城境内,离阳翟百余里地,乘快马,昼夜兼行的话,半天一夜足能到达。
    “你再派个人,不要声张,立即去汝南,请伯符派兵来助。”
    “诺。”
    安排下了这两件事,栈潜即时去办。
    刘备暂辞韩暨,离开郡府,去到营中。
    路上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说辞,到的营内,就召来卓膺、成定、石关等军吏,与他们说道:“刚接到的军报,吕布统步骑约万人上下,来犯我颍川了。现下他刚出鲁阳,将到父城。我意咱们明天就拔营南下,抢在他的前头,赶到郏县,然后沿汝水布防,以作抵御。”
    卓膺瞪大眼睛,
    说道:“吕布统带步骑万人来犯我境?明公,现我营中兵马不过千许,就是占住了汝水,怕也挡不住他啊!”
    刘备晏然说道:“我适才已叫栈潜去通知公道回来,并向伯符去请救兵了。计算路程,最多四五日,公道就能带部先赶回,与我部会师,又至多旬日,伯符的援兵即能来到。亦即是说,只要咱们能与公道守上半个月,等到伯符的兵马到来,此危便可解矣。是以,卿等不必惊慌。”
    “守上半个月?”
    刘备笑道:“有汝水为阻,有郏县城池为屏,再有颍川各县的右姓也会选派壮士相助我军,怎么?卿连守上半个月的信心都没有么?”问成定、石关,“卿二人可有信心?”
    成定、石关又岂会知道吕布是何等人?他俩只知道吕布被荀贞给打败了,而且还是荀贞都没怎么打,吕布就自己撤退逃了,这样的认知下,他俩当然是不怕吕布的。
    两人齐声应道:“有!”
    刘备再问卓膺,说道:“卿呢?”
    卓膺受了成定、石关的刺激,面上微微一红,也急忙应道:“有!”
    刘备笑道:“这就对了!打仗嘛,靠的就是一股精气神,怎能还没开打,就先自家怕了?这场仗,卿等只管安心听我指挥,我敢担保,只会赢,不会输!”
    却这刘备从容自若的态度,感染到了卓膺、成定、石关,三人也渐渐轻松下来。
    看着眼前三人,刘备脸上笑容满面,心中却是不禁再生怅然,他想道:“若是云长、益德在此,莫说吕布,就是袁公路与他联兵来犯,我又有何忧?”
    刘备心思不必多说。
    翌日,刘备点齐兵马,留了孙敏协助韩暨抚镇郡内,亲率卓膺、成定、石关等帐下将校,出营南下,一路疾行,赶在了吕布所部之前,抵至到了郏县。
    到郏县之当天,就按他的预定部署,立即展开部队,把控渡口,沿汝水设防。
    ——颍川郡中的河流很多,最大的两条,一条颍水,一条汝水,颍水在北,汝水在南,两条河流都是西北到东南的流向,都是贯穿了颍川全郡。阳城、长社、颍阳、颍阴、许县、临颍、鄢陵、新汲等县,位处在颍水的北部;阳翟、郏县、襄城等县位处在颍水与汝水的中间;父城、昆阳、舞阳、定陵、郾县等县位处在汝水的南部;此外还有个轮氏县,是颍水的发源地。
    颍川郡的腹地多是平原,能够利用,用来阻挡南阳方面进攻的险隘,便只有汝、颍这两条河水,特别是汝水。
    吕布的行军速度,慢到了出乎刘备的意料,直等到刘备到了郏县已有两日,设防已毕,他才引兵姗姗而至。
    接报吕布兵到对岸,刘备打起全幅精神,率从骑七八,驰马去岸边,眺望河对面的吕布军容。
    遥见之,只见旌旗招展,尘土飞扬,前边步卒,侧翼骑兵,后头辎重,以及民夫,整支部队迤逦出数里之远,声势甚大。一支百余人的小队骑兵,从行军队伍中驰出,来至汝水的南岸,驻马河边,如刘备一般,也往对岸眺瞰。汝水也是挺宽的,隔着河水看不清楚对岸的人,但刘备心知,这支骑兵的为首之人要么就是吕布本人,要么就是吕布帐下的某个大将。
    对岸之人亦看到了刘备等,有几个骑兵挽起臂弩,朝这边射箭,但一来河水宽,二来河面上有风,三来,臂弩比不上步弩的射程,那数枚箭矢只射出了不远,就相继落到了水中,溅起几朵水花。极目望之,刘备看到,对岸的那队骑兵似乎都是因此而哈哈大笑。
    “太嚣张了!太嚣张了!”
