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勇敢面对
侍卫皇后 作者:遥途
第030章 勇敢面对
宛城中军大帐之内。
大将军木提一身便装打扮，显然是风尘仆仆而归，他向纪无渊施了一礼，“启禀太子殿下，刚刚收到了来自滦阳的密信，南淮皇帝病重，已经十天未理朝事，眼下南淮朝中之事由二皇子宋祁代理。”
“宋祁被释放了？”纪无渊并没有太大反映，只淡淡地应道，顺手从桌子的果盘里拿起一块烘干的牛干，撕下一条，逗弄着正在一边席子上睡懒觉的卷卷。
“不错，朝中三十五位大臣联名保举，又在南淮皇门口跪了三天三夜，皇帝才下旨释放宋祁。”
“司礼监卢润忠态度如何？”
“卢润忠并未表态，只是每日侍奉在皇帝身边，片刻不离，尽显忠心。”
纪无渊将手上的牛扔给卷卷，卷卷一把将牛撕开，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他拍了拍手上的牛渣，缓缓说道：“南淮朝内，宦官弄权，当年的佟麟门之乱，因南淮皇帝生多疑，后又听信卢润忠谗言，导致太子被诛，二皇子宋祁被圈禁，三皇子宋游流放。而今，皇帝病重，朝内百官无首，形势混乱，看来南淮不得安生了。”
木提点头，“殿下高见。”
“淮陵那里有什么动静？”
“回殿下，淮陵太守卢敬樊非常安静，没有任何举动。”
“卢敬樊……”纪无渊微微一笑，“看看你背后的那条大鱼还能沉着到何时。”
“殿下，嘉潼关那边，东梁容王苏钰调来三万羽林营士兵，不知意欲何为。”
“苏钰……”纪无渊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他现在什么都不会做，他也在等。”
一名侍卫走进帐内，向纪无渊施了一礼，“殿下，昨夜您带回来的那位姑娘不见了。”
“哦。”纪无渊的声音依旧那么平静，他修长的手指抚着卷卷背上的短毛，若有所思地看着帐中火盆中已经燃尽的木炭。
侍卫等了一会，却不见太子有何吩咐，只是看着他出神地在想着什么，不禁问道：“殿下，是否要派人去找？”
“不必了。”纪无渊轻笑，但是，就站在他身边的木提却清晰地看到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那苦涩一闪而过。
“你们先下去吧。”木提和侍卫安静地退出，纪无渊低下头，看着席子上正在大快朵颐的卷卷，喃喃地自言自语：“她不愿见我……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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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高高的红杉树洒在暮连山的深处，一条身影正在山林里急速飞奔着，他的速度极快，身形飘逸，臂弯里夹着一名正在沉睡的少女。
一道森寒的剑光猛地扑了过来，那身影收住脚步，一个转身躲过剑气，稳住身形，那是一个身穿西陶士兵服装的年轻人，他小心地将沉睡的少女横抱在身前，朗声说道：“四哥，何时到的？”
红杉树上跳下一名手持长剑的年轻人，高声笑道：“人人都知五弟轻功天下第一，却不知五弟的易容功夫也是一绝，你这个样子，我都有些认不出了。”
西陶士兵微微摇了摇头，手一扬，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落到了林间，露出了一张绝美无双的脸庞，“四哥见笑了。”
铁衣走上前两步，看了一眼铁星怀里沉睡的晚桐，微微皱眉，低声问道：“她怎么了？”
“被点了睡，按时辰算，早该醒了，但不知为何还在沉睡。”铁星轻声说道。
“怎么回事？按照计划，你昨夜就该回来的。”
“出了点状况，小桐被纪无渊带走，我昨夜混进西陶军营，但纪无渊一直待在她身边，我没有机会动手，今早纪无渊离开后，我才混进房间，将她偷偷带了出来。”
铁衣伸手，轻轻拍了一下铁星的肩膀，“王爷猜得真准，他说你们那里出了情况，还料到你们不会走大路，让我在这里等你。”
铁星点头，低头看了看怀中那张紧闭双眼的清丽容颜，淡淡地说道：“我们回去吧，别让王爷久等了。”
铁衣眉头微微一皱：“五弟，王爷的命令是要你在今天天亮前带回小桐，你晚了半天的时间，恐怕王爷……”
铁星身子有些僵硬，只轻声回道：“我自会向王爷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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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悠扬的箫声传进了晚桐的耳中，那声音时而婉转低鸣，时而悲伤断肠，时而悠扬缠绵，令人心绪万千。
她轻轻地坐了起来，下了床，已经躺了三天的她，身体有些虚弱，迈开软绵绵的双腿，走到了帐内的桌子前，坐了下来。
一曲结束，站在窗前的吹箫少年转过头，依然是那样风华绝代的美貌，他温柔地微笑：“小桐，终于肯起床了！”
晚桐看着铁星笑意绵绵的脸庞，轻声说道：“对不起，铁星。”
铁星回望她，又想到了那晚在宛城的药铺前，那个倔强而坚强的少女，那一次，他的确有些吃惊，惊讶于晚桐的固执，更惊讶于晚桐出人意料的爆发力和勇气，一个人单枪匹马面对西陶的士兵，这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的。
他收起手上的萧，缓步走到桌子前面，站在她的对面，依旧轻柔地说道：“小桐为什么这么说？”
“你被王爷罚了吧？”
“是呀，三十军棍，这可是铁星跟了王爷以来，第一次受罚，现在还都不敢坐下呢。”铁星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微笑，那样淡雅的神情，似乎他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晚桐抬着头看他，眉头微微一皱，“那怎么不去休息，还跑到这里吹箫？”
铁星的双眼一弯，突然低下头，凑到晚桐的面前，认真地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笑呵呵地说道：“还不是为了让你早日下床！”
晚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目光落到了手腕上的那抹紫色，她的心头又是一阵猛烈的颤抖，三日以来，那种连呼吸都困难的压抑又涌了上来。
“我杀了很多人。”她无力地吐出几个字。
“小桐，你知道吗？你是我所见过的女子中，最勇敢的一个，一个人面对几十个西陶兵，你没有害怕，没有退却，那样的胆量和气魄，就算是男子，也是少见的。但你也是最懦弱的一个，不敢面对你该面对的一切，那天我从西陶军营里把你带出来时，你明明已经醒了，却不肯睁开眼看一看守了你一夜的纪无渊，这是为什么？”
晚桐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痛苦地闭着眼睛，纪无渊，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我亲手杀了你的士兵，你却那般待我……
铁星顿了一顿，又轻叹道：“小桐，人这一生，有许多不愿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这里是战场，世上杀戮最重的地方，既然你来到了这里，就该勇敢地去面对战争。的确，战争的过程是残酷的，但终有一天，你会看到战争有着无可替代的意义。那一晚，因为你拖住了西陶兵，为我争取了时间，我拿药赶回去后，救了难产的牛四婶，她顺利地生下了一个男孩，小桐，你救了牛四婶和她的儿子！”
晚桐抬起头，她的双眼闪烁，静静地看着铁星。
“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我相信你可以面对这一切的！”铁星弯身，伸出手，用他优美的手指，将晚桐垂下来的一丝秀发别回了耳朵后面，顺手拍了拍晚桐瘦弱的肩膀，“去见见王爷吧，他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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