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意识到这点了？这样也好，杭小柒还以为她会一叶障目，永远自欺欺人呢。
    呵，看清楚了才好，就不需要再和她虚与委蛇了。
    阿三就站在不远处，看到杭小柒轻松逗狗似的就把顾萱言玩得团团转，看到杭小柒那脸上浮现复杂晦涩的情绪，看到顾萱言满口谎言的恶心样子。
    “哈！你压根就不想帮我，杭小柒，我一直把你当闺蜜，你却这样对我。”顾萱言手指着她，再抹了把眼泪，“你让我在你家当佣人，欺负我到现在，很好玩吗？”
    杭小柒幽幽看着她，优雅的端起咖啡杯轻啜了一口，“路都是你自己选的，当时我让你走，是你自己要跟着我。顾萱言，是你要跟着我，当我保姆的，我没记错吧？”
    顾萱言一噎，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
    她意识到不能谈崩了，否则自己脸上的伤会更惨，如今自己已经是佣人，再得罪杭小柒可能真的会被赶出去，一无所有，她忙整理下表情，努力温柔道，“柒柒，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我解释过了，当初那些事真的不是我做的，都是杨璐璐和石慧，我不是主谋，我一直当你是闺蜜的。”
    杭小柒盯着她，冷笑一声，看着她卑微的模样，再没有耐心。
    上前一把扣住她手臂，睥睨俯视她，“顾萱言，本想着慢慢和你周旋的，但你既然还想用以前的旧情绑架我，那我就和你直说吧。”
    顾萱言眉头紧皱，心头大惊，只觉得这个杭小柒越来越不好利用。
    曾经那个容易心软的杭小柒变了。
    “直说什么？”
    “我不信你！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不，”杭小柒脸上浮现冷冽的笑，别有深意，“这事我得等到最后，最后给你一个‘惊喜’！”
    说完，她轻睨了眼顾萱言，“你最后还想说什么吗？没什么好说的就下去吧。”
    顾萱言一怔，这下是彻底慌了。
    她察觉到杭小柒离她越来越远。
    身后是面瘫脸的阿三，面前是带着晦涩眼神盯着她的杭小柒，一抬头还可以看到楼上双手支撑在实木栏杆上姿态雍容的叶俊霖。
    傍晚的秋风骤起，吹得窗外绿化林木瑟瑟作响。
    顾萱言浑身冰凉，脑袋发怔，意识到自己已经和杭小柒撕破脸了，干脆咬牙疯狂道，“没错，杭小柒，我从始至终只想着利用你。”
    她缓缓起身，紧攥着拳头，盯着杭小柒。
    杭小柒妩媚温柔的脸上露出了然的冷笑，“你终于敢说一句实话了，我还以为你永远把自己装在壳子里，一直不敢露出真面目呢。”
    这刺目的眸光看得顾萱言一阵身体发颤，原来，杭小柒早知道她想干什么了，只是一直伪装，一直看她笑话而已，这些天她自以为能骗得杭小柒相信自己，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就像个疯子，在她面前演戏，像是杂技营里供人观看的猴子。
    顾萱言咬牙切齿盯着她，赫然冷笑出声，涨红着脸，“杭小柒，当初你的确对我不错，事事想着我，有什么好的走秀机会都和我分享，可那也是对我的羞辱，我顾萱言哪里比你差了，凭什么你光芒万丈，我只能当你背后的狗腿子，我永远在你光芒之下，出不了头。”
    杭小柒微怔，失笑的摇摇头，只觉得荒谬。
    她所有的真心付出在顾萱言看来居然只是羞辱，呵，真是狼心狗肺啊。
    “之后，你攀上了叶俊霖，就更把我扔在一边，甚至对我这个好闺蜜都隐藏和他的关系，说什么你们只是普通朋友，你从没想过和他在一起，因为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其实，你这个人心黑的很，一边傍着叶俊霖这颗大树，一边对我撒谎，就是见不得我好，明明你能把我引荐给他，叶俊霖就一两句话的事就能让我青云直上。”
    顾萱言讽刺的笑容慢慢消失，紧皱眉头，哭着笑着说道。
    杭小柒闻言，只紧皱眉头，不发一语。
    却见顾萱言踉跄后退几步，忽然哭诉起来，“是，没错，我一直都这么想的，可我机关算尽太聪明，最终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而你杭小柒明明都被封杀了，居然还能辉煌复出，你到底给傅言和叶俊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这两个男人为了你争得头破血流……”
    她哽咽了一会儿，抹了把眼泪，继续道，“我真羡慕你，嫉妒你，也恨你。杭小柒，可为什么，当我以为能理所当然的恨你的时候，偏偏那个张唯要告诉我，当初那份合同的事，你居然真的让叶俊霖给我留了走秀的位置，呵，天大的讽刺。当初原来不是你背叛了我，而是我自己太懦弱，不相信你，偏偏选择相信郭宇。”
    杭小柒一怔，压根没想到张唯和这事有关系，狐疑的睨了眼原处的阿三。
    阿三懊恼，他居然漏了这件事，忙点头，表示有这事，走过来站在杭小柒身边，低声讲了张唯怎么拿出那合同，又说过的那些话。
    杭小柒听完，嘴角浮现冷笑。
    “顾萱言，你还委屈上了，当初我早解释过，是你不信。你从未相信我，你本就自私自利，只相信你自己。”
    说完，杭小柒再不耐烦，看着踉跄跌坐在地上，仿若了无生机的顾萱言，吩咐阿三，“把她送回佣人房去。”
    顾萱言忽的醒过神，挣扎起来，“不，杭小柒，你为什么不直接赶我出去，为什么还要让我当个卑微的佣人。”
    阿三忙按住她胳膊，押着她。
    杭小柒上前，伸手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冷冽盯着她，“顾萱言，我这样做，是为小雯复仇，更是为曾经你伤害过的我复仇。”
    说完，冷冽松开手，起身，递给阿三一个眼神。
    阿三领会，亲手押着顾萱言离开。
    客厅变得安静下来，耀眼华贵水晶灯下，杭小柒皱眉扫了眼转弯出门的顾萱言的背影，黯然坐在沙发上，脸上浮现似笑非笑的表情。
    有讽刺自己曾经瞎了眼才对顾萱言好的情绪，更有对顾萱言的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