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伊柔看她半晌，才低声开口道：“祁少夫人，你用的借口很老套。”
    祁亦霆怎么可能会在楼上等着一个女人，他的时间可是很值钱的。
    厉南薇也不介意，只是一笑：“老套不老套，有用不就行？”
    不像是崔嫣的莽撞，崔伊柔更聪明，所以厉南薇说话也更轻松。
    果然，崔伊柔站起身：“既然有人在等，那我就先告辞了。”
    “崔小姐慢走。”厉南薇勾起唇。
    “祁少夫人，我们来日方长。”崔伊柔临走前，意味深长地放下这么一句。
    此刻祁亦霆正坐在轮椅上从三楼的窗户往下看，正好能看到厉南薇送崔伊柔离开，隐约能看见厉南薇面上宠辱不惊的神情。
    方才两人在大厅的话，他也都从监控中一点不差地听完全过程。
    旁听的还有旁边的付九州。
    付九州好生羡慕地看着祁亦霆，小嫂子人长得那么好看，现在还满心满眼地放着祁亦霆，难怪老爷子对小嫂子这么满意。
    换成他，他也满意。
    “小嫂子真的很喜欢你啊。”付九州有些酸，忍不住感慨一句。
    祁亦霆收回自己的目光，脸侧紧绷的线条稍微柔和一些，他低声答应道：“嗯。”
    “你要不也和小嫂子试试？”付九州试探着问。
    祁老爷子可能不知道，但他知道，祁亦霆身边就没有过女人。
    “试什么？”祁亦霆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付九州：“她已经是我的妻子。”
    他也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会是她。
    付九州殷切道：“感情呗，还能试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你都没牵过小姑娘的手，也没抱过吧？小姑娘身上可软，你抱过一次肯定就不想松手。”
    祁亦霆看他一眼。
    这就是他身边莺莺燕燕成群的理由？
    片刻之后，厉南薇有些茫然地敲开书房的门。
    他们不是在检查身体吗？
    自己不是不方便过来吗，怎么又叫她？
    祁亦霆对她招招手道：“过来。”
    厉南薇眨眨眼过去。
    她刚过去，还没等问什么，手就被另外一只微凉的手给握住。
    祁亦霆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举给付九州看。
    厉南薇的脑子直接原地死机。
    他们在牵手？这不是做梦吧？
    祁亦霆无视付九州哀怨的眼神，淡淡道：“牵过了。”
    付九州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应该在车底。
    “你还是松手吧。”付九州转眸一看，笑起来：“你看看小嫂子脸红的。”
    合着两人还没接触过，他还算是助攻？
    这么一想，付九州就开心得多，他看向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调侃道：“小嫂子，这可是他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
    付九州的话像是火上浇油，让厉南薇本来就运转不动的脑子更觉得转不动，好像所有注意力都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换到一个月前，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被祁亦霆牵手！
    “牵过星尘的。”祁亦霆随口回应一句，看上去心情不错。
    不想吃狗粮的付九州光速离开现场，给两人感情升温的机会，厉南薇还没等找回自己的理智，像是个人偶一样被祁亦霆牵着。
    大脑一片空白。
    祁亦霆察觉到她的异常，蹙眉问道：“不想被我碰？”
    也是，他有洁癖，厉南薇应该也有些。
    感觉到祁亦霆要松手，厉南薇立即着急地反握住，拼命解释道：“不是！”
    下意识地连声音都拔高一些。
    她脸的温度一下子上来，磕磕巴巴地道：“我，我第一次……有点紧张……”
    她能说，她也是第一次牵男人的手吗？
    祁亦霆的手比她更凉一些，但手指纤长，骨节分明。
    不知是不是因为一直在办公室的原因，祁亦霆极白，现在被厉南薇大力握着，手背上几乎出现红痕。
    厉南薇察觉到时就慌张松开手：“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祁亦霆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点开邮件，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随口道：“你明日要去疗养院看爷爷，先去休息吧。”
    头重脚轻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厉南薇觉得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和祁亦霆有这么快的进展，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
    难道是她这么多年的祈愿终于被老天爷听见？
    女主抱着枕头在床上打个滚，兴奋到无可复加。
    ——秦家。
    自从上次宴会之后，秦轻语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房间，还关掉通讯设备，断绝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她临去的时候特意叮嘱张玉丽不要乱说话，没想到还是不知谁将她和祁亦霆的事情说出去。
    她更没想到，祁亦霆会提起当年的那件事情。
    丢人都快丢到姥姥家去，她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语儿啊。”张玉丽也是心急如焚，在门口劝着道：“你好歹出来吃点东西，别把自己闷坏啊。”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伯母，我来吧。”卿飞羽轻轻柔柔地对着张玉丽笑笑，轻轻敲响秦轻语的房门道：“秦小姐，我是卿飞羽，我来看看你。”
    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秦小姐，明天嫣嫣准备设宴给厉南薇赔罪，邀请各位名媛一同前去。听说规模会很宏大，秦小姐有兴趣吗？”卿飞羽看见张玉丽叹息着下楼，才压低声音道：“还是说，秦小姐就甘心被厉南薇这么侮辱呢？”
    房间里传来隐约的声响。
    卿飞羽微微勾起唇角，缓缓开口：“厉南薇当众污蔑秦小姐的名声，如果没有她在旁边吹耳边风，祁少又怎么会那么诋毁秦小姐？秦小姐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就想这么过去吗？”
    房间门被打开，秦轻语憔悴的脸出现在门后，她眼中都带着些红血丝：“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厉南薇被祁亦霆赶出祁家，应该和秦小姐的想法差不多吧。”卿飞羽笑一下，看向房间里，问道：“秦小姐不邀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秦轻语警惕地看她几眼，才侧过身子，声音低哑地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