    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被刘备身边响起,乃是成定。
    刘备不动声色,说道:“那射箭数骑,既能为吕布或布军大将的随骑,想来必都是并凉勇士,并凉之骑,甲锐天下,猖狂些自是应当。”
    成定挺着肚子,勇武地说道:“却别叫我碰着他们!叫我沙场上见着,定为明公斩其首级来!”
    刘备心道:“我又是激将、又是鼓舞,不枉我苦心一番,如今公道虽尚未还,我部兵马虽只千许,远逊吕奉先部,然士气高昂,依仗汝水,暂时来讲,应还是足能抵御吕布的!待到公道、各县义兵赶来,我聚之固守,便是汝水被吕布得渡,郏县总是能守上个十天半月的,到时,伯符的援兵来到,吕布亦只能徒劳白跑一趟,无功而退矣!”
    不再看吕布所部的军容,回去本营,布置防守。
    却说吕布,他此次来打颍川,本是为寻个借口,向袁术讨要粮饷的,如此,他在用兵上自然就很不积极,行军慢腾腾的,到了汝水南岸以后,进战也十分消极。
    找了个合适的地方,驻下营垒之后,他连着三天没有动静。
    别说强渡汝水了,就是在其营垒东边只有十余里地的父城县城,他也没有派兵去打。
    第三天下午,陈褒的部队从嵩高山方向,由西北而来,到了汝水北岸,与刘备会合。
    第四天,一人带着两个从骑风尘仆仆的,由舞阳、昆阳方向,从东边入了吕布营中。
    这人可不就是陈宫。
    进到营中,到了帐内,陈宫顾不上喝帐中小吏递来的水,拿出喜悦的神态,迫不及待地对吕布说道:“君侯,在下不辱使命,已为君侯联系到了舞阳、昆阳等县的内应!”
    “哦?是何内应?”
    陈宫到底智谋之士,还真是用“孙伯符南人也,兼年少,难以统摄州内,后将军,袁氏之嫡裔也,温侯,海内之飞将也,汝南士人皆翘首以盼后将军入主豫州,以安百姓,因是今后将军与温侯联兵十万而至,宫窃闻之,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君何不候温侯兵到之日,开城迎之?不失令、长之拜也”,等等的说辞说动了几人,不过被他说动的这几人都是舞阳、昆阳等县的寻常小吏,吏职卑微,却是在他们的职位方面拿不出手,不好直言告诉吕布都是何吏,然陈宫聪明,就不提他们的吏职,只说他们的姓氏,一一回答给了吕布。按时下惯例,凡能得为县吏的,差不多都是本县的冠族子弟,他这样一说出来,倒还挺像
    回事。
    吕布听他说了,说道:“君辛苦了!”
    陈宫说道:“没想到君侯出兵这般迅捷,在下还没回南阳去给君侯回讯,君侯就已统兵而至颍川!兵法云:兵贵神速。君侯可谓深谙兵法之妙矣。却在下有一不解之处。”
    “君请讲。”
    陈宫问道:“既然君侯兵马已临汝水,为何顿兵於此,不立刻渡河进战,反安营不动?”
    吕布瞧陈宫满面、满身灰尘,方才入帐时,走路又是如初见他那天一样,拐着腿,走不稳当似的,一看就是骑马时间太长的缘故,不觉心中有点觉得对不住他,暗生了些许不忍,就回答说道:“我不是不进战,我是派人去找雷簿、陈兰了,叫他俩从嵩高山出来,自阳翟西北往攻阳翟。这样,我与他俩两路夹攻,颍川唾手可得!”
    陈宫蹙眉说道:“君侯此策固善,但是君侯有没有想过,刘备而下肯定已是遣人去汝南向孙伯符求援了,要是不能在孙伯符的援兵到前,渡过汝水、打下阳翟,则这一场仗恐怕就不易速胜了,说不定,又还得旷日持久!况则,雷簿、陈兰所部遁入嵩高山已有多时,日常补给大约是跟不上的,则他俩所部现下还能有多少战力,大约也都不好说。因此,与其等他俩与君侯两路并攻,在下愚见,君侯不如现在就发起大举的进攻,强渡汝水,袭克阳翟!”
    “这……”
    陈宫说道:“在下在舞阳、昆阳等地的时候,已经打探得知,眼下陈褒在嵩高山一带,刘备所部只要千许兵马而已,君侯以万人之众,渡汝攻之,还不是轻而易举么?”
    吕布说道:“君有所不知,陈褒部昨天已经到了对岸,与刘备会合了。”
    陈宫呆了一呆,旋即说道:“陈褒部也不过两千来兵,纵他已与刘备会合,亦无关紧要。……君侯可能不知,刘备已经传檄颍川各县,令各县的强宗大姓尽出宗兵、徒附,来汝北助他,君侯,若是现下不渡汝水,而非要等到这些强宗大姓的宗兵、徒附来至,然后君侯再渡汝水?君侯,那岂不是舍易求难!”
