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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长公主 作者:临叶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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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会作何表情。
康平又道:“既然刘世子都安排好了,我们就按部就班,冬情,你去告诉夏冰春熙,让他们也多加留意,且千万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29.第 29 章
当夜,荀氏守着昏迷不醒的郑七郎琛荣,战战兢兢。
七郎毕竟是她奶大的孩子,虽无血脉,却也有养育的恩情,她已经将七郎视为亲子。可是她又到底是府上的下人,身契捏在主母手中,东苑主人三娘珈荣只能对她打、罚,却不能随意发卖,但宋氏可以。
她瞧着躺在榻上的七郎,手都在不住颤抖。
白日里王盾之王老先生给七郎瞧了脉象,断言不出三日便能醒来,还开了一剂药,同蒋医正的药配合服用,她给七郎灌下两剂汤药之后,果真到了入夜时分,七郎的高烧便褪去了,就连脸色也没有刚刚送来时的惨白。
荀氏拿着帕子沾着水,润湿着七郎干枯的嘴唇。小男孩才十岁,渐渐的已经长开,看起来像是一个玉人。李氏当年貌美,南阳郡公也是个出色的美男子,公府上几位子女都长得粉雕玉琢,荀氏觉得,最好看的还属七郎。
纵使如今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依然那么讨人喜欢。
荀氏收了帕子,这才发觉自己满脸的泪水,她伸手摸进袖子,一个小小的纸包藏在袖中,已经被体温捂得温热。
春熙打着哈欠走过来,瞧见荀氏竟然一脸的泪,愣了一下,道:“荀妈妈,你哭什么?”
荀氏拿帕子掩着眼角,抽抽搭搭地说:“七郎是我奶大的孩子,我能不哭么!”
春熙道:“快别哭了,白白寻了晦气!王神医不是说了,七郎三日内必然醒来,我瞧他现在的脸色,说不定一会儿就醒了,叫他瞧见你哭成这个样子,多触霉头!七郎还没死呢!”
荀氏素来和春熙不大对付:“臭小子,滚一边儿去,毛头小子哪里懂奶孩子的恩情!”
春熙哼哼了一声,道:“成,您心疼七郎,别忘了七郎天亮的时候得服一剂药,我已经煎上了温在偏房,劳烦妈妈看着点!”
“七郎对你那么好,你就晓得偷懒耍滑!”
春熙道:“天可怜见,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荀妈妈你就让我睡会儿吧,我现在倒下来就能着!”
“滚!”荀氏带着哭腔怒道,“别在老娘跟前晃悠!”
若是寻常,春熙肯定要跟荀氏顶嘴了,可今日里,他看着确实累得够呛,竟然没有回嘴,只鼻孔里冷哼一声,晃晃悠悠地出去,睡到外间了,不一会儿,外头便响起了春熙的呼噜声。
他自昨日就一直连轴转着,未曾休息,睡得像头死猪。
荀氏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一边哭一边心里埋怨,三娘子着实忠奸不分,这东苑,除了她荀氏,还有谁能对七郎更好?春熙还是夏冰?那两个毛头小子,现在都倒在外头睡得正香,不舍昼夜守着七郎的还能有谁,还不是她荀妈妈么!
三娘子竟然还找人分她在东苑的权力,实在是太寒人心!
她捏紧了手中的纸包。
屋中漏钟滴滴答答地走过,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间春熙夏冰的呼吸声绵长粗重,整个东苑安静无声,只余下偏房药炉子上煮沸的咕嘟咕嘟声响。
榻上七郎突然发出了“嗯”的声响。
荀氏一惊,慌忙扑了过去,见七郎的面色又红了两分,一摸额头,温度早已正常。
她看着七郎,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半晌,她终于下定决心,站起来后退两步,重重跪倒下去,拜伏在地,轻声道:“郎君既然已经不顾同奴婢母子恩情,便休怪奴婢……来生,郎君再投个好人家吧!”
说罢,竟然是怕自己再后悔似的,站起来匆匆往偏房跑去。
正如春熙所言,那药就在火上温着,静等着天一亮,给七郎再灌下去一碗,荀氏脸色苍白,双手颤抖,捏了块湿布,哆哆嗦嗦地扣在了药罐的盖子上,取了好几次,才将那盖子拎起来。
名贵的药物混在一处,被炖得稀烂稀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荀氏小心从袖中抽出纸包,缓缓打开,因手抖得太厉害,那红色的粉末洒出不少来,落在了地上,荀氏也顾不得了,将那纸包里头的药粉一股脑倒进了药罐子里头——
“荀妈妈你在做什么!”
荀氏手一抖,手中盖子落在了地上,哗啦砸了个粉碎,这一声脆响仿佛一道警铃,东苑顿时灯火通明。
她苍白着脸转过身来,春熙怒目圆睁地瞪着她,一旁夏冰、冬情、秋韵俱在。
“我……我瞧瞧药……”荀氏道。
春熙一个箭步跨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逼她将手中尚未丢掉的纸包露出,怒道:“这是什么东西!”
冬情看了一眼地上粉末,尖叫起来:“啊!是□□!!”
荀氏不曾想他们竟然都醒着,现下已经是无法辩解,竟抓起还剩下半包红粉的纸包往嘴里塞去。春熙瞧见,登时一个巴掌,荀氏脸上立刻肿了老高,那纸包也颤巍巍掉到了地上!
冬情指着荀氏说不出话来,夏冰还好些,冷冷道:“荀妈妈,果然是你。你同七郎情同母子,为何要害他?”
荀氏见人证物证俱在,已是无从辩驳,一双眼中滚出泪来,长号一声,跪倒在地,瑟缩着肩、歪着头像是一只折断了脖子的鹌鹑。
康平坐在房中,韩姨娘陪在身侧,听得七郎屋内的动静,韩姨娘小心翼翼问道:“三娘,接下来当如何。”
康平冷笑一声:“不曾想西苑竟然如此心急……我这个大哥哥呀!罢了,天一亮,将荀氏押去官府,升堂吧。”
*
郑府所在为绥民里,里内平城县,县令姓杨,为官颇清廉。杨县令一大早起来便闻县丞称南阳郡公府有命案要审,登时来了精神,朝食都来不及吃便匆忙出堂。
这郑家,这两个月都不大太平呀。
上个月闹出了嫁妆之事,当时郑家以三百绢三百帛三百金的价格贱卖十八庄铺,还是他给录的案,前两天郑太子妃刚刚大婚,人都还在青庐没回来呢,家里头又出命案?
杨县令匆忙赶往堂上,见一仆妇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地上,脸上纵横泪痕,一双眼如桃子般红肿,一旁站着两个小厮、两个奴婢,以及一个戴着帷帽的娘子,周身贵气不凡,应是郑家女公子。
他眯了眼问道:“何事升堂?”
女公子上前一步,微微福身,开口,声如珠落玉盘:“禀大人,小女是郑家三娘,有命案请大人审夺。”
原来就是那位被继母抢了嫁妆的苦主。思及那十八庄铺的低价,杨县令登时对这位女公子心存怜悯,再见她举止闲雅,超凡不俗,又对她存了赞赏之意。
他笑了笑,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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