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稳其实也挺矛盾的，他愿意相信李维。
    但是李维又叫他去找陈云，对于陈云他又是不信任的，毕竟差点害得别人家破人亡，这是死仇啊。
    就算不再质量上面做点手脚，也可以在交货时间上面做点文章，到时候自己还得求爷爷告奶奶地继续找李维。
    这事情真的是挺矛盾的。
    真的是欠钱就是爷。
    李维欠他的钱，然后还不以现金方式交付，还要用锌钢护栏这种货物的方式来交付。
    难怪人家公司做这么大。
    两个人的关系几乎是处于冰点，所以交谈简直就是让人感觉到什么是绝对零度。
    “要什么颜色？”
    “黑色沙文”
    “嗯”
    “一万米，护栏成品”
    “嗯”
    “一个星期就要”
    “嗯”
    护栏是有成品和半成品之区别的。
    这个他们两个人都懂，所以说话也挺简单的。
    但是陈云的语气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
    没有做笔记，也没有去看丁稳，只是从喉咙里面发出声音。
    李维并没有在旁边，他刚好接到一个电话。
    孙宏武打过来的
    “孙总，今年你有些懈怠啊，我们仓库跟我说你今年送的货比较少了。”
    “我现在在日本”
    “哎呀，跨洋电话，费用可不低啊，孙总可真算是大富翁啊。
    听说日本的首富也姓孙，你不会是过去认亲的吧？”
    “可别再调侃我了，我这是在给李总你做事啊。”
    李维其实也就是随便一说，当然，孙宏武也听得出来李维生的调侃。
    其实他还挺高兴的，一个人愿意调侃你，说明你们两个的关系比较近。
    如果陌生的两个人说话，可能会硬邦邦的，如果情商高的两个人聊天倒是不会，但是头几句话始终免不了的冷清。
    “回收料？”
    看样子孙宏武真的是挺上心的，李维说过，日本收购的回收料价格会提高100。
    看样子他第一站就是去了日本，也不知道迷失在东京没有？
    好多男人都有几个日本老婆，就是不知道孙宏武有没有，去了日本有没有想见一见的冲动？
    对李维来说真的对这种非常的好奇，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拍的，想去现场看一看。
    那么多人围观，真是厉害。
    “对，而且不仅仅有回收料，还有一些意外的收获，数量还相当的大，不知道李总有没有兴趣？”
    李维正起眉头来想，也猜不出孙宏武说的所谓的意外收获到底是什么。
    难道……
    真去见什么老婆了，好气！
    不想了不想了，这东西，让人有些嫉妒。
    “什么？”
    “聚酯……”
    聚酯，你怕是疯了吧。
    哪个厂家这么富裕，敢用日本的聚酯，那价格简直就是让人伤心又流泪。
    国内的粉末涂料用户对于产品的要求其实是并不高的，所以国内的聚酯完全是够用的，如果你使用进口的特别是日本的，那么价格方面就简直就是，耸人听闻。
    “那东西太贵了，不要！！！”
    李维特意加大了音量，就是怕对面听不清楚，毕竟是跨洋电话，谁知道中间信号会不会突然中断一下，或者信号不好。
    “东西不贵……”
    “你了解过价格吗？你知道国内聚酯什么价格吗？”
    李维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但是转念一想好像又有点不对。
    以前孙宏武好像也是做涂料的，后来在李维的“影响”之下，才开始抛弃涂料业务，做回收料的业务。
    那么也就是说，他对于国内的聚酯行情，应该还是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那么孙宏武说便宜，可能真的是很便宜。
    所以李维赶紧又问道。
    “什么样的价格？”
    “六块，折合成人民币不要6块，而且数量巨大，总共有三四个型号。”
    “为什么会这么便宜？”
    这完全是不合常理的，这东西虽然有保质期，但是保质期过了之后，效果依然还是存在的，应该也不可能便宜到这个程度。
    “这是一批瑕疵品，里面有黑色的杂质，一包里面大概有十几粒黑色的片。”
    聚酯里面夹杂着黑色的点，这就是瑕疵品。
    肯定是因为某个局部的温度没有控制好，发生了局部的碳化反应。
    然后这一部分已经碳化的聚酯混合到其他聚酯中间。
    要知道一个反应釜就是好多好多吨，所以一旦出问题就是数量很大的一批。
    “总共有多少？”
    “有将近200吨，而且还是聚氨酯的”
    什么玩意儿？
    聚氨酯。
    日本的聚氨酯。
    国内其实也有聚氨酯，不过很多厂家都没有生产。
    南方有一个聚酯厂家，好像有一个型号，叫什么1000来着？
    价格是多少来着？
    十几块吗？
    这种含有黑点的瑕疵聚酯，而且还是聚氨酯，如果用来做黑色哑光。
    效果会怎么样？
    应该肯定比国内的聚氨酯做的要好吧。
    但是数量有点大。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消化得了，有一个重要的点就是聚氨酯的固化剂非常贵，所以李维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收购回来。
    这东西收购回来之后，如果在两三年之内不用完的话，聚酯的质量会慢慢的往下降。
    这可能会使得你做出来的产品瑕疵会越来越多，甚至于出现不固化的情况。
    “数量太大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完”
    “有没有别的厂家需要？”
    “国内，聚氨酯的用量本来就很小，200吨的量，有点恐怖啊。
    而且价格6块的话，也需要120万，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资金。”
    “我是觉得真的很难得……”
    孙洪武有点焦急，这一批聚酯其实就是一个厂家库存下来的。
    他们有大量的回收料，数量是几千吨，唯一的要求就是这200吨的聚氨酯一定要一起运走。
    现在李维很纠结，孙宏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
    如果逼得太紧了，可能会被李维发现什么猫腻。
    那到时候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难得是难得，但是也要根据需求来吧。
    你可以先运一点回来我看看，如果我觉得划算，再说也不迟。”
    “这……，好吧，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你可以先拿个一两包，我试一下看看。
    这有什么愿不愿意的？
    而且运过来速度很快，回收料收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