    吕布无话可答,他不像曹操等人,说来说去,究竟是轻侠的脾性极重,陈宫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加上他已对陈宫稍觉愧疚,遂委实是无有说辞可再作推脱了,便说道:“好吧!那我明天就遣兵渡水!”
    次日,吕布果真遣兵强渡汝水。
    陈宫随在吕布身边观战,上午辰时打响的强渡之战,未到中午,吕布就鸣金收兵。
    陈宫愕然问道:“君侯?”
    “君也看到了,对岸矢石如雨,而我军船只准备的不足,若是继续强渡,伤亡会重,待我再搜集些船只,后日再战罢。”
    陈宫待要再说,吕布慌忙迈步,健步如飞,奔营中去。陈宫哪里能追上吕布的脚步?却在回营后,陈宫急忙再去求见吕布,被挡在了帐外,说吕布在与张辽等讨论军机,等到入夜,还不让他进,陈宫只能回帐中去。第二天又去求见吕布,依然不得见。好在第三天,吕布不愧重信义,信守承诺,再次出兵渡水。唯是陈宫只高兴了半截,这一天的所谓“强渡”,复是半日即止。陈宫纵是蠢人,吕布的这套作为,也不免引起了他的疑心,何况他乃智士?
    陈宫乃不觉思忖:“莫不是吕奉先实际并无攻颍川、汝南之意?”
    这边陈宫犯疑,对岸的刘备、陈褒也犯疑。
    陈褒与刘备计议,说道:“吕布统兵万人,来势汹汹,却为何止步汝水南岸?先是连日不攻,继而这两次的渡水又是草草便停。他到底打的是何意思?难不成……”想到了一个可能,说道,“他是在等雷簿、陈兰攻我阳翟?可雷簿、陈兰虽已率部出嵩高山,然至今连阳城都还没打下,要想等雷簿、陈兰胁我阳翟,逼我回师,他这就有点痴心妄想了吧?”
    陈褒从嵩高山撤回,来与刘备会合前,已经考虑到了雷簿、陈兰可能会趁机去攻阳翟,所以於嵩高山所在的阳城县留下了部分兵马守城,以作防备。
    说完这个猜测,陈褒又想到了一种可能,说道:“或者,吕布是在佯攻我颍川,其目的是为调伯符援兵前来,而袁公路则趁虚往攻汝南?”
    刘备瞅着陈褒颔下的黑须,摸着光滑的下巴,琢磨了多时,说道:“我估摸着,吕布弄不好其实并无攻我颍川之心。卿说的调伯符援兵前来,袁公路趁虚去打汝南,我看也不可能。他俩不和,怎么能会携手同力?我闻韩君说,吕布到了南阳后,袁公路待他甚薄,粮饷都不怎么给,我看啊,现在唯一的可能,没准儿是吕布想用攻我颍川为旗号,向袁公路讨些好处吧?”
    这却是猜对了吕布的目的。
    陈褒想了想,觉得刘备说的在理,不觉失笑,说道:“若是因为此故,他来犯我颍川,那真是可笑至极了!想那袁公路、想他吕奉先,也是海内著名,竟此等蝇营狗苟?”
    “天下之士,浪得虚名者多矣!若袁公路诸辈者,所仗者,其父祖之荫,其之族声罢了,真论其能,卿不闻‘路中悍鬼’乎?”刘备此话是由人及己,有感而发。
    “要是这样的话,那孙豫州的援兵,咱们也不需要了啊。”
    刘备说道:“上午军报,伯符援兵,已将入我颍川东北郡界,既然已快到我颍川,加之为万全起见,还是且等援兵来到吧。”说着,又摸了摸下巴,说道,“若我所料不错,吕布当真是为向袁公路讨要好处而来,则伯符援兵抵达之日,定就是他撤兵之时。”
    “明公所言甚是。”
    正如刘备推料,两天后,孙策援兵到来的消息传到了吕布营中,吕布二话不说,当即下令,全军收拾,即日撤退,返回南阳。
    陈宫见营中兵士纷纷收拾行装,问得了吕布的这道军令,他前时已然起疑,於下更觉不对,心中想道:“哎呀!吕奉先说他先打颍川、再打汝南,看来竟是在哄我的了!我瞧他前几日与刘备对阵,不肯尽力强渡汝水,就觉不对,今日一闻,孙策援兵未到,他就要撤军,这分明越发不对!”
    他就急急忙忙去到吕布帐中,想要问吕布到底是怎么想的,结果平白生了一通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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