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住院部此时已经被层层叠叠的人包围了起来。
    颜陌站在自己病房的窗口边朝外看去。她所在的房间距离内科大楼还有一段距离，可那边的人潮拥挤肉眼可见，有看热闹的人也有苦苦维持纪律的警官。
    就算颜舞什么都不知道，等她走到人堆中，随便找个人问问发生了什么事，都能打听出一个大概……
    越想越心慌，颜陌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给乔楚浩去了一个电话。
    “你现在人在哪？”颜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股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我还在内科大楼这边，怎么了？”
    似乎是刚做完笔录，边上还有警官对乔楚浩说“谢谢配合”之类的话，嘈杂的声音让乔楚浩不得不在本应该保持安静的走廊上大声回颜陌的电话。
    “出来的时候找到颜舞，和她呆在一起，我怕她做傻事，”颜陌在房间里不自觉地踱步，从窗口走到门口，又从门口走到窗口，好像这样就能迅速让自己本就不应该起波澜的心情平复下来。
    “做傻事？”乔楚浩的声音听上去还没回过神来，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她。”
    “嗯，”颜陌挂断了电话，在床边停下了脚步。
    无处安放的思绪和眼神，让她不自觉地盯住了自己房间里的一角。
    死去的女人，墙上还味干的血，熟悉的血腥味……
    恍惚间，颜陌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对血腥场面的恐惧以全新的记忆重新遍布她的全身，让她胸闷气乏，呼吸急促。
    门口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颜陌扭脸朝门口看去，看见乔楚浩满头大汗地跑来，脸上写满了担心。
    “我没见着颜舞，”乔楚浩喘着气，手撑着门道：“你确定她往内科大楼走了吗？”
    不妙，那就可能已经回去了。
    颜陌跑进房间里的卫生间，快速去换下了自己的衣服，任由乔楚浩在外面拍门询问也不回一句话。
    那她也得回去，她是那个死丫头的姐姐，她……她不可以再失去一个亲人了。
    然而刚拎着收拾好的包冲到病房门口，就被乔楚浩一把拉住。他用他那看起来不算结实的身体，将门堵了个结实，张嘴便开始劝颜陌道：“你消停会儿吧，现在也是要当妈的人了，做事能不能稳重点。”
    做事稳重又有什么用！颜陌气急眼了，伸手去扒乔楚浩道：“你让开！”
    眼见这人那不计后果的气性又要上头，乔楚浩死死堵在门口说道：“我去你家！我去你家找她好不好？你老老实实在医院待着吧！”
    说完便往外一闪身，叫来了护士，拿来钥匙以后将门在外面反锁了。
    任由颜陌怎么在里面拍打门冲他吼，他也没有要开门的意思，只是做了个“放心吧”的口型，便转身离去。
    他们在病房内外这样一折腾，等乔楚浩开车往欧阳洋家去的时候，整个医院依旧有不少的人，连记者都来了。闪光灯和追问警官事件进展的声音闹哄哄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