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臣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
    厉南薇皱起眉头道，“桌面上的这些都是有用的？”
    “不是。”魏子臣的声音听上去很镇定，仔细听的话，甚至还能听见点击鼠标的声音，他语气平静地道，“只有几分文件是有用的。出院病情证明书、护士站登记认可书还有住院费用清单。”
    “你……”
    厉南薇本来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是转念一想，之前魏子臣说过母亲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病重的状态，想来，平常的时候医院肯定也没有少去，现在了解也是正常的。
    她没有多话，只是听着魏子臣道，“这三个文档我先选出来了，不过住院费用清单是加密的，应该是需要密码。密码看上去是六位数的。”
    魏子臣微微一顿之后又继续道，“我在这一层已经找过，出院病情证明书需要找主治医生签字，但是二楼没有人。排班表显示医生在三楼抢救病人。”
    厉南薇扬起眉梢，立即明白过来，她道，“也就是说，需要我在这一层找人是吧？”
    “应该是这样的。”魏子臣开口道，“麻烦你了。”
    “那我先去找一下。”厉南薇拿着电话走着的时候，突然听见什么声音，她顿住脚步，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过去，一边走一边道，“我找到医生之后怎么办？让医生去给你签字？”
    “不用，这里有打印机和传真机，应该可以直接发给你的。”魏子臣对周围已经检查过一遍，现在也就只是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给你发过去了，你看看。”
    厉南薇顺着声音的方向一看，果然是一台传真机。
    现在正在往外吐纸。
    “看到了。”厉南薇道。
    传真机正在工作，她看见一张纸出来之后，立即就走过去拿起来。
    结果上面出现的并不是什么文件，而是一个图腾。
    和她们在各种地方见过的一模一样的图腾，黑色的，上面有一个眼睛。
    厉南薇拿在手里，觉得有些心里发毛。
    这什么东西？
    “你发了什么？”厉南薇稍微镇定一下心思之后，便对着魏子臣问道，“传真过来的是什么？”
    “出院病情证明书，一张纸，有什么问题吗？”魏子臣听出厉南薇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他皱起眉问道，“不对吗？”
    “不对，出来的是眼睛。”厉南薇深吸一口气，突然猛地一回身，盯着某个方向。
    从刚刚开始，她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人在跟着她一样。
    “图腾？”魏子臣皱起眉头，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又对厉南薇道，“我再给你换一个发，你看看。”
    “好。”
    这次出来的也很快，但是却还是和上次一样，是眼睛的图腾。
    出来的还是两张。
    厉南薇稍微沉默一下，才开口道，“不要发了，文件有问题。出来的都是眼睛的图腾。我在我这一层找一找，先看看有没有什么提示之类的东西。”
    魏子臣道，“好。”
    微微一顿，魏子臣又跟上一句，问道，“需要一直打着电话吗？”
    医院这个环境本身就很能给人带来恐惧感，更不用说是空无一人的医院，整个走廊只能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不要说是厉南薇，他都觉得有些瘆人。
    越是这样日常的场景，就越是能让人有代入感。
    “不用。”厉南薇深吸一口气，检查一下手机电量之后，才对魏子臣道，“你先挂断吧，我找到什么东西之后，再去联系你。”
    手机电量不是很多，如果一会儿支持不到最后的话，就糟糕了。
    挂断电话之后，厉南薇想一想，还是抬脚朝着附近的几个病房走去。
    线索肯定就藏在附近的病房里面，她走过第三间的时候，一推开这一扇门，心都跟着一瞬间沉下去。她下意识地将房门直接关上，一声尖叫在喉间滚三滚，到底还是咽下去。
    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速，就连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房间里面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人影？！什么时候出现的，她怎么之前都没有看见！？
    她刚刚开门的时候，看见病床旁边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似乎是在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深吸一口气，厉南薇深呼吸几次才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只不过，这个时候她的手还有些发抖。
    尽管知道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伤害自己生命的东西，但是厉南薇还是被吓到毛骨悚然，站在门口犹豫很长时间，厉南薇才又重新将手搭上门把手，缓缓地打开房门。
    她在打开的时候，甚至已经做好自己一开门就会看见一张脸的心理准备。
    但是，她的恐惧被落空，房间里面并没有什么鬼脸出现在面前。刚刚看见的人影还是站在原地，甚至维持着原本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她带来的声响有什么挪动。
    厉南薇没敢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打量着房间里面的布局，和她在的病房差不多，只不过这个病房里面没有书柜，只有雪白的墙面。房间里面就只有一个病床，别的什么都没有。
    她想一想之后，轻轻地敲一下门。
    如果里面的这个东西有什么反应的话，她肯定转身就跑。
    不过，对方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像是没听见厉南薇的敲门声一样，依旧站在窗户门口，一动不动。厉南薇犹豫一下，她在附近看一看，还是走回去，在护士站搬一盆花过来。
    将这盆花放在房间门口卡着，她人才走进这个病房。
    既然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厉南薇干脆也没有去惊动这个“人”，而是自己打量着房间里面的一切装潢设置。
    就是很普通的病房的设计，没有什么异常的。人影就在病房旁边的窗户旁站着，厉南薇给自己稍微做一点心理建设之后，还是抬脚走向那个“人”。
    和之前见过的一样，是没有影子的投影。
    知道这一点之后，厉南薇的心态就好不少。
    她走到病床旁边，就看见病床上挂着一个牌子，记录着病人的生平和治疗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